第二百六十四章 做他的春秋大梦
掌柜的脸色骤变，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遮住眸中的异色。
"哦？夫人消息倒是灵通，盐运司那边确实有这件事，不过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我这就去打探一下。"
冯夫人微微颔首，"劳烦掌柜了，不知你需要多久才能回复我呢？"
"这个不好说，夫人稍安勿躁，我很快会派人去打听这件事的，若是没事了，那咱们就先告辞了。"掌柜的站起身道。
"慢走，不送。"冯夫人微微颌首。
掌柜的离开以后，茶楼伙计立即凑到冯夫人身旁，压低声音道："夫人，您真的相信他们盐运司会专门为了那些穷苦老百姓而研发细盐吗？如今为那些富绅研究也就罢了，这些穷人将盐地都让出来了，怎么连吃点细盐都不行了？若是被上头知道咱们公子跟着荆王偷偷研究了细盐却不放到军中和皇宫使用，只怕........"
冯夫人瞥了他一眼，"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
荆王的用意，只怕是利用冯家，朝廷一旦查出来，腾出手对付盐运司，只怕第一个被砍头的就是冯家上下几百口。
于荆王来说，这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反而他能毫无顾忌地接手冯家的势力。
"夫人英明！"伙计连忙拍马屁，"小的以前也跟着那些穷苦老百姓吃饭，但是从来不曾接触过细盐。"
"所以说你不够聪明！"冯夫人轻哼一声，"细盐这种东西，不管是什么国家的皇室贵族，都会对它趋之若鹜，若真被人研究成功了，这将会给皇家带来无限好处！穷苦百姓又看不到真正的富豪家用的是什么样的，给他们点甜头就够他们乐的了，哪里又有胆子质问别人。"
"可是这些老百姓......."
冯夫人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掌柜的应该知道，朝廷一直想把盐引垄断，所以一直不允许各地的盐运司插手其中，而总盐运司是一个庞然大物，一旦让它发展壮大，必定会对朝廷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我想让掌柜的把手伸到西北去。"
盐运司垄断了整条秦淮河，其利润巨大，几乎可以和官府媲美了。
冯夫人自认为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她就不信掌柜的不上钩！
这掌柜的是荆王的人。
如果自己表态，不和荆王争这三寸之地的好处，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只看荆王会不会舍得下自己冯家这么点肉了。
翌日。
掌柜再次上冯府。
冯夫人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掌柜的闻言，顿时双眼放光，"夫人果然英明睿智，小的明白了，夫人请放心，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帮您达成目标，争取早日拿到西北的盐引子，为我们家增添收益！"
"如此甚好，你且去吧，我在此等着。"冯夫人满意地点头，挥了挥衣袖示意他离开。
他兴奋离开，却并未注意到冯夫人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掌柜的，你太小瞧本夫人了，你以为你真的是本夫人肚子里的蛔虫？
你以为我会真的把盐引子交给你吗？做梦去吧，本夫人只不过是想借助你的手，除掉那几名盐商罢了。
只要你除掉了西北盐商，这秦淮河以北还不任由本夫人摆布？
呵，本夫人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之久！
荆王想要来摘冯家的桃子，做他的春秋大梦！
......
秦淮河边上。
"夫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几日盐运司确实派出了人手，不过他们的行踪十分隐秘，而且每次出现在城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曾再露过面。"一名侍卫恭敬禀报。
冯夫人闻言，唇边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跟，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躲到地底下去研究者东西。”
“是！”
********
周然和长孙蒙齐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两人回到了客栈整理消息。
长孙蒙齐说道：“那冯家在京中倒是不显，不过他们一直都是荆王的拥趸，在南阳郡，冯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荆王爷就是看中他们的本事，不过眼下看来，这冯夫人倒是巾帼不让须眉，她似乎是想绕过荆王自己单干。”
周然眯起眼：“她就不怕荆王会报复她？只要荆王想，他们冯家在南阳郡几乎是寸步难行，还是这冯夫人自有什么办法能让荆王不和她计较？”
"谁又知道呢，或许是用美人计也说不准。"长孙蒙齐耸耸肩，"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冯夫人长得还是挺漂亮的，比那位林夫人还要漂亮几分，不如......"
"你疯了吧？"周然瞪了他一眼，"你敢招惹冯夫人？"
"有何不敢？"长孙蒙齐不屑地撇撇嘴，"那个林夫人虽然是荆王妃的人，后来提了做荆王的侍妾，可是荆王对她也没什么兴趣，她也只不过是荆王众多姬妾之一，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不妥，荆王的侍妾林夫人和冯夫人是堂亲。”
"我看你这几日胆儿肥了，竟然连冯夫人都敢惦记！"周然怒斥道，"你可别忘了，这女人不简单。听说这冯老爷就是喝花酒打马游街的废物，全靠那冯夫人撑起冯家，这种女人不是我们能够贸然接近的，她的戒心只会高不会低。"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仗着冯家和那位林夫人的关系嘛。"长孙蒙齐撇撇嘴，"我也不过是提议罢了。"
周然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等我们查明白了再做决定。"
"那好吧，反正这个女人的野心昭然若揭，也用不着我们去找她。"
"嗯。"周然微微颔首，心里有些担忧，冯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是清楚。
"周公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小厮问道。
"先休息几日，等冯夫人那边的消息，看看那边什么状况。"长孙蒙齐揉了揉酸痛的额角，"我们在这边的人手不多，若是贸然行动，只怕容易暴露身份。"
周然沉默片刻，"你觉得冯夫人有所图谋，到底是谋什么？"
“我也不清楚是，上次和父亲来的时候，这女人还没进入我们视线，我们就遭受到袭击。就连谁袭击的我们，我们都不清楚。”
“看来要找一下江湖上的暗客调查一下了。”
长孙蒙齐点头。
周然道："我们刚到这里，还不熟悉这边的形式，贸然行动，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只怕到时候反而落入圈套了。"
"可是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也不是冯夫人的风格啊，她一向喜欢主动出击。"
"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不过在此期间，你还是派几个人盯着点儿，别让他们发现了我们。"
"是，公子，我这就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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