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超过底线
牛大力震惊的合不上嘴，以前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虽然被人剥削，虽然承受战乱之苦。
可至少自己的田地是自己的，但这会宁县中的百姓，连田都不是自己的，还要给别人种田。
“应该不止是种粮食，种粮食得不到这么多的钱，或许还种了别的东西，茶叶，桑树，或者其它更值钱的经济作物。”
“我想现在的会宁县中，或许只有少部分田地还种植着粮食，而这少部分的粮食，将要养整个会宁县的百姓。”
两人现在已经完全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方恒立刻拿起了纸笔，迅速将刚才分析到的事情记录在纸上，接着将纸递给了牛大力。
“你把这一份密信发给青菱，让她即可调兵前来会宁县，该收网了！”
牛大力连忙接过信纸。
“遵命！”
方恒确实没想到这李备敢这么做，完全把一个城市百姓的性命当成了数字。
城中的人或许还要好一点，城外乡镇的百姓，怕是各个已经饿的不成样子。
接下来只需要等到青菱将大军调来，方恒便能将会宁县所有罪魁祸首全部抓起来。
等待回信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方恒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突然，方恒好像看到了不远处有火光正在跳动着。
“那边是什么情况啊？”
牛大力顺着方恒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那跳动的火焰。
那火焰距离两人好几公里，换算一下的话，怕是有两三丈高。
什么火能烧两三丈？
“大人，那边好像是城西余锐家的方向。”
方恒心里咯噔了一下，而后看向了旁边几个小女孩。
牛大力茫然的看向了方恒：“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方恒脚下一蹬直接冲出房间，一路狂奔出门，骑上马直奔城西而去。
牛大力从楼上一跃而下，爬上马紧紧跟在方恒的身后。
“大人，怎么回事？是，是，是李备做了什么吗？”
方恒额头遍布豆子大的汗珠，并未回答牛大力。
一路狂奔，两人很快抵达那熟悉的箱子，可冲天的火光和高温，却阻拦了两人进入。
李备也在这时赶来，甚至还抓住了两人的手腕。
“二位，这火烧的如此之大，靠近可有危险，务必要小心啊！”
牛大力猛地甩开了李备的手。
“你放你妈的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做的！”
李备的表情骤然凝固，片刻后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问道：“你有证据吗？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没有证据就想要诬陷我吗？”
“证据已经被你毁了，我他妈现在就杀了你！”牛大力猛然拔出长剑。
旁边的衙役也立刻拔剑过来包围了牛大力。
“别胡闹！”方恒冷声呵斥，牛大力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将武器放下。
李备这时很是得意的朝两人走了过来。
“二位，这火烧得太大了，等火熄灭之后再进去吧，看二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里面了吗？”
方恒沉默不言，走到一边坐下。
牛大力则是守在巷子旁，等待着衙役们把火给灭了。
可这群衙役灭火的都是瓜瓢，一瓢接一瓢往那冲天大火里泼着沧海一粟般的水。
大火一直燃烧到了第二天才熄灭。
整个小巷一直成了废墟。
按照着记忆中的路线，两人走了进去，先路过了那个老太婆的家。
方恒一眼便看见了院子中间有着一团蜷缩在一起的焦炭，周围的菜地也只剩下被大火烘烤成焦炭的的菜叶。
被这大火包围在院子里炙烤，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痛苦。
方恒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继续朝王小二家的方向走去。
“大人，那边有口锅。”牛大力抬手一指。
方恒看到了王二熬豆浆的锅正倒扣在地上。
没人会这么放锅。
方恒眼神一凝。
“他们，他们，应该在锅下面。”
冲天大火足以把这铁锅烘烤的通红，在锅内躲避会是什么场景，不需要去想象已经能有画面。
随着牛大力使出全力将那锅掀开。
李备突然走过来说道：“嚯，叫花鸡啊！不过烤过头了。”
王二父女两人就在锅下，小的那个蜷缩在大的怀里。
李备此时很是得意，因为所有证据都被他给抹掉了。
甚至说所有田地都打好了招呼，种田的那些农民会承认这些土地都是他们的。
他很自信眼前两人拿他无可奈何。
就算这两人搬来救兵，也拿他没有办法。
“唉，许右，你传我命令，天高物燥，让城中百姓一定要小心火烛，这一场火就死了几十个人，可不能再起这样的大火了。”
就在李备话音落下的同时，方恒突然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没有证据能威胁到你了？”
李备那是一点也不装了，直接便是告诉方恒。
“你能拿我怎么办呢？你有证据吗？我可是朝廷命官，难不成你还要动手杀了我？”
“刺杀朝廷命官，刺杀当地父母官，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视同造反，你明白吗？”
说到最后李备甚至要笑出声来了。
只是他一点也没留意到方恒眼中的杀意还不够强烈。
或者说，此时方恒看他，依旧像看着一只草履虫在临死扑腾。
本来方恒还打算跟他继续玩玩。
没想到李备突然说道：“对了，你们诬告我的传书已经被我截获，我会把那密信一起呈交吏部，到时候可一定要青州知府大人，给我一个交代。”
拦截密信，李备已经越过了底线。
方恒无奈叹了一口气。
“把这街道的受害者好好安葬！”
“中午之前将县中账册，田产情况，土地赋税记录，种植作物，徭役记录全部交上来！”
李备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在冷声说：“二位，你们是来调查余锐失踪的，别越线了！”
牛大力踹了一脚地面，一堆焦炭全部砸在了李备脸上。
“谁他妈跟你查余锐失踪？沿海巡查使方大人让你把东西交上来，你听不懂吗？”牛大力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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