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屠杀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没有毛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周遭一切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直到方恒继续冷声问：“怎么，是不想写了吗？”
这才恢复到了刚才那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感中。
等到所有人把罪状写完，方恒轻轻一挥手，衙役们拿出镣铐，将众人锁上后押往大牢。
与此同时，送牛大力两人的大司农也赶了回来。
“方大人，您这边审完没有？这世间也不早了，我在颍阳酒楼给您安排了一个房间，您是现在就起驾跟我一起去吗？”
“多备点酒菜，再叫上一些唱曲的姑娘，巡视了一天，我也挺累，得好好休息一下！”方恒笑着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大人跟我上车吧！”
坐上了大司农的马车，方恒时不时看向车外。
虽说没有满地饿殍的场景，不过这颍阳县相比于大坪县，倒是有一种原始部落一般的感觉。
高脚楼阁看不到几栋，大多都是一些破败的房屋，甚至县城中心还有茅草屋的存在。
倒是那所谓的颍阳酒楼却是极为奢华，高楼矗立，隔着好几条街方恒便看到了那灯红酒绿的场景。
想必当地的士绅没少来这边聚在一起喝酒。
不过今天应该是没什么客人了，那些客人都被方恒押进了大牢。
也不知道是大司农提前调查过方恒的喜好，还是有什么别的安排，直接就把方恒带上顶楼。
楼顶平台，一桌演戏，旁边是唱曲跳舞的姑娘，头顶是高悬的明月。
而在宴席旁，是方恒特意要求的棋盘。
“没想到方大人还有下棋的爱好？”
“也不算是爱好吧，就是想下棋了，正好现在饭菜还没端上来，咱们对弈一局，如何？”
大司农连忙过去席地而坐。
“方大人请！”
方恒执黑子先行，大司农笑着回应：“看来方大人的确对自己棋力不太认可啊！”
但是过了几手之后，大司农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了。
盘上落子一切都在跟着黑子在走，从第一子开始，大司农就被方恒给掌控了。
“方大人这棋力先行，我还真一点防备之力都没有了。”大司农眼看着就要认输。
方恒落下一子冷声说道：“若是这棋盘关系到性命呢？”
大司农眼神一凝。
“那就得下到底了！”
两人不断落子，方恒步步紧逼，杀意尽显。
大司农满头大汗，一边落子，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方大人，人生如棋，如果太过于极端，必然适得其反，您杀意如此之中，可否顾虑过后路？”
方恒面带微笑继续落子。
“后路是留给懦夫的狗洞，杀光眼前的敌人，还需要退路吗？”
大司农突然眼神一凝。
“可是方大人，您露了破绽！”棋子落下，大司农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
可下一秒方恒落子，大司农眼珠子一瞪。
他被方恒斩了大龙。
前一秒还在得意方恒露出了破绽，可下一秒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这破绽是方恒故意露给他的。
“大司农，你输了！”
大司农恍惚的看向方恒，衣服已然被汗水浸透。
“方，方，方，方大人，那些士绅？”大司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方恒慢慢将棋子捡回旗盒，一边捡一边说：“斩了大龙，该做什么？”
与此同时，崇州府各处。
“把你和扶桑人勾结，还有你们对百姓做过的事情，都写在面前的纸上，一个字也不要少。”
甚至白家之中。
看着白朝武已经僵硬的尸体，白朝文和白连顺两父子颤抖哆嗦着像是两只鹌鹑。
而他们面前的衙役目光冰冷犹如死神。
“你们不愿意写的话，等你们死后我帮你们写！”
白连顺颤抖着捡起了笔，蘸着白朝武的血开始书写罪状。
这一夜整个崇州府都被斩了大龙。
大司农匆忙站起身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周境内所有扶桑人，都在我严密监控下，找扶桑人来杀我，你们可真够蠢啊？”
方恒说话间，那几个白家找来的扶桑浪人被衙役押了上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今天还调来了大坪县的两百衙役。”
大司农面若死灰，那幅模样像极了下午的李建明。
“念你是九卿，自己写下罪状呈交给陛下，别让我失去对你最后的敬意。”
大司农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方恒。
“你，你，你，你如何算计到的这些？”
“难不成有人找浪人杀你，你就能想到是崇州府士绅联合的行为？”
方恒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司农啊，我记得你不是那么蠢的人啊！”
大司农的眉头立刻碰撞到了一起。
一个恐怖的答案浮现在了他的心里。
谁派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找杀手杀方恒。
为什么重要？因为那样方恒就能有足够的理由杀掉所有他怀疑的人。
也就是说，方恒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光所有的士绅。
“你是屠夫吗？方恒，你行事如此极端，你就不怕遭报应？”大司农癫狂的喊了起来。
“报应？西疆洲那十几万人我都不怕报应，杀你们这横行乡里的狗东西，我怕什么报应？”
“告诉你一句我很喜欢的金句吧，没有你们，对我很重要。”
“就算你们交出所有的田地，老爷这两个字也深深扎进了百姓的心中，你们依旧能一呼百应，甚至在暗中不断的搞事。”
“我不放心把这样一个崇州府交给赵琨。”
“所以作为赵琨的兄长，亦是他的师父，我得给他铺一条路，一条不会有绊脚石的路。”
“至于你们，黄泉路上做个伴，记住了，下辈子一定要来找我报仇！”
大司农已然无话可说。
既然死局一定，他也不会像是李建明那样的埋汰。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
“方恒，你行事如此暴戾，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暴戾之上。”
“手底下如此之多的人命，你晚上可否能睡得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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