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写诗
“出去。”
“三千两。”
“……”
“四千。”
“五千，最后一次。要是再不答应，爷这就离开。”
李安然说罢，转身就走。
老 鸨子呆住，这么大的呆头鹅，可真不好找。
跑了以后，上哪弄去啊。
五千两真不少了。
小说里，动不动就上万两，这是对钱财根本没有概念。
一个七品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几百两。
五千两，够给好几个七品官发放俸禄。
老 鸨子忙上前来拦住李安然，说了好几句好话。
又跟明月道：“还不快给李郎君道歉？”
明月眼神复杂，能写出扬州十里春风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的人，总该是有才情的。
可行事却如此乖张，叫人难以理解。
李安然摆摆手：“不用了。就说成与不成，爷没心情陪你们玩这种把戏。”
明月突然道：“好。既然如此，奴有个要求。”
“你只要能满足，奴可以答应你。”
“什么要求？”
“奴要赎身。”
李安然笑了笑，“我当是什么。成。”
“老 鸨子去跟我的跟班谈谈。”
“再给爷找个干净的房间，爷要享乐去了。”
老 鸨子喜笑颜开，众人却有些不大乐意。
他们本来热热闹闹来这儿。
就是想着凭自己的才学，或许能做一回明月的入幕之宾。
没想到，全被李安然这孙子给搅和了。
多么文雅的事，又变成赤落落的交易。
至于怎么打发这些人走，那是老 鸨子的事儿。
李安然可不管那么多，随着丫鬟去了上房。
不久后，明月也跟着进去。
房间里，非常素雅。
至少能看得出来，真是有钱人布置出来的，审美无敌。
李安然很喜欢，躺上卧榻。
明月反倒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李安然笑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还戴着面纱？”
明月默默摘下面罩，李安然看了她的面容，不由愣住。
过了会儿笑笑：“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妙妙妙。”
明月被他弄得有点烦，干脆不说话，开始脱衣服。
李安然阻止：“你脱衣服干嘛？”
明月愕然：“你心里想的，不就是这点事儿吗？”
“那你错了。我是真小人，你也不是什么大丈夫。”
“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你，你觉得凭什么，我会为你花这么多钱？”
明月一时沉默，仔细琢磨后，又有些恼怒。
“你莫不是消遣我？”
李安然仰头道：“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这里没有杏花，倒是有长江，你会吹笛子吗？给我吹奏几曲吧。”
明月不明白，这是什么古怪嗜好。
花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听笛子？
她默默找出来笛子，问他想听什么。
李安然给出了指示：随便。
今夜他很伤感，也不知道为何。
明月的笛声呜呜咽咽。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长江上月映千影，粼粼波光。
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就那么愣愣望着，一言不发。
一曲毕，他说道：“继续吹吧。”
明月又吹奏起来。
幽幽咽咽笛声再次响起，李安然起身，走到窗边。
和着笛声，轻声道：“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明月停下笛子，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
听他的诗，似乎有感而发，他想家了。
李安然回头道：“陪我喝点酒吧。”
此夜，李安然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浅浅喝酒。
每次不多。
这等古怪的人，明月从来没见过。
她是青 楼女子，打小见过诸多男人，什么样的都有。
可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脆弱、敏 感、沉默、豪情、激昂、委屈、忧伤。
至天亮，雄鸡唱晓，东方冒出鱼肚白。
不多时，红彤彤的太阳露出脸来。
一夜风流，李安然依旧眼神清明。
他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走了。”
明月有点慌：“那我呢？”
“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与我无关。”
“我是你花钱买下的。”
“是，现在我放你走了，你自由了。”
明月茫然又惆怅，她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
她对李安然道：“可我没有家。”
“你既然把我买下，日后我就要跟着你。”
李安然哈哈一笑：“你我相互利用，至此已完成。”
“我付出五千两，你得到自由，两不相欠。”
“何必苦苦追求？天涯何处无芳草，跟着我做什么？”
“可我无处可去。”
“那你会做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我又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
“天文地理，算术物理。”
“算术我会，我学过九章。”
“那还有点用，走吧。”
张震迷迷糊糊起来。
这个家伙，竟然在小厮的房间里睡了一夜。
李安然压根没问他花了多少钱。
只是快步走向江边，边走边道：“命令所有人都做好准备。”
张震忽然惊醒：“公子，原来昨天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我上哪儿去找那些人。”
太阳出来，半江瑟瑟半江红。
江边的人起来得早，现在已经有人洗漱干活。
李安然吩咐所有人赶紧收拾，打火造饭。
吃完后，尽快启程。
五千两，他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
他问了问，昨夜监视的众人。
听到有几个人半夜匆忙渡江，且他们已经跟过去。
他才算是松口气，鱼儿上钩了！
造饭吃完，众人上船。收拾好东西，准备起航。
庞大的船队，吸引了江汉人的目光。
他们目光灼灼望着百来艘船，心情激荡。
怪不得这位公子那么大方，我有这么多钱我也这么大方。
上船后，明月方才发现，原来她真的被利用。
她追着李安然问：“你早就准备好的？”
李安然笑道：“别开玩笑，我昨天第一次到江汉。”
“从未来过，昨天也是第一次见你。”
“我真的有那么不堪？”
“不。你很漂亮，也很温婉懂事。”
“起码在我所见之人里，你算是第四漂亮。”
明月盯着李安然的眼睛，问道：“你究竟是谁？”
“鄙人，李安然。或者山亭玉集的作者。”
明月一阵眩晕。
李安然她不认识，但山亭玉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她有天会跟这样的人，打上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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