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汉军反败为胜,但大司马吴汉并没有轻松多少。他越加地佩服皇上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因此,吴汉立即上书皇上,对自己没有听从皇上的旨意,一意孤行,差点酿成大错,深自谴责。
见吴汉终于认识到了骄傲轻敌的巨大危害,并且能够逆转局势,取得胜利之后,刘秀急忙回信慰勉,布置方略:
“爱卿,胜败乃兵家常事。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爱卿不要把上次的失利过分地放在心上,深自责备自己。
爱卿此次取得胜利,然后退回广都的处置甚为恰当。朕料想,公孙述绝对不敢绕过刘尚,直接向你进攻。如此,他定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境地。
假如公孙述贸然起行,先行进攻刘尚。你得知军情,从广都出动所有步骑兵主力部队驰援,不过五十里之遥,正好可以赶上敌人的疲惫,一定可以将他们全部摧毁。
爱卿乃朕之老将,一定会深刻了解兵法上的道理。什么知己知彼,敌疲我打,集中优势兵力,蚕食敌人等等,都是最佳的策略,请爱卿细细领会!”
自此,吴汉严格遵照皇上的旨意和作战原则,稳扎稳打地与敌军周旋,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样,在广都与成都之间,吴汉的远征军同公孙述的大军多次展开激战,八战八捷。
最后,大司马吴汉率领的汉军远征军终于稳稳地推进到了成都的外城。
那时,局势对汉远征军的确是越来越有利。
辅威将军臧宫,接连攻下绵竹(四川绵竹市),涪城(四川绵阳市)等城邑,斩杀公孙述的老弟公孙恢,自己的队伍也如滚雪球般地壮大。
接着,辅威将军臧宫继续挥军南下,一连攻陷繁县(四川新繁县),郫县(四川郫县),终于跟吴汉大军在成都城下胜利会师。远征军的实力更加强大。
成家皇帝公孙述的境况却是更加窘困。他召集群臣,商讨脱身之计:
“诸位爱卿:
现在国事衰颓,敌军大兵压境。我们外无援军,内外交困,天国危在旦夕。覆巢之下无完卵,朕与诸位已经荣辱与共,休戚相关。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摆脱如今的危机呢?
我们是选择归顺,还是与敌决战到底呢?请诸位畅所欲言,朕一定鼎力支持。”
权臣们左顾右盼,面面相觑。失败的阴影,早已在他们的心中挥之不去。他们都知道,现在奢谈抵抗已经毫无意义。
然而,他们也明白,如果现在公开地提出归顺刘秀,定会使皇帝大怒,就会使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立即陷入死无葬身之境地。
所以,明知抵抗无用,他们也只能顺着公孙述的意思,义正词严地声称应该坚决与刘秀的远征军决战到底。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就是暂时讨好献媚皇上,以躲过株连九族的厄运。
半天时间,朝堂上都是死一般寂静。往日吵闹喧嚣的厅堂,如今静得能够听见君臣彼此之间怦怦的心跳声。
最后,只有汝宁王延岑大着胆子,装出一副义无反顾的神态进言道:
“皇上,为今之计,男儿当死里求生!我们怎么能够坐着等死呢?金银财宝容易聚集,此时不应该吝惜。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耶。
微臣建议,陛下把皇宫中的金银财宝拿出,用以犒赏大军,募集敢死队,与刘秀贼军决一死战。或许,能够有一线生机!”
公孙述沉吟半晌,终于答应道:“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朕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朕的江山在!只要朕的宝座在,诸位还怕没有富贵荣华,金银珠宝吗?爱卿的建议甚是!
希望诸位爱卿与朕同舟共济,赶走了贼人,朕会大大地赏赐你们!”
公孙述遂搜罗,发放宫中府中所有的金银布匹,募集敢死壮士五千人,交给延岑统领,决心做最后一搏。
汝宁王延岑在京师市桥,竖起成家帝国的大旗,擂动战鼓,向吴汉远征军发动挑战。延岑还派出经过伪装的奇袭部队,攻击吴汉后军。
延岑偷袭得逞,汉军大败,被迫到锦江岸边。汉军失利,慌忙后撤。将士们拥挤不堪,争着逃离,吴汉也被挤得落入江水。幸好,吴汉及时地抓住马尾,才最终逃出险境。
这仗,汉军损失十分严重,而汉远征军的粮秣也仅仅只能支持七天时间,情势万分危急。
经此战挫败,远征军的士气低落,将士们有了恐惧之感,没有了先前的骁勇之气。
眼看无法取胜,吴汉秘密命令将士们准备船舰,打算趁夜撤退。
在这紧急时刻,汉朝廷先行任命的蜀郡太守,南阳人张堪,得到消息,急切地前去求见吴汉,阻止远征军的撤离。
“大司马啊,你大人一向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为什么遭受一点小小的挫折,你就偃旗息鼓,灰心丧气呢?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司马千万不要因为这点打击,就丧失了斗志!
如今,刘尚的大军,还保持完整;辅威将军臧宫大军,已经扫清成都的外围,正在飞速向成都挺进,公孙述已成瓮中之鳖。
而皇上派遣的增援部队,正在源源不断地开来。公孙述纵然有三头六臂,即使有神灵保佑,也难以逃脱灭亡的命运。
他们如今的垂死挣扎,不过是苟延残喘,徒劳心力而已!
因此,末将以为,大司马切切不可撤军!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大司马的英名会毁于一旦,也会辜负皇上的一片殷切之心。
末将以为,大司马可以故意示弱,采取守势,麻痹与骄惰敌军。然后,再伺机打击敌人!”
“太守高见!本帅决心已定!”吴汉重新振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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