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钟川鑫,是一个引棺人,负责引领棺中生灵前往往生世界。不过很多人都以为我只是个抬棺匠。
因为年岁的问题,我决定告别引棺的生活,回到阔别六十年的故乡安度晚年。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回到故乡的第二年中秋,平静地生活再次翻起了波澜。
那是一个月华如水的夜晚,繁星满天而无半片云衣。
我和左邻右舍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畅聊,突然间听到外面人声吵杂,刚想出去看和究竟却见一群人在村头小马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钟爷,我们都管他叫钟叔。”小马脸色苍白的说着。
我诧异看向来人,只见他们面容憔悴印堂发黑,眼眸中莫不弥漫着恐惧。
“钟爷,我们是来……”
“等会再说。”我急忙打断年长来人,转身对乡邻们笑道,“实在抱歉,我们有点急事要处理,各位先回吧,改天再来坐聊。”
乡邻们也大概知道我以前的生活和经历,在加上这群“不速之客”,已然猜到了七七八八,不敢多问纷纷散去。
待乡邻们都离开后,我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扣住最年长者的肩头,右手结印点在他的眉心上。
“钟爷,你这是干吗?”其他来人大惊失色。
“不要过来。”我冰冷开口,右手一用力指甲刺进了年长者的眉心,一股腥臭无比的黑血溢了出来。
“呼…谢谢钟爷。”年长者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抖擞。
“不言谢,先坐下来休息一会。”我松开左手转身拿起插在月饼上的香,用力一捋把香灰尽数捋下。
“闭上眼睛吧!有些东西眼不见为净。”我暗叹一声,把香灰洒在溢出的黑血上。
嗤嗤
黑血顿时冒出一缕缕黑烟,在清凉的月色下清晰可见。
“钟爷,这是?”年长者脸色大变站了起来。
“这是煞气,也可以叫尸气。”我凝神扫视了眼脸色苍白的众人,进屋抱出一个铁罐。
“既然来了就当在自己家里,厨房在后面,用里面的叶子煮水,去干净身上的煞气再说。”我把铁罐交给一个年轻人,又用手指着厨房方向。
众人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两两相觑谁也没有动身。
年长者干咳一声,瞪了眼众人喝道:“钟爷说什么就做什么,还愣着干吗?”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小跑向厨房。
我好笑看了眼众人,给年长者倒了杯温水:“千里而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年长者也顾不上接过水杯急忙答道:“我叫王家顺,您叫我小王就好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把水杯交到王家顺的手上:“我们年纪相仿,如果你不介意,我叫你老王,你叫我老钟就好了。”
王家顺诧异打量起我,好半响才点了点头。
这时后面厨房出来一阵窃窃交谈,一缕青烟缓缓在夜空中弥漫开来。
我心头一沉看着王家顺低声问道:“老王,和我说说你家里有谁新丧?”
王家顺目光变得暗淡起来,无不感伤道:“是我老母亲,半个月前在睡梦中走了。”
白头人送白头人。我不由想起了我师叔走的那一幕,心有感伤又似无所依空空荡荡。
想到这里我不禁拍了拍王家顺的肩膀:“节哀,现在和我谈谈这半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事?”
王家顺瞳距极速收缩,不安环视四周一圈才低声道:“我是山里的人,对传统习俗很是看重,所以老母亲没有送往火化,而是用棺木土葬。”
我点了点头,挫骨扬灰在封建社会是大忌,这种观念传承数千年根深蒂固,以至于今日还有人会选择偷偷土葬。
王家顺见我沉吟不语遍继续说下去:“按照山里的规矩,是第三天才入土的,可那天狂风暴雨就耽搁了。夜里雨小了点,抬馆的师傅不得已冒雨夜行,刚走一半龙绳无缘无故断了,有一个师傅还伤了脚,只能又耽搁了。”
抬棺见红不祥之兆。我暗叹一口气,旁人或许觉得并无大碍,但对抬棺匠们却是大忌。这是每一个抬棺匠骨子里的观念。
王家顺见我脸色愈发沉重,一咬牙继续说下去:“第四天终不见晴,抬馆师傅们还是不愿起棺。我加了一倍价格他们才勉强同意,可不管多少人上去棺木都纹丝不动。”
鬼压棺。我脸色微变,这种情况不是死者有怨气不肯下葬就是尸变了。
但不管是那种情况,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恐怕都已尸变。
想到这里我不由急声说道:“后来怎么样?”
王家顺见我神色不对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有一个抬棺师傅让我去太原找陈八爷。可陈八爷一到就让我在午时火化。我思前想后迟迟不能下决定,没成想入夜后……”
说道这里王家顺已经面无血色冷汗爆溢。
“入夜后怎么了?快说!”我心头蒙上了一股阴影。
王家顺干咽口水强自镇定道:“入夜后阴风席卷灯火具灭,在守夜的人都听到棺木炸裂的响声,在然后就是激烈的打斗声。”
尸变了。我绷紧了心弦,双目如电紧盯着惊魂未定的王家顺急声问道:“陈八爷怎样了?”
王家顺目光低垂愧疚开口:“陈八爷困住了我…那东西,但身受重伤还在医院,就是他把这个地址告诉我们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心头又压上了一块巨石。
陈八爷是师叔的关门弟子,一身硬功夫傲视当世,就连他也要拼得重伤垂死,可见这次尸变有多恐怖。
王家顺见我神色变化不定,忽地离座跪了下去:“钟爷,我知道您已经告老多年了,可请看在王家庄三百多人的性命上再次出山。”
说罢扣了个响头,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
我神色复杂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家顺,长叹一声上去扶起他:“和我详细说说陈八爷做的最后布置。”
王家顺眼角闪动光芒,激动地站起来急声叙说。
几分钟后王家顺停了下来,而我眉头紧锁一脸沉重。
按照王家顺的叙说,陈八爷倒下前用墨斗线锁住了棺木,又用鸡血朱砂在棺木上御符,按理来说里面的东西暂时无法脱困。
可棺木四角落地日夜吸取地气,日复一日沉陷地中,如今估计已经完全陷入地里,就是想火化也得先挖出来。
(https://www.eexsvv.cc/156205/36793009/)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