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生不祥之人
“苏公公话语如此冷淡，可真让本宫寒心。”
晋阳公主此时虽然依旧带着斗笠面纱，可说话却不复之前的娇柔做作，转而变得坚定冷漠了不少。
最开始的时候，她就以一个病娇美人的人设博取到了璃月的同情，才被璃月带到了自己这里。
如今突然表现如此，是真要给苏闲摊牌了？
“冷淡算不上，只是我与公主你又算不上什么熟人，有些生分也属正常吧？”
“更何况公主连身份都瞒着在下，那更与路人无异了。”
苏闲笑眯眯地反问了一句。
“我来景国这么长的时间，没想到苏公公还没摸清楚我的底细？”
晋阳公主轻笑着一低头，大大方方地回答：“苏公公想知道什么，问来便是。”
苏闲立刻直起了身子。
“据我所知，晋国从来都没有公主，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的身份并不光彩，先帝到重病缠身之时才将我接入宫中，外界不知道我的存在当属正常。”
“此事苏公公无需多疑，我的确负有晋国皇族血脉，虽非在晋国宫中长大，可这公主二字我却也当得。”
“至于我的母亲，乃是晋国最大商会——晋西商会的当家之一。”
“这下……苏公公该有兴趣了吧？”
晋国最大的商会？
她居然是个私生女？
苏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死死地盯着就坐在对面的晋阳公主，想要努力地从她的肢体动作中获取信息以判断真假。
“哒吧！”
看到苏闲似乎还有疑虑，晋阳公主伸手往腰间一摸，一块玉质的腰牌放在了桌面上。
这一枚腰牌式样古朴，正面雕凿的晋西二字刀锋粗犷，恢弘大气，不像假货。
“有此物为证。”
晋阳公主伸出一根雪白纤细的葱指，摁住腰牌往苏闲面前一推。
她从来到景国之后就未出过皇宫，自然不可能为了今天这一场会面准备到如此细致。
因此苏闲这才勉强认可了她的身份。
“你想谈什么。”
苏闲十指相扣，稍许的沉默之后，直接张口问道。
可此刻晋阳公主却不着急了，收回腰牌之后便用带着几分诡魅的语气问。
“苏公公对本宫的样貌真不感兴趣么？”
“今日我可是来找苏公公谈生意的！”
“既然是谈生意，苏公公连我的样貌都看不到，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妥。”
谈生意那也是谈判，看不到对方的脸也就无法从对方的眼神，表情中获取到足够的信息，从而容易处于劣势。
这也是为什么商人谈生意都喜欢面谈的原因。
正如晋阳公主所言，她不取下遮面的头纱，那是她的诚意不足。
而苏闲不想看她的模样，那就说明苏闲对这桩生意还不感兴趣。
“先说说什么生意，我且听听再作决定。”
晋阳公主随后目光便转向了苏闲身边的落雪。
“她不是外人。”
苏闲干脆道。
“此事只能你我二人得知，若有第三人便谈不下去。”
苏闲皱眉，只能抬手示意落雪先出去等着。
看落雪恭敬离开，晋阳公主这才满意地一笑，接着往下说。
“晋国所在之地多平原，北接梁景，东接齐国，南临秦国，此乃地利。”
“故而百年来商贸繁盛，晋国皇室宗族也多由商会供养，我晋西商会便是其中最大的一支。”
“在两位皇子的夺位之战中，我晋西商会支持的便是二皇子，这也就是为何我以晋阳公主的身份入宫之后，太子会将我派来景国。”
原来如此。
苏闲心中了然。
在晋国，晋西商会的实力应该不弱，晋阳公主有如此两重身份的特殊性。
如果晋阳公主死在了景国，那便能让二皇子与商会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从而起到打击二皇子作用。
同时更如同之前所料，还可以抹平之前晋国败军的赔款，的确是一石二鸟之计。
“我听闻如今晋国可是二皇子夺位成功，若你是属于晋西商会，此刻回到晋国不正是乘势之时么？”
“你还想找我干什么？”
苏闲疑惑问道。
之前苏闲跟陛下都一致以为，晋阳公主不过是太子随便找来的替罪羊，是太子的人，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
“二皇子夺位成功又如何？也不见二皇子派人来景国带本宫回去啊？”
“而晋西商会同样音讯全无，就连本宫的娘亲也未曾给我捎过任何消息。”
“后来我才想明白，在这两方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而已，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
“我对他们抱有一些怨念，苏公公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晋阳公主语气冷冷，更带几分自我嘲弄的凄惨意味。
这哪是一些怨念，这怨念多到分明都要爆出来了！
“公主自小便是如此？”
作为私生女，晋阳公主恐怕从小就未曾感受过父爱，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她老妈对她也不怎么关心。
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最后还被太子逼到景国来送死。
是个正常人都会有怨念。
“正是，如苏公公所料，天下似乎总无我的容身之所呢。”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报复晋国皇室，报复晋西商会？”
到这里，苏闲已经大概摸清楚了晋阳公主的意图。
“可以这么说。”
晋阳公主平静地答道。
“抱歉，这一点苏某就算有通天之能，也难办到。”
苏闲果断摇了摇头。
晋国本身的实力比景国要强且不说，苏闲这下还要同时对付两股势力。
一是晋国皇族，二是富可敌国的晋阳商会。
现在景国的烂摊子苏闲都还没收拾完呢？
哪儿有空再帮你收拾你家的烂摊子？
“苏公公不必如此着急做决定，不妨可以先看看本宫的样貌。”
说罢，晋阳公主直接摘下了面纱。
下一秒，一张堪称绝美的脸庞便出现在了面前，更令苏闲惊叹的是，晋阳公主的额角还有一块鹌鹑蛋大小的凤形浅红色胎记，乍一看还有几分别致的美感。
这下苏闲知道为啥晋阳公主被遭到两头排斥了。
龙形胎记可以解读为天定的九五之尊，那凤形标记可就是大不祥之人了。
毕竟封建礼教才不会允许一个女人有称帝的资格。
说实话，她这状况能顺顺利利活到现在，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看到苏闲果然被自己的外貌震惊道，晋阳公主自然一笑，接着便问。
“苏公公现在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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