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拜天地
李安然下床找来红烛，又要来两碗酒。
与林絮语对着空荡荡的牌位，拜了三拜。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李安然与林絮语结为夫妻。”
“自此之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同寝，死同穴。共同拜上。”
随后，两人又互相磕头，完成了这个简陋的仪式。
李安然十分抱歉，说等他出去后，一定要八抬大轿把她抬进家门。
林絮语无奈，她对婚姻有过很多想象，从来没想过有天会这么匆匆忙忙结婚。
林絮语的时间非常有限。
她只待一个晚上，次日早上随河阳公主混出去。
她与李安然新婚燕尔。
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这个时候分别万分不想。
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情愿。
九月，李安然规划的种种准备工作全部完成。
暖室养蚕，炼铁、酿酒等，皆已准备好。
并开始小规模试生产，尤其是高炉炼钢，齐王十分重视。
第一炉钢开炉日，期望亲自到场。
炼钢炉修建在河边，三人那么高，烟囱高耸。
太阳毒辣地挂天上。
知了没完没了叫着，实在聒噪。
李安然静静站着，数十个匠人围着炉子忙碌。
齐王不时握拳再松开，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跟随齐王一同到来的，有好几个人。
除了李钰、钱多、于恪这些老熟人，还有其他几个主要官员。
很安静，静得落根针都能听到。
所有人的目光，凝视着炉子。
齐王第一次听到李安然说可以直接炼钢，反应是不信。
炼铁他不懂，可见多识广，王府本身也有铁匠。
他们炼钢采用的，要么是灌钢法，要么是炒钢法，生产规模都很小。
李安然则说可以直接炼钢，叫他怎么相信？
李安然还真忙碌起来，招募铁匠，又要几个窑工。
他带着几个人整天建窑。
且建好后又毁掉，建好再毁。
手下有人说，李安然就是为了浪费钱财能。
一个炉子需要数百两。
可什么也没干，直接毁掉，有多少钱也不够往里面扔。
李安然丝毫不觉，依旧如此。
到了最后，连齐王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安好心？
李安然解释说，他必须要找到一种办法，可以让炉温继续提高，否则没办法炼钢。
齐王纵容了李安然的浪费。
现在，这场奋斗了几个月的项目，终于有了成果。
时间到，可以开炉。
李安然平静如水，就那么淡淡看着。
几个匠人齐声喊着口号：“开！”
咔啦咔啦，金属摩擦带来刺耳声音，一股热气突然升腾而出，笼罩整个炼钢炉。
外人看不到情况，匠人们发出惊叫。
不多时，几个人从浓烟中跳出来。
很可能是错觉，齐王感觉更热。
不久，红色沸腾的钢水从炉子里流出来，看得人莫名震撼。
等许久后，热气渐渐散去，周围重新清晰。
齐王跟其他几个人跑过去查看，刚刚铸造好的钢锭。
钢锭通红冒着烟气。
从表面上看不出是什么，他们必须要静静等待钢锭冷却。
等到冷却后，匠人把钢锭取出，用刀使劲斩，呛啷一声。
不需要任何人说明，他们都看出来这就是上好的钢铁。
齐王兴奋得发狂。
这意味着，他将用钢铁把所有士兵全部武装。
他将拥有大秦朝最为厉害的军队！
齐王立刻开始了他雄心勃勃的计划。
首先将这种钢铁列为战略资源，严禁出口。
然后，开始要求李安然全力生产此钢铁，并为此调拨过来更多奴隶。
李安然对这个事情并不同意。
“王爷，钢铁只是其中一项战略资源。”
“您将这么多人都放到炼钢作坊，会影响其他收成。”
“打仗并不只是打钢铁。”
“孤心里有数。”
他还制定了一个完全疯狂的计划。
组建一支三千人的重装军队，捷胜军。
这支军队身披重甲，连脸上都有铠甲，手里拿着的，是近两丈的长枪。
李安然非常反对这个计划。
这种重装部队对抗轻骑兵还可以。
对上同样的轻步兵，可以说没什么优势。
他们光铠甲可能重达六七十斤。
在山地根本没有任何需要，除非是大平原上。
但齐王笑道：“你好好做你的事儿，打仗的事儿你不用操心。”
齐王还想要制造重甲骑兵，最终因为战马的缘故而放弃。
这些战甲只用一个多月的时间便造好，多亏了李安然设计的水力锻锤。
那天，齐王亲自带着人接收。
穿上战甲的重装步兵，李安然见到了。
只能说，重装步兵的威慑力极强。
光是看着就有种让人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齐王表示很满意。
他表示，等他打到京城。
一定要让李安然坐上工部尚书的位置。
朝廷工部的人，简直就是废物。
随后，齐王带着这群重装步兵出发。
蜀州城陷入短暂的宁静之中。
外面消息不断传回来，齐王采用了极为激进的动作。
不到半个月时间，一个极大的好消息传来。
潼关被攻破了！
这意味着，齐王向东前进的道路，扫清障碍。
过了潼关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中原这块肥肉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李安然叹息，没想到还真的让齐王做到。
如此看来，抵达京城指日可待。
顶多两三年，他就能彻底抵达京城，平定全国。
但蜀州城却不是这样。
李安然见到一批一批的俘虏被送进蜀州。
短时间内，蜀州城里人员爆炸，站在城门上。
望着一个个往城门里走的俘虏，旁边不断有士卒挥着鞭子。
李安然目露不忍。
河阳公主道：“然哥哥，你怎么了？”
“是不是觉得太残忍了？我这就去教训他们。”
“不要插手，这件事不是你能做主的。”
如今主持蜀州大事的，是齐王的长子。
河阳公主虽然是公主，但却没有权利插手此事。
李安然又道：“其实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
“而是短短一段时间内，聚集了这么多俘虏，我害怕会出事。”
河阳公主道：“这能出什么事？”
“粮食啊，他们虽然是俘虏，但这么多人，不需要粮食么？”
“你爹还一直往矿上塞，又叫他们种地。”李安然说着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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