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贪墨
我对青墨蓝墨使了个眼色。
青墨蓝墨将门关好，守在门外。
我声音冰冷：“曜儿，你老实招来，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曜儿抬起脸：“父亲，曜儿谨记您的教诲，从不在外生事。”
“那你可知是什么人害你？”
曜儿脸更白了。
他亲眼看见了风驰的死状，
若不是父亲送来了一匹极难得的汗血宝马，他图新鲜没骑风驰去秋猎，
那死的不仅仅是风驰，还有他。
“曜儿不知。”
“你最近是不是跟你母亲说过什么？”我问。
曜儿眼神闪躲：“没。”
“还要瞒我吗？曜儿！”
曜儿见我动怒，也不敢隐瞒，低着头：“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我都听说了，儿子觉得母亲是被人蒙了心，就去劝她。母亲心情不好，训了儿子一顿。”
“没了？”
“没……了。”
“曜儿！”我重重地拍着椅子扶手，“你还不肯说实话。”
曜儿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他抿着嘴，身体微微颤抖：“父亲，您别问了，儿子有苦衷。”
我冷笑道：“她都要你的命了，你还为她隐瞒什么？”
曜儿大惊。
他瞪大眼睛，眼中闪着不可置信。
“……是母亲？”
我点了点头。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曜儿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一般，颓然坐在地上。
他对母亲的孺慕之情在这一瞬消失殆尽。
曜儿低着头，声音细微颓然：
“我无意间听见了母亲与柳清寒谈话，知晓了外祖父一家贪墨的事，我想让母亲收手，母亲与我产生了一些冲突。”
我彻底明白了。
姜莲想要除掉曜儿，是想灭口。
曜儿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儿子。
她怎么舍得？
想到梦里我四个孩子的惨状，我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被击溃。
“我知道了。”我闭上眼睛。
“你暂时不要待在侯府，去找你祖父，你祖父会安排好你。”
“是。”
曜儿退下去之后，我瘫在椅子上。
有些乱，有些烦。
连续喝了好几杯茶，我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
姜莲对曜儿出手的理由，出乎我的意料。
贪墨。
这罪过可大可小。
但。
姜莲因为娘家贪墨被曜儿知晓就草率地杀人灭口，这明显不对劲。
我想起一件事来。
我砸她房间时，发现了一个暗室。
房间被烧了个干净，包括那间暗室。
但暗室里的东西，都在我这里。
“青墨，将我们在暗室里找到的东西搬来。”
我一一翻阅着。
越翻阅越惊心。
姜家的贪墨，不是普通的收受贿赂。
姜家贪墨了军需物资。
他们在运粮车上放满石头，只在最上面放上薄薄一层粮食应对检查。
把将士们的御寒棉衣替换成柳絮衣，
把精良兵器替换成废铁，将救命药草换成杂草……
将士们缺粮缺衣缺药缺兵器，导致前线战事延误。
素有战神之称的萧老将军因断了补给溃不成军。
萧家儿郎全部战死沙场。
那场战役中，死的还有长公主的儿子儿媳。
十万萧家军，无一人回归。
萧家战败的消息传回京城，却被人恶意污蔑成萧家通敌叛国才会导致战败。
皇帝大怒，萧家家眷全部入狱，等到秋后问斩。
萧家军的神话，就此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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