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北地有明君
方孝儒与黄子澄被御林军直接拖上了马车，然后立即就往北方狂奔而去。
这个情况，被下朝之后还没完全散去的朝廷百官都看到了，明显这些御林军并不是皇帝用来招待客人的手下了。
虽然两位官员这时候并没有大吵大闹，但是隔得不远的百官们都看到了这两人身上似乎有些行动不便了。
“这是被杖了之后，还要流放？而且还是要即时流放？”
百官这个念头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来。
特别这段时间，他们这些官员们从那些小太监的口中得知皇帝的心思似乎有些难以捉摸了，有时候在宫里狂笑不已，有时候又会对着天空怒骂一番，弄得整个内宫都瑟瑟发抖起来。
当然，这些人都只能是打听到这么多事情了。
朱元璋这样的马上皇帝，是不允许别人轻易打探自己的内宫消息的。
而这个时候李善长所把持的东厂还没有成为那个历史上阴险的特务机构，但是约束官员的政务他还是需要执行的。
“咳咳，各位同僚可不能再多嘴天家之事了，眼前就有现成的例子了。老夫可不想再一次把你们的名字从吏部的官册那里除下来。”
这段时间官员掉得太多了，本来已经安排好去北地的官员被全部拿下。
除了一些背景特别大的还能官复原职另调他用之外，大部分的官员都被清理出朝廷了。
这也是百官们噤若寒蝉的大事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对他们影响太大了，所以当学子们再一次联名上书的时候，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就是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当然不是担心这些学子们被朱元璋剥去学籍流放原地，他们最担心的是这杀人如麻的老皇帝再把这种联名上书的事情挑起来的时候。
谁知道会不会又杀得人头滚滚了。
内阁几位阁老这时候也皱着眉头，皇帝这样的表现是不是太出格了？
径自把朝堂里最有学识的一老一少给流放了，更是连他们的家人都不让见面，这无疑是一种极为侮辱的手段。
不说这样会对天下的学子们的影响有多大，光是朝堂上的文官们估计也会有不小的意见。
其中一位当朝唯一的武将阁老冯胜这时候显得特别的开心。
“看到了吧？我都说了他们的下场不会好的，就凭皇帝现在的心思，别说他们这些书呆子猜不透了，连咱们这些跟他老人家多年的老将都猜不透……”
听到他跟武将们的吹嘘，李长善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一边沉默不露声色的汤和身上。
却见稳重的汤和就像是没事人一般，跟几位同僚拱了拱手，转身就回家去了。
“看来，自此朝堂就要多事了。”
一位阁老小声的沉吟道，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几位同是内阁成员的老人们听到了。
李善长更是摇了摇头，默而不语。
“皇上这是不是太不讲理了？流放就流放嘛，还把我给揍了一顿。这明明就是好事，怎么让他这么一弄像是坏事一般了。”
黄子澄摸着自己那仍然有些肿痛的股间，在马车里面小声地埋怨道。
他不蠢，在方孝儒说出了谢皇上的话之后，很快就明白了朱元璋的打算了。
倒是方孝儒这样比他大七八年的男人跟他受着同样的庭杖时，却是一言不发。
就像是那些该死的太监们故意给他放水的一样。
不过看到方孝儒被马车的颠簸弄得内敢侧着一边屁股坐着的时候，他这才算是真正的笑出声来了。
“希直兄，看来咱们这两个确实是朝廷里面最笨的家伙了。看看外面那些老油子们，谁都似乎清楚皇帝的真实意图了，难怪这事没点声响了。”
黄子澄在朝中的时间尚浅，对于百官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恭敬。
方孝儒倒是对这样的新晋官员还是很有耐性的，他把身子正了正，尽量保持着自己的温文姿态。
“子澄也莫怪皇上了，这事情不是我们看不透，而是有些事、有些话必须有人说出来。”
黄子澄这时候还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了。
毕竟在宫里，皇帝也没给他们说得很明白。
这里面估计有更多的弯弯道道，这是他一个刚科举上来的小探花是弄不明白的。
方孝儒见状，指了指北边的方向道：
“目前我们整个国力都倾向北方，朝堂上的那些官员难得的没有拿这事出来扯皮，这也是皇帝最为欣慰的地方。”
“嗯。”
见黄子澄点头承认这个事实，方孝儒继续说道：
“你想想，前十次北伐是一个怎样的情况？不说民间了，光说朝堂的派系又有多少争吵了？不过，这些事情你那时未入朝，估计在民间里也听了不少的传说吧？”
“嗯！”
黄子澄再一次点头，只不过这一次的力量似乎更足了。
方孝儒尽量让自己的身子贴近马车的边角，能让他躺得更舒坦一点继续说道：
“为了物资，户部与兵部扯皮；为了人员，吏部与户部争吵……这样的日子在这一次的北伐里没有出现过，哪怕是那些上书的官员们被全部拿下了，六部上下也没有一位官员说过一个不字。”
这一次黄子澄没有再回应了，但是他看着方孝儒的眼睛似乎更亮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所以全部都被改变了……”
方孝儒向他点点头，然后与他一起把头转向北方。
“你说……”
这时候黄子澄才轻轻的张开嘴巴，用只够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说，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事呢？估计应该又会让我们大吃一惊的事了吧？”
方孝儒笑了，笑得很开心。
同样，黄子澄也笑了。
马车上洋溢出一副开朗的气息，似乎没人在乎这一次是否流放了。
御林军的速度很快，出了应天府之后马上就换乘更大的马车。
只不过这一次的马车是混入到一支庞大的车队里面，而这车队虽然打着商人的名头。
但熟悉这些护卫脸孔的人都会惊诧，什么时候连皇宫里的御林军总长都要运送物资了？他不应该是在保护皇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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