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试探赵将军
第二天，赵震宇依然去了吴笃平的宅子。
赵程涵注意到父亲的动静，偷偷地跟在了后面。
夏羽派来的探子看到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他。
“你说，赵程涵也跟过去了？”
探子点了点头。
“昨天夜里，赵程涵有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没有。就是今天早上，她突然跟踪着赵将军出去了。”
“好的，你们辛苦了，接下来注意安全。”
“是，主上。”
探子离开，夏羽自己思考起来。
她的行为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她也想弄清楚自己父亲在干什么，所以跟踪；另一种是她打算在后面给父亲打掩护。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她想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故意让探子们看到自己的动作，打消他的疑虑。
虽然，他自己愿意相信，赵程涵是第一种可能。
她没有那么多心眼，做事情不可能滴水不漏，一有心事脸上完全藏不住。
他还有些担心，她做事那么毛躁，万一赵将军真的藏了不轨的心思，发现她在跟踪，会不会连自己的女儿也一起除掉？
朝中的形势太过凶险，很多事情，他也难以预料。
赵程涵在吴府门口蹲了快两个时辰，赵将军才出来。
她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直接追了上去。
“程涵？你怎么来了？”赵将军一脸诧异。
“爹！你为什么要来吴郎中府上？”赵程涵质问。
“你问这个干吗？”他皱了皱眉头，“你不好好在校场操练士兵，怎么来管为父的事情了？”
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赵程涵急得快哭了：“爹！你知道这个吴笃平干了什么吗？”
赵震宇不以为然：“什么啊？你是指他弹劾夏特使的事？害，他们文官的事情，咱们武将少掺和。”
“不止这个！”赵程涵大声打断，“不只是弹劾夏特使，他轻薄民女、囚禁要挟平民，完全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人品如此低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走这么近！”
“怎么爹看一看朋友，你就这么紧张？”
“他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和他断绝关系？”赵程涵质问道，心中也越来越没底。
“程涵，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天真？”赵震宇叹了口气，“官场上，哪有随随便便就断交的？”
“爹，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她大喊。
平时她父亲总是教育她，当兵的人，就要行得正坐得直，不能与奸邪之辈为伍。
第一次，她看着眼前的父亲，竟觉得无比陌生。
“行了，咱们走远点，别被吴郎中听见了。”赵震宇拉着赵程涵要走，她却一动不动。
他继续劝，“小涵，听话。”
赵程涵还是不动。
“咱们边走边说，爹告诉你，为什么还来看他。”
她这才听话，但甩开了父亲的手。
赵震宇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你刚才说的那档子事，爹也知道。”
她一听，又激动起来：“那你为什么还？”
他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因为，爹从前和他一起待过校场，也算有些交情。”
想到吴笃平那副油腻的样子，赵程涵不敢置信：“他？也当过兵？”
赵震宇点点头。
“只是他后来从了文，爹就和他见得少了。他以前的性格还挺正直，那些事爆出来之前，他的风评也一贯不差。唉，为父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我知道，他以前在京中是有名的正派。”赵程涵道。
“不怕你笑话，你爹我在军营的时候，也没少挨过打。当时他经常和为父一起被打得皮开肉绽，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赵将军抬头看了看天空，说着他的回忆。
说到这里，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父亲这么说，赵程涵也跟着笑了。
他接着又讲了不少生动的细节，都是他和吴笃平在军营中一起生活的过去。
她的紧张，也渐渐地少了一些。
是啊，如果他们是这么好的朋友，虽然朋友变了，但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是说散就散。
她好像有点理解父亲的想法。
“可是，爹，你现在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可能会遭朝臣议论。”
“为父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要议论，随他们去。”他依旧无所谓，“爹只是看昔日的朋友被贬官了，去探望探望，也劝他以后能改好。”
赵程涵提醒他：“爹，吴郎中之前的所作所为，有通敌叛国之嫌。您就算关心他，也要离他远一点！”
“通敌叛国！竟有此事？”赵将军看起来很吃惊。
“我也是听皇……朝臣们在议论，爹也要当心，免得被他牵连。”
她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赶紧改正过来。
“为父倒希望不是真的，他自己也当过兵，竟然敢背叛中原？”赵将军神情严肃，“不过你提醒的是，为父今后就少来看他了。”
看到父亲听劝，她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如果您真的很关心他，等风头过去再来看他好了。”
赵震宇同意了，两个人一起走回了家。
他们的对话被暗中的探子全部听了进去，转告给了夏羽。
“好，我知道了。”夏羽颔首。
今天探子的收获倒是不少。
他们两个的对话，主要是赵程涵质问，赵将军解释原因，最后赵程涵再提醒的流程。
看似是她费了不少口水，才成功劝说她父亲不去探望嫌疑人。
但夏羽觉得，不能这么简单就下定论。
赵将军那大费口水的一通小作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探子说，她中途有一句口误。有可能是她本身性子急藏不住事。
但也有可能，是她故意给父亲透露了皇帝开始调查他的信息。
接下来还是要继续观察，而且他和皇帝，也要开始采取应对措施了。
他不禁有些感叹，他昨天还期待，赵程涵不要有嫌疑，
但今天探子传来的消息，她全程尚且是比较正面的角色，除了那个口误也无伤大雅，
怎么他还是在疑神疑鬼？
他苦笑，可能是自己也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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