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民心所向
“呵呵，爹先问你，离家这段时间有何收获？”
王子林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叹气道，“先前爹说人心险恶，医者能治体疾却治不了人心，儿子不信，爹明明能悬壶济世却偏安一隅，儿子以为爹是懒惰，是自私，”
“爹又说世人愚昧，我们能救一世却救不了万世，儿子不信，爹明明能开启民智却装聋作哑，儿子以为爹是吝啬，是藏私。”
王慎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你爹我这叫大隐隐于市，叫虚怀若谷！”
王子林点头陪笑，又哀叹道，“直到儿子遇见杨子江那群畜生，方知人心险恶，今日为民请命却遭民欺，又知世人愚蠢。”
王慎哈哈大笑，“你说得对，爹我就是懒就是自私，至于吝啬和藏私，爹只是不想手里的技术被他们拿去伤人罢了。”
“人心实险，世人实蠢，但皆因为一个利字，这些不是不能改变。”
“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譬如只是为父想将你安然抚养成才，这便是为父的利，再如悬壶济世和开启民智，这二者都是你的利。”
王子林有些愕然的看着老爹，下意识问道，“是孩儿误会爹了？”
王慎给儿子倒了一杯酒，笑道，“不然呢？不然爹放着能救天下人的大炎宰相不做，反而当个只能救一城之人的小郎中？”
“没听过大医医国吗？”
王子林双手接过酒杯，失笑道，“国朝未设宰相，爹您还真是一个……”
“一个好父亲是吧？”
王慎笑着接过话茬，目光满是慈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娘走了，爹自然要教育好你，如今你长大了，为父的本事你也继承了个七七八八，就由你代为父出仕吧！”
王子林：“？？”
“难道不该是爹您老出仕吗？”
王慎咳嗽一声，笑道，“为父闲云野鹤惯了，再说为父还要教导你这位师弟。”
杨成懂事的站起身道，“见过师兄！”
王子林笑着点点头以示回应，又看向王慎道，“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王慎刚要开口，就听杨成问道，“师兄，我能说两句吗？”
王子林温和的笑道，“师弟请讲。”
杨成喝了一杯酒，壮了壮胆子道，“阿良哥说过，无论身处何职，我们只管做好手头事便可，有一份光发一份热，若人人如此做好自己的本分，则天下大治！”
“阿良哥还说，不是所有人都想做官，但如果想改变些什么，那就努力去入仕，只要初心不改，哪怕用了小人之法上位，那也是披着小人外套的君子。”
“我想，师父能让百姓感恩戴德，主要还是因为威望，或者说权力，师父威望足够，同时权力便足够。”
“是以，百姓信服师父能替他们主持公道，杨家老夫人也知道师父的威名，不敢对师父动手。”
王慎笑道，“行啊你小子，居然还懂这些？”
杨成摸了摸后脑勺笑道，“这些都是阿良哥教的。”
王慎点点头，再次给儿子倒了一杯酒，“你师弟说的不错，你还是输在了一个威望不够，权威不足。”
“你师弟口中的阿良哥便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孙，如今殿下应该去了东海关，你拿着为父的信封去投奔殿下吧。”
“希望爹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大炎！”
王子林接过王慎手中的书信，恭恭敬敬的给王慎磕了一个头，“孩儿不孝，未能在父亲膝下尽孝。”
王慎鼻头一酸，摆摆手道，“臭小子，先说说你那个媳妇儿怎么回事？”
王子林脸色一红，浮现一抹追忆的神色道，“阿莲有个哥哥欠了杨子江赌馆的钱，然后把阿莲抵押了过去。”
“孩儿见她可怜便花钱赎了她，一来二去便有了感情，她那哥哥被儿子打…咳咳…教育之后，便一直在家里安心劳作。”
“孩儿与阿莲成了亲，日子也算幸福，直到杨子江看上了我的医术和火枪…”
“哎。”王慎长叹一声，“老子真想再杀杨子江两次！”
语罢，王慎又嘱咐道，“儿啊，殿下是一位雄主，你要恪守臣子的本分，比如今天这件事，爹是打着殿下的旗号做的。”
“你要记住，做臣子的，有好事让给君主，有黑锅自己背，只要能做好这两点，再加上你的才能，大炎朝堂永远都有你一席之地！”
王子林站起身狠狠的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慎笑了笑，“行了，此间事了，为父便不再多留。”
王子林再次下跪，恭恭敬敬的给王慎磕了一个头，等再抬头时，王慎已经离开了酒楼。
心里想起王慎的嘱咐，王子林压下心头的悲伤，看了眼身旁的几个手下道，“都还能动吧？”
得到手下的肯定后，王子林便带着人开始了收尾工作。
虽然老爹的出现有些突然，说话也是满嘴跑火车。
但王子林依旧抓住了核心：权力。
获得权力的方式就是朝权利核心靠拢，是以王子林将诛杀杨子川的绝大部分功劳推给了朱良。
甚至还带头在北关给朱良建起了生祠，当然，也有百姓给王子林和王慎修了神像。
一时间，北关城内大大小小的“三神庙”被修了起来。
朱良的名字，也由此传进了北关城百姓的耳中。
接着，杨老夫人散尽家财，为杨子江赎罪，并且以朱良的名义将杨家的一处宅院改为了民情处。
民情处由杨老夫人亲自坐镇，职能有二：一来监察北关城的官僚地主，二来设置鸣冤鼓，只要百姓敲响鸣冤鼓，杨老夫人将会亲自受理。
这两件事一发出，北关城的民心尽归朱良。
这个时代的百姓们就是如此淳朴，只要能让他们过上一点好日子，他们就能对统治者感恩戴德。
做完这一切后，王子林带着剩下的八个手下，一人三马直奔东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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