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收徒
李平安这才想起来，她作为庆国的使臣，到都现在都还没见到过皇帝金面。
“不但见过了，他还给一个我客卿的身份，从今往后可以自由进出皇宫。”李平安笑笑道。
陈萱烨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你们相认啦？”
她从小在宫里长大，自然知道皇亲国戚以外的人，能随意进出皇宫是多大的殊荣，倘若没有相认，怎么可能会给他这样的待遇？
李平安摇摇头，“皇上说，这是他对我治好皇后的赏赐。”
这时柳亦巧走了出来，听说李平安见过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宽慰道：“想要告御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咱们既然打算将三皇子绳之以法，就务求一击即中。”
柳亦巧明白，皇子高高在上，自己不过一个普通人，要朝廷替自己主持公道，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冲李平安福了一礼，“我听从李大哥的安排。”
李平安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模样，沉吟道：“你除了报仇之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
“将来？”柳亦巧神色茫然。
“你这辈子不可能只为报仇而活，等将三皇子绳之以法后呢，你就没想过自己以后怎么生活？”
一个孤女，想要在这世上求生本就不易，倘若没有赖以生存的手段，只怕举步维艰。
运气好的话，蒙哪位公子哥青睐，纳进府里做妾，或者找一个普通百姓搭伙过日子。
只是这个世道，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要是运气不好，挣扎在温饱线上，甚至被人拐骗进窑子也不是没可能。
柳亦巧抿着嘴：“我没想过那么远，只要能够将柳庄的仇报了，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李平安思索片刻，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大夫？”
“大夫？”柳亦巧微怔，“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平安笑了起来，“你读过书，人又不笨，别人都能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行？”
他想起在宫里的时候，包不平说开药铺的事情，先前他还觉得麻烦，但如果真开起来，可以让柳亦巧里面打打杂，熟悉一下各种药材的药性，慢慢学习一些医术，这样今后即便不靠男人，也能够活得不错。
“可是...”柳亦巧有些犹豫，低声道：“我什么都不会。”
旁边的陈萱烨嘻嘻一笑，“你个傻丫头，他这是想收你为徒呢，有这么一个妙手回春的老师在，你还担心什么？”
柳亦巧眼睛一亮，见李平安嘴角含笑，顿时明白过来，连忙行礼道：“那...那我...”
她没拜过师，犹犹豫豫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平安摆摆手，“不用这么紧张，回头我先找几本医书给你看，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来问我。”
柳亦巧喜形于色，“多谢师父。”
第二天，李平安进了趟皇宫，看看皇后娘娘的病情，恢复得挺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对李平安也不吝褒奖，还赏赐诸多金银玉器。
从皇宫出来后，李平安找到楼伯，问他有没有空出来的铺面，说想要开间医馆。
他亲自开口了，楼伯就算没有也得给他弄个铺面出来。
于是当天下午便帮他在城西找到一处人—流极少，且相对僻静的地方。
这是李平安自己要求的，他不希望这医馆在闹市区，自己没打算靠这个挣钱，人多了柳亦巧也应付不过来。
楼伯安排得倒是很妥当，这地方之前本来就是医馆，接手过来就能用，也不用重新装潢什么的。
于是一家小医馆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开张了。
由于他行事低调，并没有走漏风声，所以医馆的生意也一般得很。
在医馆坐馆了几天之后，接待的客人连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且因为这边靠近城内的贫民窟，大部分来看病的人都没什么钱。
但这也正好给了李平安教导柳亦巧的时间。
这天早上，李平安刚准备出门前往医馆，楼伯忽然来到找到他，脸色有些凝重，说先前调查禁军统领聂成远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李平安立即请他到书房说话。
落座之后，楼伯斟酌了片刻，开口道：“这聂成远的祖籍在瓮城，说起来距离云梦泽也不远，小主说要调查他之后，老奴立即传信给瓮城的钱庄，让他们打探一下。”
“先前老奴一直以为他造反和夫人没什么关系，便没有在他身上花功夫，可不查不知道，这一打探之下，果然发现了蹊跷。”
“什么蹊跷？”李平安端起茶杯呷了口，瞧楼伯的神色，这次的发现应该还不小。
“这聂成远本来就是一普通小老百姓，家里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在他十多岁的时候，有个富户想要扩建宅院，而他家的田地就在旁边，如果要扩建，就得占用了。”
“要说富户不缺钱也不缺地，你想占人家的田，拿一处地方来换就行了，但偏偏这富户是个抠门的，勾结了当地县令，用带你手段将聂成远的老爹给弄进了监牢，说除非聂成远答应，十两银子将田地卖给他，否则就让聂老爹在监牢里关一辈子。”
李平安皱起眉头，土地兼并是任何朝代都无法避免的事情，但那些有钱人大都是趁着荒年借钱给百姓，等老百姓还不起的时候，再收了对方田地，于情于理都没处诟病。
但像这富户的做法，跟抢劫没什么区别了。
农夫靠田地过日子，强行要了人家的赖以生存的饭碗，等于把人往绝路上逼。
“这聂成远也是个直性子。”楼伯继续道：“知道这些都是富户和县令的阴谋，一怒之下打上门去，硬是将那富户给揍了一顿。不过这样一来，他自然也被关进了监牢。这事儿当时在瓮城闹得挺大，以至于十多年了，还能够打听得到。”
李平安点点头，“不过聂成远后来能成为禁军统领，说明还有一番别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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