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艰难的抉择
身后，暗影轻轻一晃。
黄麟本能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他随即拉着绿雾到了一旁。
“你喊什么，这可是皇上的寝殿，你要把皇上喊出来不成？”
绿雾此时也有些亏心。
“得了，我也要去办差事了，只是黄内官，以后您可别再皇上跟前说我是私心了。”
“瞧你这个小丫头恨得。”黄麟从袖口摸出来一点子金瓜子递给了绿雾，“买首饰去吧。”
绿雾见了抿嘴收下，倒是又乐呵了。
一门之隔。
宁琳琅站在暗处，眸光阴暗。
“您看，身边的人都因为他吵起来了。”
太皇太皇太后在一旁听着，缓声说道。
“这两个我瞧着是忠心的。”
“他们是忠心不假，只是齐风这收买人心的本事，确实是吓人。”
“倒也没有收买吧，你不是叫人看这么，齐风也没有私下给这些个奴才官员送打点。”
“就是因为没有，我才心里更不安。”
宁琳琅叹了一口气。
当时因为绿雾的一句话，就像是在她的心里埋下了种子一样，日日生根发芽。
宁琳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以前知道这个齐风有些小本事的时候，虽然见他疯疯癫癫的，有时候甚至以下犯上，却也不觉得什么。
反而有的时候觉得这样倒是叫人安心。
可是自打这东瀛事发，齐风开始做一些实事儿之后，她这心里就一日一日的不安了起来。
齐风越是能干，她就越是心里不安。
太皇太皇太后思谋了几瞬，沉声说道。
“若你现在这么不安，不如，就找个机会，试探试探这个齐风。”
“怎么试探？”
“自然是不能妨碍东瀛那边的大事儿的，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这次他不是把沈家军和沈红菱给送回京城了么。”
“哀家瞧着，一方面是要沈红菱看着沈家军，帮你稳住这边的局势。二来，也未必没有想要让沈红菱置身事外，远离为危险之地的意思。”
“第三，顺便也是向你表明忠心。”
“所以呢？”宁琳琅反问。
“所以……”太皇太皇太后朝宁琳琅招招手，随后低声在耳边说了些话。
宁琳琅顿时有些犹豫。
“这么做，是不是不妥啊。”
“这怕什么，就算是最后事发了，也不会影响你和齐风之间的君臣情谊不是么？最多不过是牺牲一个下人，你可是一箭双雕啊。”
宁琳琅微微有些迟疑。
“这个事儿，你先想着吧。”太皇太皇太后转开了话题说道，“哀家这次秘密过来，主要是和你说，另一件大事儿。”
“什么？”
“你这下面的人都被收买了，你都什么都不知道，合适么？”
说着，太皇太皇太后将一封书信交给了宁琳琅。
后者拿来一看，猛的抬头看向对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瞧着信上是第一次，幸亏哀家叫人时时盯着这才没有把信传出去，哀家早就告诉过你，镇南王不是一般人，当年跟着先帝起事，经历了多少沉浮生死，这个人虽然是武将，但是粗中有细，看着粗犷，法子可多着呢。”
宁琳琅看着手里镇南王与外面互通消息的书信，猛地将手里的纸揉烂。
“齐风之前和我说，镇南王不能留了。”
太皇太皇太后震惊，回头惊异地看着宁琳琅。
“这齐风是要干什么！杀了镇南王他手下的士兵叛起，江山瞬间风雨飘摇，他这是带了几天兵，拿了个昆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以为这天下就是他可以玩弄在股掌之间的？”
宁琳琅敛眸。
“他就是害怕我们圈不住镇南王，外面还有几万的兵马虎视眈眈。这是镇南王的信还没有来得及送出京城。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那也不行！”太皇太后说道，“镇南王一死，后患无穷！”
“孩子！”太皇太皇太后一把拉住了宁琳琅的手，“这个齐风不是蠢就是坏。他要么是因为年少成名，权柄在握，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要么就是想要用你的手来把镇南王除掉，为他以后铺路呢。”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镇南王死了，朝廷里，连个真正够格牵制齐风的人都没有了，到时候又该如何？”
宁琳琅叹气。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
这半年左右的时间以来，她总觉得自己就在刀尖上面行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有时候她真的是没有勇气去做这个决定。
“要我说，先把这事儿放着，回头等东瀛那边稳下来再说。一切，见面和齐风商议。”
宁琳琅骇首，“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齐风让我去把沈红菱调过去看着镇南王。”
“沈红菱？”太皇太皇太后古谭一般的眸子轻轻转动，“倒是也无不可，我倒是不相信，这个沈红菱会把镇南王给杀了，这个小丫头，大抵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的。”
“可是沈家和镇南王是血仇啊。”
“那也没有这个本事，要是沈红菱能把镇南王给杀了，那镇南王这大宁第一将军的名头也是不用要了。”太皇太皇太后想了想说道，“我估摸着，不过是给那个沈家的小丫头了却了却心里的执念之类的。”
“这样也好，方便你后面试探齐风的心。”
宁琳琅想了想，转身提笔写了密信。
不过在最后的时候，她刚要收笔，又把绿雾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不是叫你让黄麟来么？”
宁琳琅将信折起来，沉声说道。
“绿雾的效果或许更好。而且……”
“而且什么？”
宁琳琅的眼前闪过黄麟方才说话的模样，一片赤诚，纯然肺腑。
宁琳琅能感觉得到，黄麟是真的把她当女儿来看待的。
“没有什么，只是因为绿雾的效果会更好，她之前和齐风有些小过节。”
太皇太皇太后点头，“你要是自己心里有主意了，也就罢了。那哀家就先回去了。记住了，等齐风那边的事情结束之后，立刻把黑羽卫的调动权收回来。”
“孙女明白。”
说完，太皇太皇太后本要转身，却忽然盯着宁琳琅的头顶看去。
后者有些愕然。
“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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