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天下局势,已经在悄然发生着巨变,打破了刘秀安宁、平静的耕读生活。
大哥刘縯终于回到了家里。这次回来,却不为别的,只是想把自己迂腐,无志的弟弟拖下水,说服弟弟们和自己一同去干,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哥刘縯一向志向远大,野心勃勃。贵族出生的家庭背景,使他从小时开始,整个心眼里,就根本瞧不起农活与农夫,认为那是低贱而无能的人,才会干的事情。所以,他对弟弟们醉心于农业农活,一直是不以为然,甚至深恶痛绝。
如今,他心中时刻设想的就是,应该怎样尽快地恢复祖宗的功业,怎样尽快地恢复,被外戚王莽篡夺的刘氏皇位。
刘縯认为,自己是高祖(刘邦)的后人,天潢贵胄,应该出将入相、钟鼎玉食,立下绝世功业,才对得起祖先的英名,才无愧于高祖子孙。而恢复祖宗的基业,当然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因此,刘縯几乎每天都在幻想,自己何时能够建立盖世的功业。他想象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率领各路江湖豪杰,杀进长安城,灭掉王莽,重建大汉天下,重振大汉天声。
当然,刘縯不仅仅是在心里设想,而是已经付之于实际。他深刻明白,实力决定一切。因此,他不遗余力地不停地召集和搜罗江湖豪杰,甚至是亡命之徒,地痞无赖,作奸犯科之人,希望能够利用他们的力量,实现自己的生平之志。
大哥刘縯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与弟弟俩聚在一起了。就连自己亲爱的妻子,刘縯也是难得亲近。似乎亲近女人,就会显得自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够英雄豪杰似地。相反地,他与刘稷,刘赐等堂兄弟们,却打成了一堆,几乎天天都呆在一起。他们甚至常常会神神秘秘地嘀咕着一些什么,在屋子中不住地出出进进。
所以,这次大哥回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个弟弟都有些吃惊。起初,他们兄弟因为长久没有见面的缘故,彼此都似乎感到有些生疏、陌生。
大哥刘縯默默地看看两个弟弟,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语要对弟弟们诉说,却又欲言又止。
刘秀似乎也看出了哥哥的心思。见兄弟们都有些尴尬,刘秀就主动地询问道:“大哥,好久不见了。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
见弟弟刘秀主动地询问自己,刘縯的心一下放松了一些。他定了定神,决定破釜沉舟,乘机说服弟弟们和自己一同举事,这就为自己增添了生力军。
“文叔啊,你整天和你二哥忙于稼穑,经商,读书之类,说实话,为兄一向有些不太赞许。你们小打小闹的,有什么出息啊!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所作为才是。
况且,如今,天下局势的演变,已经大大不利于我们刘氏。你们忙于稼穑,最多不过是维持一家一户的温饱而已,对拯救我们家族的颓势,救民於水火之中有何帮助呢?这实在不像是男儿汉所为!倒像只知蝇营狗苟的卑贱小人,无知妇女!
你们俩,可清楚地了解当今的天下大势吗?火已经烧到了眉头,你们还能够泰然自若吗?”刘縯试探地从天下大事谈起,希望能够触动弟弟们敏感的神经。
“大哥啊,小弟也略有所闻啊!但这些事情,乃是大人先生们,那些高官厚禄者,那些贵族们,所操心的事情啊!根本就与我们小民无关,我们瞎操什么心呢?我们兄弟俩一向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求温饱生活,得过且过而已。这些事,似乎都与我们小老百姓无关哦!况且,凭我们微小的力量,人微言轻,能够撼动什么呢?也许不过是蚍蜉撼树而已!”刘秀有些书呆子气,或者是故装糊涂地回答大哥。
“怎么就和我们无关呢?兄弟啊,你俩实在是太单纯,头脑太简单了,你们根本不知道祸福相依的道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如今发生的事情,已经触动了我们刘氏皇族的根本利益。
你知道当今是谁当政吗?是王莽逆贼啊!我汉家天下,就是丢在了这个逆贼的手里!”刘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怒目圆睁,手上的青筋条条涨起。
“哪里能够归罪于安汉公呢?我刘氏皇族无能,几代天子,都是昏庸,酒色之徒。他们不顾民生,贪图享乐,贪婪污秽,骄奢淫逸,可谓无恶不作,恶贯满盈!他们丢了自己的天下,也是情理中事!与王莽何关呢?与我们何关呢?何须惋惜!”刘秀冷冷地回应大哥道。
“是啊!真是文叔弟弟说的那样!那些只知贪婪掠夺和无耻享受,毫不体恤民生,不为百姓做主,声称无钱娶妻,可以包小姐;无饭吃,可以吃肉;无房住,可以住别墅,脑子被驴子踢了,脑瓜进水的所谓皇上,要不要,这有什么关系呢?”刘仲也随声附和,赞同小弟的意见。
“兄弟们啊,你们真是糊涂透顶啊!大哥没有想到,你们做事居然这样不知大节!你知道王莽逆贼上台,损害了我们刘家多少利益吗!请听为兄为你们剖析剖析,你们就知道,我们的灾难已经迫在眉睫,必须奋起抗争,才能拯救我们自己的家族。
你们知道,我们的堂叔,舂陵侯(刘敞),任侠仗义,谦俭仁慈。他把堂爷爷留下的全部土地金宝财产,都分与了诸位弟弟,我们才会有如今这么多,赖以生存的土地和财产。
可是,王莽逆贼,穷凶极恶,他先是把堂叔贬为了子爵,后来又彻底撤消了堂叔的爵位。我们家族,就由堂堂的大汉贵族,变成了普通的平民,与那些挑粪的,屠猪的成为了一类。这是我们家族的奇耻大辱啊!这些事,难道你们都已经忘记了吗?”刘縯越说越急。他的脸色变成了猪肝一样的紫红色,看来着实有些吓人。
“哥哥啊,这些事,我们这么会忘记了呢!但这又不是我们一个家族的事情啊!大家都能够苟且过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生活呢?再说,拥有太多的富贵和财产,本身就是一种罪过;分割走我们的一些土地,正可以减轻天下人对我们的怨恨和嫉妒。再说,一兴一废,也是一种天意啊!”刘秀不紧不慢,态度平静地说道。
“二弟,文叔啊,你们真是糊涂啊!这些都是涉及到我们家族的切身利益的大事,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轻描淡写地冷眼待之。
你们还是认真地听听大哥为你讲讲,这几年发生的重大事情吧!你们听后,就应当知道,形势,对我们刘氏是极端的不利啊!不早做打算,我们刘氏就会灭亡殆尽,全军覆没。
起先,我大汉义士,就早已向王莽示威,表示了他们自己忠于汉室的义胆,和反抗莽贼统治的决心。何况,我们还是刘氏族人,王莽的倒行逆施,更是触及到了我们的根本利益,我们怎么能够等闲视之呢?
当初,王莽居摄二年(公元年),东郡郡守翟义就率先发动了义军,反抗莽贼的暴行,抗议莽贼的苛酷统治。
翟义,乃上蔡人,字文仲。他本是宰相翟方进之子。他十几岁时就以父荫任用为郎,不久迁升诸曹。年纪刚刚二十岁时,他就出任为南阳都尉。不久,他又升迁为弘农太守,转迁为河南太守、青州牧等职。
他以作风果断、为人耿直、”有父烈风“而名闻天下。后来,他又任东郡太守,很有政绩。经过数年的治理,该州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
我皇平帝元始五年(公元5年),十四岁的我皇平帝,突然蹊跷地驾崩了,翟义闻听此消息,义愤填膺,知道是王莽毒害所为。
后来,王莽恶贼又故意挑选了,年纪只有两岁的刘婴继位,以图窃取皇家的权力,更是令有识之士忧心如焚。
元始五年(公元年),两岁的刘婴被王莽立为了皇太子,王莽恶贼则以周公自称,以愚弄天下黎民百姓,混淆视听。
此时,王莽恶贼的称帝之谋日渐明显,这引起了刘氏宗室,及官吏们的强烈反对。就是下层吏民也街谈巷议,纷纷表示自己的不平与异议。
居摄二年(公元年)初,时为东郡(今河南濮阳西南)太守的翟义,就与姐姐的儿子,外甥陈丰密谋,准备反抗莽贼暴政,恢复刘氏皇族的权力。
其时,翟义正气凛然,视死如归地对外甥陈丰分析道:
‘孩子啊,我家世代蒙受汉室的莫大恩惠,常思报答。如今,王莽的野心已经彰显得淋漓尽致。他先是代理皇帝,假借皇帝的权威,向天下发号施令。他又故意在皇族中挑选一个小孩子,称他孺子,假托周公辅佐成王的故事,来迷惑众人,用以试探天下人心。
而今,皇室十分衰弱,地方上又没有强大的刘氏封国,可以依靠仗恃,以致天下人纷纷低头降服。
我是先宰相的儿子,又是大郡郡守,数世享受大汉厚恩,完全有义务和责任为国家讨伐逆贼,诛杀王莽代理皇帝这个逆贼。当然,我们势单力薄,兵力衰微,完全不是逆贼的对手。但是,我希望能够用我们的奋起一搏,来唤醒忠诚义士的报国之心。
因此,我想不自量力地,另行拥戴皇族子弟做皇帝,然后发兵讨伐逆贼。孩子,你肯不肯追随我?给予舅舅大力的支持?’
十八岁的外甥陈丰当即答应:“舅舅,我们都蒙受汉室大恩,诛灭逆贼,正是我辈的责任!哪怕赴汤蹈火,外甥也义不容辞。请舅舅着即安排布置。”
于是,东郡太守翟义就与东郡都尉刘宇,严乡侯刘信,刘信的弟弟武平侯刘璜结盟定计,决定发兵向王莽发动攻击。
东郡王孙庆素以骁勇多谋、善于治军而闻名天下。当时,他正在京城接受朝廷的诏命,离开了自己的领地。
翟义就假造朝廷的诏书,以孙庆犯了叛逆重罪,应该立即予以拘捕为名,于居摄二年(公元年)九月,挑选精兵强将,首揭反莽大旗。
翟义为了迎合人心思汉的形势,就立东平王刘云之子严乡侯刘信为天子,自己任大司马,柱天大将军,任命东平王府教师苏隆为丞相,中尉皋丹为御史大夫,传檄声讨王莽罪行的布告于各州郡。
翟义在檄文中,严厉声讨王莽毒杀汉平帝、骗取摄政尊号、挟天子以令诸侯、蓄谋汉家天下等十恶不赦之罪。
翟义公告天下说:‘如今,汉皇刘氏讳信已立,天下吏民当立即响应号召,共扶汉室,齐心协力铲除王莽等窃国大盗。’
讨莽檄文一发出,天下郡国都为之震动,全国反莽的情绪立时激扬,英雄豪杰纷纷踊跃参加翟义的反莽大军。“比至山阳,众十余万。”
全国很快就形成了声势浩大的反莽浪潮,天下纷纷群起响应,发动了对王莽恶贼的攻击。
其时,闻听翟义起兵消息,正在做皇帝美梦的王莽,顿时胆战心惊。
那时,他假惺惺地抱着孺子刘婴,在宗庙祷告:‘昔成王幼,周公摄政,而管蔡挟禄父以衅。今翟义亦挟刘信而作乱,自古大圣犹惧此,况且莽之斗筲呢!’
同时,王莽立即调动所能征调的精锐大军,对翟义的义军进行了血腥镇压。
那时,敌众我寡,翟义势单力孤,没有友军支援。
因此,居摄二年(公元年)年底,莽贼终于在圉县(河南杞县西南)攻灭了翟义的部队。翟义被捕以后,被碎尸于陈都大街。严乡侯刘信等逃离,不知所踪。
虽然翟义的义军最终失利,但震撼了王莽逆贼,使之心胆俱裂,彰显了我大汉义士的高风亮节,义胆云天,至今令人高山仰止。
翟义思我皇鸿恩,还能够守义不屈,正是我辈榜样,何况我们乃刘氏的嫡系子孙呢?
难道我们就甘为人后,愿意被他人诟骂为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徒吗?
王莽居摄三年(公元年),王莽平定翟义义军后,他是信心倍增,更加变本加厉地倒行逆施,加紧夺取我大汉权力。
后来,他更是一意孤行,利令智昏,狂妄地废掉了我皇(孺子刘婴),而自己公开地登上皇帝的位置,改元初始元年(公元年)。
就在莽贼元年(公元年),莽贼把我皇孺子刘婴,贬为了定安公。他甚至还残忍地把幼小的我皇软禁,禁止与外人接触,连保姆都不能与之谈话,把我皇像猪豕一样地囚禁,身心都无法正常地生长发育,令人切齿痛恨。
接着,莽贼还把我大汉亲王,统统都贬为了公爵;侯爵统统贬为了子爵。
后来,莽贼更是全部撤销了我们刘氏皇族的爵位,剥夺了我们应该享受的利益,更加令人神共愤。
莽贼正式登基以后,越发狂妄悖逆。他任意发行货币,疯狂掠夺人民的财富;后来,他又下令把土地通通收归国有,土地,奴隶,婢女等,都不可自由买卖。实际上,就是把天下的土地和财富,通通变成为了王氏一家的产业。
莽贼的措施,明是善政,为天下百姓谋利,实是变相地剥夺人民的土地和财富,让我刘氏皇族同平民百姓一样,顿时陷入了困顿与凋敝之境。
在边塞,他无理,无耻地换夺我们大汉王朝授给匈奴汗国等异族的印信,激起了蛮族仇恨,挑起了边塞战乱的祸事。
莽贼二年(公元0年),莽贼又设置了调节官,发放贷款,赈济平民。表面是利民之举,但在贪官污吏的操作之下,统统都变为了吃人的苛政。
边塞,匈奴大举入侵,弄得国家不宁,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发行的货币,轻重大小,都不合适,使人民的正常生活,陷于混乱,商品交易,几乎完全消失。
莽贼三年(公元年),他又设立了十二个兵团,打算出击匈奴。而官军放纵凶暴,扰民犯法;各郡征召丁壮,催缴捐税,苛刻惨急。人民不堪痛苦,为了自保,自存,就纷纷抛弃自己的家园,沦落成为盗贼。
讨伐匈奴的战争失利,致使边疆一片残破,内地鸡犬不宁,大乱已经发生。
莽贼四年(公元年),莽贼又废止了他以前制定的土地,钱币法令。法令前后不一,使人民无所适从。
东北方向,莽贼又激怒了蛮族,使西南,东北,都陷入战乱的困境。
莽贼五年(公元年),王莽恶贼又犯下重大的外交错误,丧失了我们汉室辛苦经营上百年的西域诸城国。
到了本年,莽贼天凤元年(公元年),天气十分反常,夏霜,冰雹等灾难不断;北方各郡,已经发生了特大的饥馑,人民饥饿难忍,甚至互相格斗,煮食对方尸体。
朝廷的货币改革一次,人民就破产一次,或者陷入重重的法网之中。
以上种种惨景,二弟与文叔小弟啊,难道你们竟然真的懵懂不知,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吗?
也许,二弟与文叔,你们都会在私下责骂大哥我,不顾家庭兄弟,只知仗义疏财,结交天下豪俊!以致弄得家庭经济窘困,生活日渐贫苦。
然而,二弟,文叔啊,你们想过没有?大哥这么做的真实用意啊!为兄不仅仅是考虑为国家除贼,而且还希望,当天下动荡,大难来临之时,我们能有一个藏身之所,避难之地,以此自保的力量而已!
面对此情此景,二弟与文叔,难道你们俩真的无动于衷吗?“刘縯苦口婆心地劝说刘秀兄弟两人。
“大哥,你说的很是在理!现在盗贼横行,如果不是大哥以及大哥的庄客们的保护,我们家族的生存都成了问题。但小弟我一向胆小怕事,造反举义,可是大逆之罪,你就不要拉我下水吧!
况且,我们的家事的料理,田地的耕种等都需要有人打理啊!大哥,你就让小弟在家里操持吧!我可不敢参与那些打家劫舍,违法乱纪的事情。”刘仲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
“我了解二弟的个性。我也不想为难二弟你了!文叔三弟,你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你的意见如何呢?你该不会也拒绝为兄的建议吧!”刘縯再次急切地催促着三弟。
“大哥啊,天下大事,恐怕还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一朝一代的兴衰存亡,也有他自己的运行规律,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保住自己的性命是正经,大可不必为此费心劳神。
况且,这么重大的事情,是绝对轻率不得的,弄不好就是杀头灭族的大罪啊!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自己好好地考虑考虑!大哥,你说好吗?”刘秀委婉地拒绝了大哥的建议。
其实,刘縯这么做,这么急迫地想把兄弟们拉上船,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举。小弟文叔的沉静低调,虽然和自己的豪爽大度,性格迥异,但他却足智多谋,点子特多,足可以担当自己的军师,为自己运筹帷幄,出谋划策。何况,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如今,自己结交的那些江湖兄弟,已经差不多有千人左右了。但刘稷之类兄弟,他们几乎差不多都是武夫加莽夫。
有时,队伍里商量一件简单的事情,大家也常常是争论不休,长久都不能作出最后的决定。或者根本就是无计可施,没有决策,不了了之。
而自己要举大事,恢复祖宗的江山社稷,却必须有制定方略的军师参谋不可,这样决策才能胸有成竹,才可能决胜于千里之外。
不然,推翻莽贼的统治,复国的梦想,怎么可能实现呢?
可是,弟弟文叔始终不肯入伙,却让刘縯大伤脑筋。刘縯整整地愁闷了许多日子。后来,他思来想去,终于心生一计。
一天,刘秀正与二哥,刘安等奴仆正在田里兴致勃勃地锄草,施肥。他们边干边聊,干得十分尽兴。
突然,刘縯带着堂叔刘歙(xi)的儿子—堂弟刘终,堂叔刘敞的儿子—堂兄刘祉,以及堂兄刘赐,刘稷,刘嘉,刘玄等一干宗族兄弟,还有宾客侠士,齐刷刷地来到了田边。
他们不顾刘仲的阻止,踏倒他们辛苦种植的禾苗,一群人忽喇喇地走上前来,围住刘秀兄弟指手画脚,品长论短,议论纷纷。刘秀感觉十分的惊异。
大哥刘縯首先指着刘秀,嘲笑刘秀说:
“各位兄弟,你们好好看看我这个小兄弟文叔啊!大家看,他可算是英俊潇洒,可谓玉树临风,隆准日角,风度翩翩!
可惜啊,可惜!他却胸无大志,生就一副懦弱的皮囊,只是性喜稼穑,好为佣耕;他终日大汗淋漓,劳作一天,可饱一人肚腹,实在是高明至极!
今天,大哥我把他比作我高祖的二哥刘喜,你们说,为兄的比喻如何啊?你们说,他究竟算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众人对着刘秀,哄堂大笑起来:“是啊,是啊!伯升大哥的比喻实在是太贴切了!文叔啊,你也的确是如此风格!你劳作一天,可饱一人肚腹,实在是划算得很啊!哪像我辈,整天不务正业,东游西逛,悠闲自在,只懂得吃喝玩乐,大块吃肉,大秤分金!”
笑声未绝,刘縯不顾弟弟难堪的脸色,又继续讥笑刘秀道:
“各位兄弟,假如你们各位,今后能够成就大事,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麻烦兄弟们,对我的不成器的弟弟们,多多地提携提携啊!伯升我提前感谢大家,在这里,伯升我多多有礼了!在此先行谢过!”
刘縯滑稽地对着众兄弟不停地打躬作谢,逗得兄弟们呵呵大笑。
兄弟们也跟着一起起哄,嘲笑。大家毫不放松,紧紧地围住刘秀,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尽是讽刺挖苦之语。
刘秀满脸通红,羞愧不已。他恨恨地丢下手中的锄头,踏倒禾苗,愤然离去。
回到家中,刘秀细细思量,顿然醒悟:
“是啊!大哥激将我,并不是毫无道理啊!如今,天下大乱将起。稼穑之事,绝非长远之计啊!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你等希望建功立业,我也渴望青史留名啊!不然,老死一生,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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