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难办
“什么？要扒他的皮？那不管是不是真的人，他不都死定了吗？”
“但王大人说的也没错啊，律法岂能是儿戏？想要证明猴孩是人，那就只能通过这种方法了。”
陪审的官员们纷纷皱眉，但也觉得这是唯一能证明猴孩是人的方法。
毕竟猴孩不能说话，如果真的只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猴子，那可就闹了天大的笑话。
“李大人，你意待如何？”
王司理微笑着看向李泓，等候他的回应。
李泓眼神有些冰冷，如果真的采纳了王司理的建议，就算最后证明了猴孩真的是人。
那最后也只不过是一个死无对证！
这道题，堪称无解。
王司理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他这就是一招阳谋，不管李泓想出什么办法，他都能否定猴孩是人的事实！
按照当朝的律法，明令记载，诸断罪皆须具引律令格式正文，违者当受三至五等惩罚！
只要李泓提出的验证方法不在律法之上，那便是没有经过立法程序上升为“永格”者，绝不得引用以为“后比”。
任意引用而致断罪有出入者，属故意，以故意出入人罪论处，即采取反坐原则，属过失，以过失出入人罪论。
无论是触犯了哪一条罪论，王司理都有把握弹劾李泓，直接革除他如今的职位！
没有了钦差和变法总管的身份，李泓不过是区区一个四品太监！
到时候，他们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
回过神来的刘宏正显然也明白了过来，看向王司理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怪物。
能够把当今律法玩弄的如此熟练，轻而易举的反败为胜，甚至还能反过来将李泓一军！让李泓陷入到两难境地。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才王司理！
刘宏正感慨的摸了摸胡子。
“王兄大才，刘某自愧不如。”
“不敢当，如今我们退可销毁证据，让令公子无罪释放，进可弹劾李泓，震慑宵小，且看他如何抉择了。”
王司理悠然坐下，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哈哈哈哈，这个李泓，一时得了陛下的宠幸，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今天就让他好好认清一下自己，不要自取灭亡。”
刘宏正爽快的瞟了李泓一眼，他俩明明无冤无仇，莫名其妙就被这个王八蛋针对。
“哼，想针对我们刘家，作你上位的垫脚石是吧？你怕是想多了。”
“泓爷，现在怎么办？”
李泓身后，两个刑部的官员激愤地挥了下拳头。
他们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李泓调查此事的，也知道了不少的内幕。
如果真的把罪魁祸首刘思宇放了，那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遭受苦难。
但若执意要猴孩作证，就必须先证明他是人的身份。
否则就是故意出入罪，连李泓自己都要遭殃。
这种情况下，连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更别说被矛头直指的李泓了。
“泓爷，要不，还是算了吧。”
一个官员咬牙道：“刘思宇背后的势力太强大，他们执意要保的话，就算牺牲了小猴子，也不一定能给他定罪，还白白害了一条命。”
“唉，法 理昭昭却不能沉冤得雪，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另一位官员仰天长叹，满眼不甘。
陪审席上，各部门的官员们议论纷纷。
现在看来，唯一的结果似乎只有以证据不足的结论宣告刘思宇无罪释放。
“李大人，别再拖时间了，你所谓的证人全都已经翻供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王司理表情有些自得，虽然他是自愿转到内阁的，但作为当初的刑部新星，他对于旧部还是非常关注的。
尤其是在听闻李泓发现了指纹提取法，改变了探案的核心理念后，他就对李泓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说嫉妒也不像是嫉妒，更像是一种争强好胜的心理。
新老刑法天才的对决，看来还是我这个前辈更胜一筹。
王司理暗道，心情愉悦至极。
会堂外，张若尘几人紧张的等候在外面，他们是没资格参加会审的，只能干等着。
“情况怎么样了？”
看到里面走出来的接头人，张若尘急切问道。
接头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情况不容乐观......”
听完现在的困境，张若尘一挥拳头，满眼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让我去当证人？作为当事人，我明明有这个资格！”
一旁的小顺子面带苦笑，李泓早就跟他们解释过了。
聚豪赌坊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按照现在的刑侦技术，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就算张若尘和小玉作为证人出席，也不过是口说无凭，根本没有作用。
“就算没用，那也好过他现在一个人在里面被围攻啊。”张若尘重重的叹息一声，双手背在身后，焦急的踱起步来。
“放心吧张公子，我家大人说过，他自有办法。”小顺子安慰了一句。
“没用了，那个王司理也不是善茬，他既然决定出手，那就说明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恐怕是希望渺茫啊。”
接头人一脸溃败，唉声叹气。
他是知道王司理的，此人一旦出手，几乎就没有过失手的情况。
更何况刘家人那么狠，宁愿多年的经营心血付之一炬，直接在一夜之间毁掉了所有证据。
李泓现在手里掌握的那些东西，完全不足以定罪。
看到两人都一脸沮丧，连小顺子都不由得动摇了几分。
虽然他对于自家主子极其信任，但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李泓恐怕也很难办吧？
“相信！相信泓爷，他从未让我们失望过！”
小顺子捏了捏拳头，一脸坚定的看向会堂的方向。
会堂内，面对咄咄逼人的王司理，李泓面色淡然。
“王大人认为，这就结束了？”
“不然呢？”王司理反问道，他可不会轻易的被人唬到。
李泓嘴角微勾：“哦，我还有一位证人，他还没开口呢。”
“谁？”
“什么，还有证人？”
“怎么一开始没出来，真的假的？”
此言一出，连王司理都眯起了眼睛，表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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