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岑廷尉,你我各为其主,你就放心大胆地畅谈你的建议吧!我朱鲔不是卑鄙小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暗算故人的!”朱鲔承诺道。
“好的!谢谢大人!那在下就无所顾忌,坦率真诚地说出我的心里话。有冒犯大人之处,请大司马大人大量,一笑置之!”岑彭侃侃而言,他首先肯定朱鲔的功绩,“大人啊,虽然别人可能不太了解大司马大人,但岑彭却十分了解大司马,知道大司马对汉室一贯是忠心耿耿。
当初,更始皇上欲封大司马为胶东王,大人一口拒绝。因为大人认为,这违背了高祖’非刘姓不能封王‘的约定,足见大人对汉室的赤子之心。
如今,赤眉大军进军长安,更始皇上败亡。诸位将领,纷纷见风使舵,投靠赤眉叛贼;唯有大司马大人,依然为更始皇上一力坚守孤城。如此高风亮节,岑彭很是敬佩!
然而,岑彭却为大人的未来感到十分的担心。
如今,我们都身逢乱世,身不由己地卷入战乱与是非的争端与漩涡之中,随波逐流,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下以为,我们选择自己的主人,不能不慎之又慎!
当初,在下投靠莽贼,差点为此丧命。幸遇伯升大哥以及您—大司马大人的救助,我才能绝处逢生;联想大人当前的处境,如今的情形,也与我当初是何其相似。所以,岑彭愿意从自己的理解和切身的感受出发,奉劝大人及时觉醒!
建武皇上本人,乃高祖苗裔,帝室之胄,当无疑问;而其为人,英明睿智,求贤若渴,大司马想必有所耳闻;皇上受天之命,平定燕赵,已经尽有幽冀;百姓归心,有识之士,纷纷弃暗投明。
而其人,豁达大度,胸襟开阔,有高祖的遗风;他爱惜人才,不记人小过,不问出生家庭,赏罚分明;所以,天下归心。
如今,建武皇上亲自率军,御驾亲征,兵临城下,正是大司马大人弃暗投明,建功立业,以图觐见明主之良机。剖析天下局势,而人心归汉,已经是大势所趋。
大司马阁下为什么还要拘泥于对更始皇上的忠心,而独自坚守这座孤城呢?
而且,现今的洛阳城池已经是四面受敌,如今已是危在旦夕,陷落也只是早晚之事。
因此,岑彭以为,无论是为国,为民,还是为大人你自己着想,大司马都该早做决定,免得生灵涂炭,也可以免得万千百姓陪同阁下一同送命,万千财富毁于兵火之中。
如果洛阳战争不息,定会尸横遍野,百姓遭罪。在下明白,这是一向忠君爱国的大司马所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对自己而言,如果大司马能够及时反正,定会保全你自己和你自己的家族,也会福泽后世;对于我大汉王朝万千黎民百姓而言,更是莫大之功,万千之喜。请大司马深思!”
朱鲔听后,默默无语。岑彭的说辞,句句打动他的心理。
他长时间地深深思索以后,就俯下自己的身子,恳切地对岑彭说道:“感谢岑廷尉涉险前来劝解在下!阁下所讲道理,在下已经完全领悟,也知道句句在理!
只是,建武皇上,真的能够如阁下所言,以大业为重,不计前嫌,公而忘私吗?
三年前,大司徒伯升大哥遇害,我与李轶,都曾经参与谋划陷害;后来,更始皇上准备派遣萧王北巡,我又是大力地加以阻止。
在萧王面前,我是罪业深重,有杀兄之仇,又有嫉妒之恨。我怎么能够奢求萧王的宽恕呢?”
“大司马,你的顾虑乃人之常情!岑彭很是理解。只是,这是你不太了解我们皇上的缘故罢了!建武皇上具有高度的智慧和容忍别人过失的能力,非常人能够相比。他绝不是小肚鸡肠,心胸狭窄之君。
当初,夺取刘子舆的邯郸城池,他就将诽谤和污蔑他的信件统统一焚了之,安定了部下忐忑不安的心。由此足见他的容人之量与超乎常人的智慧。
在下给你的劝解,请大司马细细地先思量思量,不用仓促地作出决定。我会把你的所有顾虑都告诉皇上,让皇上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然后你再最后决定,好吗?
大司马大人,岑彭会很快就给大司马一个回音的!岑彭这就告辞了!请大司马静候佳音!”岑彭告辞道。
岑彭返回河阳,把自己与朱鲔的交谈情况以及朱鲔的顾虑,一五一十地统统地与刘秀做了详尽的反映。
刘秀听后,高兴地拍拍岑彭的肩膀,爽朗一笑:
“岑廷尉,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把朕的意思交代的很清楚,朕很感谢你!欲建大业者,岂能记人小过呢?
你应该知道,任何一个追求伟大目标的真正英雄,是绝不会牢牢记住别人的一点小小的怨仇的。只有那些半吊子的虚伪的家伙,才会念念不忘别人的一点冒犯和仇怨。
朱鲔大司马如果肯献城投诚,那他就是朕的部下了,官爵等均可保留,还谈什么诛罚呢?”刘秀指着身边的滔滔黄河,神色凝重地大声发誓,“朕以黄河为誓,绝不食言。否则,天诛地灭!大业难成!”
岑彭得到刘秀的保证,急忙再次回到洛阳城下,把刘秀的发誓和承诺告诉了朱鲔。
朱鲔还是有些怀疑。他从城上放下一条用绳索做成的软梯,对岑彭说道:“岑廷尉,我很是了解你的为人!如果你说的是真话,不是欺骗朱鲔,就请你顺着绳梯爬上城来,我好和你细细商议!”
“我说的完全是真话,这有什么不敢的!”岑彭一边说着,就一边走到城墙边上,拉住绳梯,毫不迟疑地往上爬去。
刚刚爬了一段,朱鲔就看出了岑彭的真情实意,他一阵感激。
于是,朱鲔就立即阻止岑彭道:“岑廷尉,请你不要再登了!我信服你就是!请你告诉萧王,容我先准备一下,再与部下们商议商议!”
五天以后,朱鲔与手下将领商量完毕,决定亲自到刘秀营中一探虚实。
临走时,朱鲔叮嘱部下道:“兄弟们,朱鲔我先去探探虚实。你等依然严密戒备,着力守城。如我被他们扣留不归,那就表明刘秀这人不讲信用,背信弃义。你们就坚守抵抗到底,或是率军南下,投奔郾王尹尊!”
有的部下依然不放心,继续劝道:“大帅,你此行是凶多吉少,还是不去为宜!”
“怕什么呢!我们身在孤城之中,也是一死。早死,迟死,都是死!怕什么呢?我们不能让刘秀那帮人,把我们绿林兄弟都看成孬种!并且,我就是要看看,刘秀究竟为什么能够积聚人心,人们为什么都会对他赞誉不停?
你们好好守城,不要让敌人钻了空子!”朱鲔果断地命令道。
“好!大司马保重!如果你遇害,我们就是拼死,也要斩杀那些背信弃义之徒,与他们决战到底!”苏茂等将领发誓道。
九月二十六日,朱鲔自己五花大绑,由岑彭陪同,一同到河阳拜见刘秀。
其时,刘秀正坐在榻上,处理政事。
听见内臣的通报,刘秀急忙丢下奏章,走下殿台迎接。他亲手解下朱鲔捆绑的绳索,下令设宴招待迎接。
朱鲔长跪地上,拜服不起:“陛下,臣知道自己罪业深重,望陛下恕罪!”
刘秀急忙扶起朱鲔,并为他弹去膝盖上的灰尘,大声抚慰:“大司马大人,你为主坚守城池,忠心耿耿,有什么罪过呢?请将军再勿此言。
如今,朕能与将军一道,兴复汉室,这是社稷之幸,黎民之幸啊!赐将军坐!快,快送上酒席!朕今天有兴,正好与朱将军,岑廷尉,好好聊聊天下大事。”
酒宴很快齐备,刘秀赐朱鲔将军,岑廷尉同饮。
(https://www.eexsvv.cc/156191/36792960/)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