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此时的陈业仍在王家做客，并不知道牛二与王麻子二人，已经被谢家人扭送到了县衙。
王家家主王忠山与陈业聊了一下午，几乎把牛二等人低价卖酒给他的事情全都告知了陈业。
王忠山十分嫌弃道：“如果不是陈公子您提前派人来打过招呼，牛二他们卖给我的那批赝品桃花酿，我根本收都不会收的。”
“那酒味道不行，口感和纯度也差了许多，连颜色都不如您做的桃花酿鲜亮，和公子您卖给我们的正品桃花酿根本没得比。”
王忠山回想起他喝那赝品桃花酿时的味道，连连摇头。
“那假酒买了回来我也不敢卖出去，怕坏了咱王家的名声；但是摆在仓库里也是浪费钱…我都不知道该拿那批假酒怎么办！”
说完，王忠山偷偷瞥了眼陈业，看他听后会做如何反应。
其实，王忠山并不是很理解，陈业为什么要让他接受牛二卖的赝品桃花酿。
所以说这句话，其实也暗含了向陈业抱怨的意思。
陈业笑着品茶，“不会浪费的，估计不出两日，你的卖酒钱不仅能全数回来，甚至可能还会多几倍的赔偿。”
“这？这是什么意思？”王忠山一听会有多几倍的赔偿，心情顿时雀跃了。
陈业不紧不慢的解释道:“牛二等人制假售假，总会有败露的时候。”
“等他出事了，你再拿着从他那里购酒的凭据找上门，向他索赔，不就能有几倍的赔偿了吗…”
王忠山还是有些担心，“他真会给几倍的赔偿啊？”
他回想起牛二找上王家来兜售所谓的新品桃花酿的样子，见牛二不过是个看起来没多少文化、而且还略显滑头粗俗的乡巴佬。
那模样看起来并不像能赔得起几倍赔偿的人。
陈业十分笃定：“这还不简单？如果他不肯几倍赔偿，您大可以去报官。到时候即便他不想给，有官府做主，也由不得他不给的。”
王忠山点头，若有所思，“明白了…”
陈业好像想到了什么，忙提醒道：“对了，牛二向您卖酒，你们之间购酒的手续和凭证都完善齐全吗？”
“当然齐全！”
王忠山自信的仰起头，“我王家卖酒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完善的手续和凭证？免得被人钻了空子来坑人。”
“那就好，小心驶得万年船。”陈业欣慰的点头。
“但是牛二他们就不懂得这个道理，做事总是盲目莽撞。久而久之，他们总会有翻车的那天。”
“有道理。”王忠山又笑了，“那 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出事呢？”
陈业剧目望向院子外的蓝天，“等着吧，他们做事不小心，总不会超过这两三天的，这两天您可以让人多留意些外头的动静。”
王忠山闻言，赶紧叫来王管家吩咐几句，而后又继续与陈业品茶谈天。
二人边喝边聊，眼看已是傍晚时分。
“陈公子，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不如今日就留在府中一起用饭吧。”王忠山主动张罗着陈业留饭，“您喜欢吃什么，我这就让琦儿去准备。”
陈业见王忠山如此热情，也不好推拒。
再加上天色已晚，他也懒得再出门找吃食，于是也欣然接受了在王家用饭的邀请。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陈业还是谨守礼仪的对王忠山行了个礼。
王忠山拉着陈业就要进饭厅，却见王管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了。
“老爷！出事了！老爷！”
王管家边跑边喊，明明喊的内容是不好的消息，但语气却好像很雀跃。
王忠山也疑惑了，“到底怎么回事？”
“外头还真出事了！”王管家一指门外，声音十分激动：“下午您吩咐老奴去外头多听多看，还真有下人发现动静了！”
王忠山闻言转头看了陈业一眼，心道陈业料事如神，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下午他俩才刚提到牛二等人会出事，没想到这句话还没说多久，牛二和谢家就真的出事了！
已然料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的陈业不见惊讶，而是找王管家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管家兴奋的回答：“也不知道谢家那边闹出了什么事，有人看到一群谢家人簇拥着两人去了县衙！”
“老奴找人一打听，才知道谢家居然买了牛二的假酒！所以要把制假售假的牛二扭送县衙！现在估计还在审着呢，不少人都在围观！”
陈业闻言点头，感叹谢家人行动还挺迅速的。
他今天中午才刚去谢福酒楼“找麻烦”，这才刚到傍晚的时间，谢家就已经进行到押着牛二他们见官府的环节了…
由此可见，那些尾大不掉的商贾世家们，一旦遇到有损自己利益分毫的时候，也是有能力进行快速反应的。
王忠山听闻老对头谢家出事了，乐不可支，就差高兴得要原地跳舞了！
陈业对此评价道：“谢家还是有头脑的，知道在这时候要和牛二他们摘干净，不敢提他们和牛二合作、一起出售赝品桃花酿的事情。”
“…否则真相传了出去，以后谢家的酒楼就不好开了。”
说完，陈业瞥了一眼王忠山一眼，意有所指，就看王忠山能不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了。
王忠山闻言一愣，双眼满是惊讶的看向陈业，声音微颤，“我虽然不愿见老对头谢家好过，但，有必要做到那一步吗？”
虽然王家和谢家之间的不对付已经持续了三四十年，但王忠山也没有想过要做到把谢家搞垮那一步。
陈业抿唇：“也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王老爷胸襟如海，您若不愿，自然没有人会逼你做到那一步。”
他不过是给王忠山提了个醒，既然王忠山为人忠厚、不愿对谢家赶尽杀绝，那陈业自然也不会强迫他。
陈业话锋一转：“王老爷，我看着今天的晚饭还是先不在您这儿吃了，你还是赶紧带上从牛二那里购买桃花酿的收据凭证，跑一趟县衙吧。”
“现在可是您找牛二要几倍赔偿的好机会！您记得一定要说清楚，您是被牛二忽悠，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从他那里买了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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