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惊
林策回宫两日，总是心事重重。那日告别，茶馆菊二娘的表情，他总是忘不掉。像是心安，了多年心事。像是心死、像是挂念，他怎么都读不懂。
当年之事，牵广甚多。
元宗当年为了壮势，拉天下学子下场，多少热血青年一纸热血为了理想，尽忠报国。可元宗最后的做法，却是实在软弱了些。
政治上的妥协，失掉的却是人命。
那菊二娘等在宫外，怕只是想找一个机会，接回爱人的尸骨。
可这两本书呢？
她没有通过宦官、或是衙门递交给自己，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她在南市宫外开的茶楼，等了七年，不会是在等自己？或是等一些机会。
两本书他没有看，一来没有心情，二来心中总有阴郁。七年前的事，都给他带来一阵阴闷。
“陛下。”
李弘义来到书房外，林策叫进了他，见他一脸沉默，像是有话，却又不开口，林策只好问：“怎么？当年的尸身处理，查不到了吗？”
“查到了，问过大理市后房的牢狱，当年处死的那一批人，尸首都送回了家。其中，包括菊二娘的丈夫，翰林院编修学士晏有灵。”
“送回去了？”
“是…”
“那她又为何…”
林策突然想到一些事，会不会这菊二娘在宫外开茶楼，真的就是蹲自己。两本书有这么珍贵吗？她居然不放心转交任何人，硬是这样傻做？
她所谓的尸骨只是借口，她所有的目的，就是为了交给林策这两本书。
林策想起走之前她的笑，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问李弘义：“菊二娘她…”
“于昨日夜间，自缢房中。“
林策想不通，也想不懂，心爱之人死去，为了一个约定，她堪堪活下七年。
是该说她坚强，还是软弱。
林策坐下身，去翻手里那两本书，只是第一页，第一行字，就让他感到晴天霹雳，脑海中天旋地转，什么都想不起来。
“如果我算的不错，下一个穿越而来的人，会是大夏的皇帝。”
在林策之前，就有人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而且还留下了信息。
这些现代气息极为明显的简体字迹，那熟悉的说话方式，让他感到灵魂里的颤抖。这是身在另一个世界，孤独的灵魂遇见的故乡人。
可书里的下一句话，又让林策心死。
“不要那么高兴兄弟，你能收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死了。
我穿越过来，小小书生一个，借着记忆成了大夏八品官，我做这些，是想找到一些事的答案。
这个世界，有一些冥冥之中注定的东西。我称它为‘定数‘。我不是迷信，也不是被这烦人的时代给搞疯了。
我做过很多实验，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则，貌似被我们这些穿越过来的人都打破了，一些’定数‘就此产生，它们在纠正这个世界的由我们而来，而产生巨大变化的历史走向。“
林策睁大眼睛，有一瞬间呼吸不过来，“定数“？”规则“？
“那些东西我无法用科学去解释，说得玄幻些，像是命运一般。我做过很多尝试，却无法更改某些‘定数‘，例如我会死在元宗十三年。我去做最后的一次尝试，如果你收到这封信，那就证明我失败了。 “
“两本书里，一些是我这些年来，对‘定数‘的一些研究，一些是王家这些年的罪证，还有私下接触边疆蛮夷，意图谋反的证据，你要防着些。
另一本书，是对当下大夏局势、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一些改革提议，老皇帝活不了多少年了，太子是个废人，等你寄身在他身上时，洛家也应该会听我的，早已退身朝政。
洛家一定要去接触，找到洛家家主，念到我的名字，说一句暗号他自然会懂。那些生意作坊、文娱产业发展，可废了我不少心思，就当送你的礼物。“
“可惜了，我穿越过来，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看看风景晒晒太阳，两年来卷入这场政治斗争，实属闲得慌，搞得死的死，没的没，慕容家的两位，实在没能救下来，算起来，他们该是你的岳父岳母。
慕容翎儿应该会是你以后的皇后，这小丫头片子性子太暴躁，你以后有罪受了。”
“南边的肖穆旗看起来不简单，说话我不知道猜得准不准，但你可以去接触一下。听得南边游牧近些年建立起来的朝政，我总觉得他们的新大汗，也是从现代来的人。”
林策一下睁大了眼睛，这个世界，还活着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就在南边的肖穆旗，像是做了大王。
“二娘的性子，应该要等到有机会，亲自把书送到你手上。到那一天的时候，你不用去管，她的性子就是那样倔，决定的事，如何都左右不了的，就像当年硬要跟着我一样。记得把她埋到城外的野菊地里，她很喜欢那里。”
“说是定数，但你我也应该都相信那句话，命不由天。”
林策看完了书的前页，一下就瘫坐了下去，捂着发疼的脑袋。
“陛下…”
李弘义在旁边小声叫了一声，见皇帝陛下没有反应，还是痛苦地捂着脑袋。
林策想着一些事，什么“定数”，什么“规则”，七年前那一场没有记载，各方众说纷纭的政变，居然有一个穿越的人参加过。
而洛家这些年声明远扬的文化产业与文娱发展，都是出于那人之人。
民间没有他的传说，说明他只是幕后之人。
能培养出洛家这样的巨头，又与洛家家主关系匪浅，说明他在朝中并非真的只是一个八品小官那般。被皇帝处死，绝非那样简单。
而且，他居然能够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能知道林策的到来。
会是什么定数，让他不得不死呢？又或许，他真的死了吗？
自己做上皇帝，真是偶然？京都那么大，为何慕容翎儿刚巧碰到自己？
他说自己寄身太子身上，那个病死的皇帝又怎么算？
难道？流落街头的原主人，真就是当今天子。
朝堂上病死的那个人，还真是替身！
“陛下…”
林策这两夜来，被菊二娘那最后的表情折磨得，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一个月来又是日日加班，搞得他心力憔悴、稍微想多吸一口气都困难。林策心里大惊，这皇帝生前，不会身体真有啥毛病吧。
想着想着，他一口老血吐在桌上，不可思议地盯着那摊血迹，一下就晕死过去。
“陛下！”
林策心想，这坑爹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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