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流放
朱元璋在朝堂上稳坐钓鱼台看戏，但他不知道的是在朝堂里的各位老臣们似乎对这种王爷之间的上下串连早已经了解。
更让他觉得有些意思的是，内阁的几位新晋的阁老对此事更是作出了批示。
“淮王此举不妥，需要让皇上下旨斥责。”
然而这封奏折却一直被老朱压在箱底下，并没有亮出来。
这也使得内阁的李善长等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大佬们的把戏似乎对于整个事情都没有任何改变，更让本来有些忐忑着要不要帮着朱高炽压下那封联名信的朱允炆一下子就有了信心。
“皇爷爷果然是向着我的。”
而靠拢在他身边的那些文官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联系了朝堂里的其他友人。
开始向皇帝、向内阁要求更多的实际事务。
朱元璋在大朝会里听到了他们的要求之后，竟然大方的让内阁放手为之。
这样的举动更让他们的气焰变得更加嚣张起来。
武将那边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冒，认为这是爷孙两的感情好。
他们这些武夫还是不要介入的为妙。
不得不说，这些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就没有一个是没脑子的。
哪怕那些粗汉子们，也看出了这里面的一些猫腻。
这时候作为翰林大学士的方孝儒却是看不下去了。
淮王身为皇孙，既然已经被皇帝封王了，现在还赖在皇城里不去就番，这本来就是一种不敬。
虽然目前真正的皇太孙没立，但身为王候，不得留京那是朱元璋在确立太子的时候定下的铁律。
再加这段时间他跟燕王世子眉来眼去，这已经是大逆不道之事了。
于是当天 朝会退了之后，他径自留在宫里要求对皇上进谏。
其他臣子看到这位满腹经纶的书呆子再一次犯拗了，也不再劝说。
反而走的时候大家都摇头叹惜。
“希直这人啊，真是人如其名，太直了。早晚会裁在这个字上面。”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情况谁还看不明白吗？淮王虽然是封王了，但是这个王字谁知道会不会变白了呢？”
“唉，这其实也跟另一位皇孙远走北地有着一定的原因吧，你看现在整个皇城，谁还有资格去……算了算了，一场同僚，咱们说了说过了，劝也劝过了。他选的路，还是让他走下去吧。”
文武百官们都不看好方孝儒这一次的直谏。
甚至他们都已经想到了这位文坛里面靠着政论与史论文为名的同僚会被暴怒的皇帝打下天牢了。
宫里的太监看着那位倔强在殿外等候的男人，也是有些可惜。
按道理来说，朱元璋这段时间的心情非常好。
对于这种忤逆他意思的大臣们都是非常善待的。
可谁知道皇帝的心思在想些什么呢？
明明上一秒还乐呵呵的，但是下一秒就变得狰狞恐怖起来了。
方孝儒独自站在殿外，似乎没把同僚的笑话放在心上。
他不明白皇帝这个时候怎么还是一个心思的想要立皇长孙作为太孙？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就不能打破世俗，为大明挑选一个更好的明君？
他是书呆子，但他不是瞎。
朱元璋对江寒的那种疼爱，就连他这样的木纳之人都能感受到了这中间的感情之真挚。
尤其是江寒处事深得他的喜爱，所做出的成绩更是每每都能打破了他的期望，直接让他看到了大明未来成为一个盛世皇朝的希望。
他不能容忍的皇帝只凭着一己的喜好，而置江寒这位真正的王子而不顾，而去选择那位只会拢络文官的皇孙。
“方大人，皇上让你先回去。你的事，他老人家知道了。”
老黄狗这时候佝偻着腰杆，从内殿里出来向他小声地说道。
方孝儒叹了口气，向这位皇帝近身的太监拱了拱手道：
“黄公公，请您务必向皇上禀告，这一次是方希直最后一次的进谏了。如果这次不成的话，下官也无脸目再在朝堂上献策，无颜面对江公子了。”
这话说得诚恳，甚至都用上了江寒认为最为尊重的“您”字。
等黄狗转身离去的时候，方孝儒想起了当初江寒见到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那种意外。
“您字由来自唐朝时期的你弭，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学无术了？”
“方伯伯，你这是咬文嚼字啊!不过你说的是从史料来分析的，不能说你错。但在我的老家，这个字是对别人的尊重，记得小时候我忘记说了，我的屁股就会挨揍的。”
那时候的江寒，还在他面前显露出孩子般的笑脸，这让被称为伯伯的方孝儒非常暖心。
转眼间，这孩子已经成长如斯了，作为他的伯伯如果今日不能为他争得一些权利，那方孝儒是真的对整个大明，对大明的这位皇帝非常失望了。
就在他沉浸在与江寒相识时的回忆里时，太监黄狗已经在他旁边小声地叫唤他好几声了。
“方大人……方大人……”
“啊？黄公公，圣上同意我的晋见了吗？”
方孝儒回过神来，歉意的向老太监笑了笑，急着问道。
“方大人请跟我来。”
黄狗也没在他面前拿大，而是带着他穿过了殿内的长廊，往最里面的御书房走去。
等方孝儒来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却看到地上已然跪着另一个人。
“黄探花？”
只见黄子澄这时候回过头来，向他苦笑一声。
再看他面前的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除了瞪了他一眼之后，就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皇上……”
方孝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朱元璋强行打断了。
“哼，好一个方孝儒，敢在百官都不敢死谏的情况下还敢冒头？真当朕不敢杀了你们两个？”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但在场的黄子澄与方孝儒根本就没听出皇帝有任何的不满的意思。
“皇上，你这是……”
黄子澄虽然还跪在场中，但是却被朱元璋走过来一手拉起来了。
“你们两个啊，怎么就是这么直肠子啊？朝里哪个老油条都不敢碰这些天家之事，怎么就你们俩……唉……算了，你们俩现在给我滚到北地去吧。这朝堂根本就不是你们这样的一根筋能混得下去的。”
方孝儒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黄狗拉了拉衣袖，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到了北地之后，跟我看好了那小子。虽说是大后方，但我不想让他有什么闪失！”
这下子两人之中，经验丰富的方孝儒是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了。
“谢皇上！！”
别黄子澄却一脸懵逼的样子，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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