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永宁公主
火炮炮弹全部使用纯铁铸造。
当它飞来时，速度极快，他只能看到天空中一个黑点快速放大，然后落在城墙上，有一枚甚至落在他的身边。
随从的脑袋直接没了，血溅一身。
城头上不敢再站人，随从急忙架着他走下城头，心有余悸。
其中一个说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快快想些办法吧！”
牛思恩没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他抓着剑，疯狂抖动，发出响动，过了一会儿才说：“快去调集人马。”
“这个时候还调集什么人马？将军这城门挡不住，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没有朝廷命令谁敢胡乱跑？到时候朝廷怪罪，谁能承受？”
“保命要紧，那就到时候再说！”
牛思恩有些心动，眼睛盯着城墙，过了片刻咬牙道好。
随从大喜，急忙架着他往回跑，要跑路也不是那么容易，需要带着人，没人怎么跑呢？
他们回到军营，调集留下来的几百人，收拾细软，骑上马便往东门跑。
跑到门口才发现，这里竟然无人看守。
牛思恩气得破口大骂。
打开城门几个人如丧家之犬急慌慌跑出去。
然而他们已经算是晚的，前面路上早就有人了。
士卒一看这些人这么少，直接抢了他们的东西。
城中的混乱更甚。
楚建中刚刚把公主府控制起来，属下来报，牛思恩已跑，气得他大骂牛思恩无耻。
“速速招集人手，不要动手，等他们炮停，我带着你们投降。”
这话简直就是正合心意，他们不愿意打，原因也很简单。
李安然带来的威压太大，真打起来不知道胜负，而且更大可能是，他们打不过。
不久就把四处流窜，无头苍蝇般的士卒弄到公主府门前，总共两千多。
他们竟然奇迹般的不觉得心慌，甚至还有种解脱般的平静。
城中富商难以自持，大家都很慌，短短两年时间，长安城三易其手，谁也抗不住，不过他们更担心的是自家财富被无故抢走。
沈章此时就成了香饽饽，原本他的财富就非常多，再加上跟李安然关系好。
很多人托情拉关系，沈章烦不胜烦，把所有人都招集到一起。
“你们别慌，爵爷向来支持商人，他自己也有很多作坊，你们用的吃的穿的，多少都是产自蜀州的？”
“大家回去，各自做好保护，你们放心，爵爷进了城，肯定不会收缴你们的产业，我自会去说项。”
众人被安抚住。
四月天气，他们满头大汗。
回去后把所有护院都召集起来，关上门，藏好钱财，静静等着李安然到来。
官衙中的官员惊慌失措，当牛思恩逃跑的消息被传回来，众人哗然。
有人也跟着跑路，有人抢进府衙，将各种文书全部保护住。
有人痛斥群僚，想发动兵马守城。
但是继牛思恩跑路，楚建中不作为后，所有士卒都跟无头苍蝇似的。
不知道该做什么。
城南的那段城墙没人敢去，有人下城墙，化身贼寇，抢掠财富，有人往军营跑，试图找到队伍。
也有人干脆准备投降，打开城门，举起白旗。
城门打开的那一刻，炮声停止了。
李安然看到城头上毫无动静，也不知道城里什么情况，但是城门开就意味着这个美味的河蚌打开防御。
里面最柔嫩的细肉已经露出来，可以进去吃了。
他决定带着人进去。
长安城这个朝思暮想的珍珠，终于被他拿下。
他决定自己亲自进城，虽然有各种危险，但这是他标志性的成功，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开始从蜀州走出来。
长安城残留着坊的制度，但城门却是新修的，狭长的甬道，尽头就是长安城的大街。
恍如在黑暗中行走了许久的人，突然遇到光明，前方也是豁然开朗。
李安然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前行。
甬道的尽头跪满士卒，武器都放在地上。
宽阔的长安城大街上，没有行人，马蹄哒哒，他的心也跟着慢慢沉稳下来。
他毫无阻碍走进长安城，其后跟着大批人马，那些投降的士兵武器兵甲全部收缴，把他们暂时关押军营。
收缴文书图册，重建长安城防御，重新恢复秩序。
这牵扯了他大多数精力，忙碌的一天过去，傍晚李安然准备好好歇着，楚建中求见。
楚建中是军中旧将，李安然知道，胡越时楚建中就挺有名，之前向宝报告说楚建中也投降了，李安然安排他在原地待命。
还未来得及处理，他自己倒是先来了。
“楚将军，这么晚了求见有什么事？吃饭了没？没吃饭就来一起吃点。”李安然面前放着两菜一汤，标准不高。
楚建中忙拱手道：“多谢爵爷，末将不敢，末将有重要事情禀告。”
“你说。”
“永宁公主就在州府。”
“她没逃走吗？”
“末将把她扣下，她原本是要去匈奴和亲，末将担心对长安城不利。”
李安然沉默许久，摆手道：“把她叫过来。我要见见她。”
永宁公主穿着天青色的衣服，袅袅娜娜，非常漂亮。
她抿着嘴唇走过来，保持着皇家公主的礼仪。
见到李安然深深福了一礼，身后跟着商陆。
李安然本来还奇怪商陆是哪里来的，见她跟在公主身边，立刻就想到一种可能，恍然大悟。
“你有两条路。要么，你留下，当作一个贫民，不会有人为难你。要么你回去朝廷，你与此事无关。”
“我留下。”永宁公主不等李安然说完就回答，迟疑片刻道：“能不能对外就说扣押了我？回去最大可能还是把我交给匈奴。我不愿意去草原。”
“随你吧。河阳在蜀州，你们关系好吗？”
永宁摇头：“小时候见过，已经十多年没见。”
“想去蜀州那就过去，不过我没护卫护送你，相反你身边有商陆，完全不是问题。”
商陆拱手，似乎不好意思，不过明面上并未表现。
永宁公主离开了李安然的府邸，她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李安然才收回目光。
对楚建中道：“你也跟她一起回蜀州吧，路上照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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