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危局
安庆给了个主意，李安然这个人谨慎小心，不会过分冒险。
正面攻打胜算不大，倒是不如出奇招攻城。
他找到几个修建蜀州城的老人。
据他们说蜀州城修建时，城北部分因为靠近大山，是以修得比较潦草。
当时钱财不多，城北的部分就没有埋大条石。
所以城北那边城墙总会出问题。
后来，齐王总是要说重修，但因为没顾得上。
所以，那边还是老样子。
再往后，齐王更加没心思去修。
那个地方可能是他们唯一的突破口。
庆王便叫人找来小偷、盗墓贼等人，让他们规划线路，指挥去城北挖洞。
静安门处加大攻势，借此吸引李安然的目光。
攻击变得更加猛烈。
庆王投入了几乎所有兵力。
他们奋不顾身往城墙上爬，甚至一度攻占城墙的一段距离。
李安然亲自带着人扑过去，挥舞着钢刀。
他身边的人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衣襟。
脚下都是血，还有残肢。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挥刀的意义，只是机械的挥舞，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锣响，敌人开始退去。
李安然茫然张望，看到天上飘起雪花。
夜幕降临，他那口气一下松了，瘫坐地上靠着女墙。
手摸到地上的冰碴子，那是血凝成的。
苍茫夜色下，万籁俱寂，无数亡灵漂在城墙上，像是找不到回家的孩子。
回去后，李安然累倒了，半夜发了热。
郎中得出结论：“爵爷没什么事，就是用力过度，脱力所致。”
“只要好好休息，我再开几副温补的药。”
李安然醒来时，看到河阳公主正坐在床前。
她看到李安然醒来眼泪一下就冒出来。
李安然安慰她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干嘛要这么哭。
河阳公主只是哭。
他展现出来相当强力的恢复能力，只睡一天。
便已经退了热，重新又生龙活虎地站在河阳面前。
庆王的猛攻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敢生病，只允许自己休息一天。
而他现在也不知道，朝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以至于庆王要冒险强攻蜀州城。
倘若给他些时间，不需要太多只要两三个月。
他就有信心把蜀州城经营得固若金汤。
不过别说三个月，他连一天时间都没有。
这次大进攻之后的第五天。
李小二忽然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庆王的人进城了。”
李安然大为惊诧：“怎么可能，哪处城门被攻破了？”
李小二说不清，他只知道确实发了几个庆王府的人。
还是夜里巡逻的士卒发现的。
他们对不上口号，但确实穿着士卒的衣服。
李小二发现后，立刻跑过来告诉李安然。
他立刻带着人跟李小二摸黑出门。
脚踩着冰碴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夜幕就像是只怪兽一样，将整个蜀州城全都笼罩。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一座小院子前。
这里有发现的庆王府士卒。
李安然进去一看，果然有些印象。
其中有一个人，他似乎在庆王的身边见过。
他叫人把几个人分别关起来，动用大刑。
弄死了两个人，才撬开其中一个人的口供。
李安然这才知道原来城防之中，存在这么大的漏洞。
“紧急集合，把人都叫过来，把漏洞给我堵上。”
当他们抵达时，庆王已经过来差不多两千余人。
黑暗中李安然叫所有人都熄灭火把，并交代给他们口号。
凡是对不上口号的全都杀掉。
一场诡异的战争开始了。
起初双方在火把之下互相攻伐，谁也没占到便宜。
后来火把全部被打灭，陷入黑暗之中，真正的杀戮开始。
黑暗中，李安然的人依靠着口号辨别来人，而庆王府的人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没有灯火，他们立刻陷入混乱。
到天亮，地上全都是尸体，两千余人死的死，逃跑的逃跑。
李安然顾不上追剿余部，带着人全力封堵被挖出来的洞，引水灌进去。
这时，他才有闲心找出来为何对面会挖出来这么个洞的事。
很快他就发现，对面真够有耐心跟毅力的，竟然挖了两丈多深。
他下令将这段河道扩宽。
至此，庆王妄图挖通的企图彻底失败。
李安然在城中全力搜捕所有潜逃的庆王府人。
他们对蜀州并不熟悉。
只用两天时间就抓获了差不多两百多人。
全部处死在城头，尸体丢给了庆王。
庆王气得不轻。
二月初七，他又命人大肆进攻。
这是一场堪比上一次的战斗。
李安然调集了所有军队，甚至还补充了部分民壮。
很快，李安然就迎来转机。
由防备攻城作制造的土法手榴弹成功，可以大批量生产。
至少可以生产五千多枚，庆王再次进攻时。
猛然间吃到了土法手榴弹，损伤惨重，草草了事。
庆王气得浑身颤抖，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李安然甚至专门弄了个硝田，土法制硝。
天气一天天变暖，双方又僵持不下。
二月十八日，庆王接到了个好消息，占据长安城的将军胡越，前来投降。
安庆了解得知，胡越的日子过得非常苦逼。
朝廷不断对长安城施压，导致长安城中缺粮又缺人。
庆王大喜过望，急忙派人去接手长安城，同时派安庆去攻打代郡。
半个多月过去，春暖花开，传来好消息，代郡已经被拿下。
这样，庆王就拿下了除蜀州外的大部分地方。
霸业可成，指日可待。
但蜀州不拿下，对他来说，就是如鲠在喉，十分难受。
当有了兵力后的庆王，准备用强攻的方式彻底拿下蜀州城，以此完成西部地区的统一。
三月十五日，从陇西调集过来的部队到了。
由安庆带领，五万人和十万民夫。
对蜀州城的静安门、塞北门展开猛烈的攻击。
李安然虽然手上有土法手榴弹，依然捉襟见肘，感到无比吃力，
但这个时候，他连求救的对象都没有。
整个蜀州城都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氛围。
十几日不见，河阳公主抚摸着李安然的脸庞，瘦了很多。
她心痛不已：“我们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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