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斗智斗勇
“梁四安拜见秦王殿下，拜见侯指挥使。”
梁四安面带微笑，一一向秦风与侯文达二人行礼。
此时此刻，他表现得十分淡定，正如侯文达所说，此人心机很重，并不好对付。
“梁千户坐吧！无需见外。”侯文达淡淡地说道。
梁四安脸色一僵，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秦风，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侯文达的好意。
堂堂王爷都在一旁站着，他一个小小的千户又怎么好意思落座。
侯文达扫了梁四安一眼，漫不经心的提醒道：“现在不坐，一会你可得站稳了，当心腿软。”
梁四安心中一震，明显犹豫了半响，但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侯文达没有强求，当即开口道：“昨夜赵国的相国孙则禹遇刺时，你人在何处？”
“回指挥使，当时下官在家。”梁四安回应道。
“可有人证？”侯文达继续问道。
“下官回家时，与路上遇见的更夫，以及门口的邻居都打过招呼，他们都可作证。”梁四安沉声道。
“你遇见他们二人时，分别是什么时辰？”侯文达追问道。
梁四安想了想，说道：“差不多是亥时三刻！”
侯文达眉头微皱，又换了一个话题。
“昨夜鸿胪寺一带，本该由你与陈良季负责带人值守，为何私自与徐怀恕换班，返回家中？”侯文达冷声问道。
“回指挥使，昨夜下官突然感觉头痛得厉害，实在没办法坚持，便私自与徐千户换了班，返回家中休息。”
“回家后，下官的夫人，特意请了大夫来给下官看病，还抓了药，一直忙到了子时，指挥使若是不信，尽可派人找大夫来问话。”梁四安解释道。
侯文达眉头紧锁，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前后两个问题，梁四安回答得可谓是滴水不漏，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人证都有，完全没有半点破绽可言。
如此完美的回答，就是他也拿梁四安没有办法。
然而，此时站在一旁看戏的秦风反倒是笑了。
在秦风看来，这回答得太完美，反而恰恰是一种破绽。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特别深刻的事情，人是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的，顶多也就有个模糊的印象而已，可偏偏梁四安却记得无比清楚。
这给人的感觉，倒像是提前想好了说辞，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梁千户记性不错啊！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还能把时辰记得如此清楚，实在难得。”秦风夸奖道。
可就是秦风这看似不经意的夸奖，却让梁四安心跳都顿了半拍，几乎紧张到窒息。
“秦王殿下过奖了。”梁四安连忙赔笑道。
秦风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是扭头看向了一旁的侯文达。
当秦风把目光投向侯文达时，后者微不可察的向他点了点头。
被秦风这么一提醒，原本不知该如何下手的侯文达，瞬间醒悟了过来。
“梁千户记性这么好，本指挥使且问你，先前你进门时，是什么时辰？”侯文达淡淡地问道。
“这……”
梁四安一阵迟疑，完全答不上来了。
“怎么？梁千户这是忘记了？”侯文达笑问道。
“回指挥使，下官先前没有留意时间，所以不知是什么时辰。”梁四安硬着头皮回应道。
侯文达不以为然，“是吗？那梁千户可记得，早上你将那些匿名信件交给本指挥使时，又是什么时辰？”
梁四安犹豫了一下，答道：“是辰时。”
“辰时？呵！”
听到梁四安的回答，侯文达笑了，语气骤然变得冰冷，“撒谎！今天早上，那些匿名信件，根本就不是你交给本指挥使的。”
什么？！
梁四安大惊，脸上更是忍不住露出了惶恐之色，“指挥使恕罪，是下官记错了。”
“记错了？梁千户的记性，不是很好的吗？这点小事都能记错？”侯文达讽刺道。
“下官……”
梁四安还想解释，但却被侯文达给打断了。
“我看梁千户不是记错了，而是弄混了吧？”侯文达意有所指。
“下官不知道侯指挥使在说些什么，此事，的确是下官记错了。”梁四安咬牙说道。
“真是记错了？”侯文达再三确认。
“是！”梁四安无比坚定。
“好！那本指挥使现在告诉你，今天早上，那些信件其实就是你交给本指挥使的。”侯文达冷笑道。
此话一出，梁四安瞪大眼睛看向侯文达，整个人当场就愣住了。
此时此刻，他方才意识到，先前侯文达完全就是在试探他，而他则是被侯文达给绕懵了，以至于在侯文达的试探下频频出错。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梁四安瞬间冒起了冷汗。
这侯文达，倒是有些手段。
一旁的秦风看着侯文达三两句就把梁四安绕懵，不禁暗暗点头。
难怪这家伙会是潜龙庭的指挥使，在他面前，梁四安陈良季等人就跟小孩子一样，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梁千户，再说一遍你刚才说过的话吧！”侯文达随口吩咐道。
梁四安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硬着头皮说道：“指挥使，下官记清楚了，早上是下官给您送的信件。”
然而，侯文达却是摇起了头，“梁千户，本指挥使问的可不是这个，而是昨夜的事……”
闻言，梁四安慌张的抹了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微微抬头看了侯文达一眼，紧接着，又重新把一开始他说的那一番话复述了一遍，而且一字不差。
“今天早上的事，梁千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昨夜的事，梁千户倒是记得很清楚，两次重述，一字不差，梁千户，你是把本指挥使当成傻子了吗？”
侯文达语气冰冷，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这一声质问，吓得梁四安身子微颤，一下子就乱了神。
“侯指挥使，下官……”
梁四安刚一开口，就被侯文达给打断了。
“本指挥使的耐心是有限的，再给你一次机会，梁四安你说，还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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