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有不测风云
“你要是非要说，也不是没有。可是那是天下的寒门士子，挤那一条窄窄的路，是你们这些当权者为了不让我们闹事，留下的网开一面，难道我们这些人还要感恩戴德不成么！”
齐风轻笑一声，盘腿看着这个人。
“有点意思啊。”
要是在现代社会，有人说出这种话，他还觉得不奇怪。
但是在这样的世代，能有这样的思想，其实是不容易的。
齐风说道，“那我问你，你爹为什么没有当上大官，让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呢？”
“啊？”
“我就问你，凭什么你十年寒窗苦读，就能比别人几代人的奋斗都要有用呢？这不是也不公平么。”齐风说道。
“这……”乞丐迟疑地说道，“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就商量一个你能决定的事情，过来。”齐风朝乞丐招招手。
后者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读过书么？”
“读过。”
“中过什么功名么。”
“贡士。”
“那你这书读的也不怎么样么，瞧你也老大不小了。”
乞丐顿时垮下来脸。
“还不是因为我没有背景，现在想要考个功名，没有银子上下打点，根本就不要琢磨。”
“你这是给自己找借口，这么多年了，就只是一个贡士，还跟打点什么的，谈不上吧。”
“我自打第一次考试，见过了这其中的黑暗之后，就再也没有考了！”
齐风笑笑，“好，那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齐风指着远处的海。
“什么意思。”乞丐不解。
“我问你，海的那边是什么？”
乞丐想了想，说道，“东瀛岛。”
“现在，如果要你想办法，打下东瀛岛，你要怎么打。”
“没法打。”乞丐斩钉截铁的说道。
齐风一顿。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瀛虽然是岛国，但是却有天险在中间阻隔，大宁是以骑兵得天下的，但是骑兵到了海上，那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在水上还是要看水师。但是大宁的水师……”乞丐轻笑一声，“恕我直言，勉强能和东瀛的娃娃们打打了。”
“你敢这么说话！”王双气道。
齐风伸手拦下了王双。
乞丐笑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为什么大宁的水师这么多年都起不来的原因，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听不得实话，本来就是烂泥一滩，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这口气，倒是很大。”齐风笑道。
“我不是大，是我无牵无挂，什么都敢说。我从小在海边长大，看那些水师们，有不少竟然还是旱鸭 子，真真是笑死个人了。”
齐风朝乞丐招招手。
“来，一起吃点饭。”齐风说道。
乞丐也不客气，齐风这边一招呼，他就立刻走了过来，像是一只猴子一样就蹲在了椅子上，直接用手就抓着吃了。
王双直接就放了筷子，齐风倒是觉得很是有趣。
“我请你吃顿饭，你能给我露一手么？”
“什么露一手？”男人一边啃着鸡爪一边哼哼道。
“给我看看，你这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男人轻笑一声，“你呀，还是别露一手了，你赶紧逃命去吧。”
“逃命？”
“是啊。”男人将鸡爪丢掉，指指天，“这老天爷，马上就要发脾气了。”
齐风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
碧蓝的天，阳光灿烂，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你这是在胡说的么？想要把我们调走，自己吃这一桌子菜？”王双问道。
“说你蠢吧，你还不愿意承认。”男人说，“这才我都吃过了，我就不信你还吃的下。”
齐风笑笑。
这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哎，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等着，最多一刻钟，这天就要变了。”
“啧。”齐风揣着手看着眼前的这个信誓旦旦的男人，“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虽说，老人常说，天有不测风云。
可是齐风现在看着，实在是看不出来一点有下雨变天的意思。
“我说了，我从小就在海边长大，我对这大海，比你对你儿子媳妇儿都了解，它什么脾气，我只要坐在这里，扫一眼就知道了。”
齐风点头，“好，你要是能够说中，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你要是说不中的话，这桌子菜，你请。”
“嘿，我请就我请。”
王双冷哼一声，“你有钱么你。”
“没有啊。”男人理所应当的说道，“但是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输，既然不会输，我要这银子干什么？！”
齐风静静地等着。
一刻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等着小乞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一刻钟的时间也就差不多到了。
小乞丐站起来，朝齐风作揖。
“多谢招待，我吃的差不多了，这就走了，走完了，身上都得湿了。”
“站住，这天还没有变呢！”
这边王双的话音刚落，忽然，天空中闪过一道惊雷。
原本蓝盈盈的天空此时忽然开始阴沉下来，肉眼可见的速度，叫人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要变天了，赶紧回撤！”
远处，在堤坝上面的人们疯狂地往回跑。
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这天就黑的不成样子，狂风呼啸，像是黑昼一般。
王双也愣住了，“真的变天了！”
远处，刚才还平静的大海，忽然开始像是发了脾气的人一样，呼号着，汹涌的浪潮不断地吞噬着海岸线。
眼看着，这潮水就要漫过来了。
“大人赶紧走吧。”
齐风回过神来，想要喊上这个小乞丐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哎，掌柜的。”齐风喊着那馆子的老板，“刚才那个小乞丐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您说刚才那个？”老板皱眉想了想，“我们都叫他小乞丐，好像是叫徐阳的，家住……这就不知道了。估计连个住的地方都不定有，就是到处晃悠着活着的。”
“要是下次他再来，你叫他去找我。我是灵鹿县县令，齐风。告诉他，来找我领他赌赢了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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