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大捷的消息传到长安,刘秀兴奋得几夜都难以入睡。
刘秀明白,长年累月的战争,已经使百姓陷入了家破人亡,兵穷财尽的境地。所以,刘秀依然想采取和平攻势,尽快地解决公孙述的问题。
于是,刘秀再次写信给公孙述,陈言祸福,提出誓言和保证。公孙述对着信件叹息,并把信件交与手下亲信传阅。手下文武诸将,都劝公孙述放弃抵抗,投降汉军。
然而,公孙述依然心存幻想,希望能够孤注一掷,与汉军拼个鱼死网破,扭转颓势。他认为自己的部下还有数十万军队,足以与汉远征军一拼。
因此,公孙述回信与刘秀,再次声称道:“一兴一废,都是天命。岂有投降的天子?”一口拒绝。
左右知道公孙述已经决定一意孤行,都不敢再劝。于是,他们纷纷暗中打算,有了叛离的心思。
十月,公孙述困守成都,无计可施。
于是,他故技重施,决定再次实施先前定好的斩首行动。他派遣刺客装扮成逃跑的奴仆,投降汉远征军。
岑彭大军当时所驻的地方名叫彭亡。岑彭听此地名,心中就有些不悦,本想移营,只因天黑未果。
这时,刺客利用夜幕掩护混进岑彭的大营,而于夜间,趁岑彭不备,刺杀了岑彭。岑彭成为继来歙之后,个在灭蜀之战中被公孙述刺杀的著名将领。
岑彭被刺,汉军失去主将,一时军心不稳。太中大夫,监军郑兴,急忙暂时接管大军的指挥权,加紧防备,等候大司马吴汉赶到,再行移交军权。
当初,岑彭首先攻破荆门,长驱直入武阳,一路军纪严明,秋豪无犯。
当时,邛谷王任贵崇拜岑彭的威望和信誉,特从数千里之外遣使迎降。使者到达汉首都洛阳,岑彭已死。
刘秀就把任贵贡献给朝廷的礼物,都赐给了岑彭的妻子儿女,并赐岑彭谥号为“壮侯”,任命他的儿子岑遵继承父亲爵位。岑彭去世,蜀人怜之,给他在武阳立庙,岁时祭祀。
最初,刘秀大哥伯升遇害后,岑彭就成为了大司马朱鲔的校尉。他跟随朱鲔攻打王莽的扬州太守李圣,杀死李圣,平定淮阳城。朱鲔推荐岑彭为淮阳都尉。
后来,更始帝刘玄派遣立威王张卬和将军徭伟镇守淮阳。徭伟反叛,打跑张卬。岑彭领兵攻打徭伟,把徭伟打败,升迁为颍川太守。
适逢舂陵刘茂起兵,攻下颍川。岑彭没有得到这个官职,就和部下几百人跟随河内太守同乡人韩歆。
刚好,刘秀攻取河内,韩歆商议想据城坚守,岑彭劝阻也不听。
不久,刘秀打到怀县,韩歆紧急之中出城投降。刘秀得知他不想投降的计划,很生气。就逮捕韩歆放在军鼓之下,准备把他杀掉。
刘秀召见岑彭,岑彭借机会提建议说:
“如今赤眉进入关中,更始帝刘玄岌岌可危,有权势的大臣任性胡为,假传圣旨,道路堵塞,四方兵乱并起,群雄竞争,百姓无处归顺。
我私下听说大王平定河北,开创帝王基业,这实在是苍天保佑汉室,是百姓的福分。岑彭承蒙大司徒公刘伯升救命,还没有报答他的恩德。不久,他就被害,心中永远感到遗憾。现在再次遇到大王,我愿意献身效劳。”
刘秀接受了他的意见。岑彭借机说韩歆是南阳大家族的人,可以利用。
于是,刘秀赦免韩歆,任用他做邓禹的军师。
刘玄的大将军吕植率领军队屯守淇园,岑彭劝他投降了刘秀。于是,岑彭因功劳被刘秀拜为刺奸大将军,派他督察各营。刘秀还交给岑彭刘秀自己平日拿的符节。岑彭就跟随刘秀平定河北。
刘秀即位,拜岑彭为廷尉,仍封归德侯,代理大将军事务。岑彭和大司马吴汉,大司空王梁,建义大将军朱佑,右将军万修,执金吾贾复,骁骑将军刘植,杨化将军坚镡,积射将军侯进,偏将军冯异、祭遵、王霸等,包围洛阳几个月。
后来,岑彭又说服洛阳守将朱鲔归顺,更是立下卓越功勋。
在东汉王朝建立和巩固过程中,岑彭参加过统一战争中的所有作战:平定河北,攻关东,洛阳,统一关中,战隗嚣,直至灭蜀,是当时极少数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将领。
他不但作战勇敢,奇计迭出,而且信义素著,以德怀人。故能克成宏远之业,建立不世之功。他的去世,令刘秀忧伤惋惜不已,长久笼罩在哀伤之中。
西线,汉扬威将军马成,接替因病离职的虎牙大将军盖延,继续进攻公孙述的同盟军西羌诸部落。汉军很快攻克了武都郡,平定了羌人的叛乱。
而先零部落跟其他羌部落,依然不肯降服。他们联合起来,集结数万人,向民间四处抢掠,并驻守浩亹要塞(青海乐都县)。
马成跟陇西郡太守马援配合,深入蛮荒,进击羌军。
羌人把他们的妻子儿女和物质辎重,转移到允吾谷基地。他们雍塞道路,阻止汉军。马援率领部队,暗中抄小路前进,出其不意,袭击羌人的后方基地允吾谷。
羌人大为惊恐,急忙远远地率军迁徙到唐翼谷中。马援重新追踪并讨伐他们。
羌人带领精兵聚集在北山之上,马援向北山发动佯攻,而派几百精锐骑兵,偷偷绕道,袭击他们的后方。马援趁着黑夜放起大火,下令将士拼命擂鼓,大声吆喝,袭扰敌军。
羌人担心自己的后路被截断,于是仓促应战。马援率军前后夹击,大败羌军,斩首一千余级。
马援因为兵少,没有穷追敌人,而是收取了他们的粮食,牲畜而回。
羌人经此打击,势力顿衰,无力抗衡,只得渐渐归顺。
马援就上报朝廷,把归降的羌人,分别安顿到天水,陇西,扶风三郡。
在那次战斗中,马援的小腿肚子,也被利箭射穿,但他依然坚持了下去。
刘秀知道了那次战斗经过以后,大为赞赏。
于是,刘秀特下诏书慰劳马援,赐给马援牛羊几千只。马援全部分给了手下将士和众宾客。
这时,中央朝廷却对金城郡以西的郡县的处置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有的中央官员认为,金城郡(甘肃兰州)破羌县(青海湟源县)以西,道路遥远,而又不断发生变乱,盗贼很多,不如干脆放弃。
马援闻听朝廷官员的建议,大不满意。于是紧急向皇帝刘秀上书,坚决反对:
“陛下,放弃破羌县(青海湟源县)以西的决策,实不可取。臣长期生活西部边陲,十分了解羌人及蛮族的情形。
破羌县(青海湟源县)以西,城池坚固,易守难攻。而且那里土地肥沃,水利设施完整。一旦这些地方落入羌人之手,必然将酿成更大的,更加无休无止的灾难。所以,微臣以为,绝对不应该放弃。”
刘秀虚心地接受了马援的建议。于是,刘秀下诏武威郡太守,令他放回从金城郡迁进武威郡的客居民户。
这样,人民陆续回归原郡的有三千多人,马援让他们陆续返回各自的城邑。
马援又在新近收复的各县,设置地方官吏管理;他组织修建城池,建筑起碉堡亭寨;他还组织百姓挖掘灌溉用的沟渠,开渠引水,灌溉农田;并大力鼓励百姓耕田放牧,发展生产。
从此,全陇西郡一片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马援又派遣羌人豪族杨封,前往说服塞外的羌人,邀请他们回来定居,或是和亲;又有武都郡的氐人,如果他们有背叛公孙述前来归顺汉室的,马援都一一报告朝廷,恢复他们首领的王爵侯爵的爵位,赐给印绶,并免除他们的田租徭役。
这些措施,都很快得到了刘秀的批准。
于是,朝廷撤回了马成的军队,把主要军力都用来对付公孙述的西蜀军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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