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深得朕心。朕并不是只是为了皇家的利益,而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啊!真实的情形的确如此!
君无戏言。朕如果不实行度田,怎么能向天下百姓交差呢?怎么能够履行朕当初对复员将士,天下百姓所作的,分配土地的承诺呢?如果朝廷没有大信,怎么能够治理江山社稷呢?”刘秀感慨地说道。
“陛下深刻地体谅百姓,实在是皇恩浩荡,令微臣感激涕零!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非一姓能够独占,独自享有。没有土地,你叫百姓何以为生?民之不生,你叫社稷如何独存?臣发自内心地支持陛下高瞻远瞩的国策。再大的困难,微臣相信凭借陛下的英明睿智,是一定都能够克服的!”马援赞颂道。
“有了爱卿的支持,朕倍感欣慰。朕有时觉得,处理国家大事时,如果没有谁能够为朕分忧,朕就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前些时,为了制止和处理度田中的贪腐问题,朕杀了那么多的太守和封国宰相,令他们的家属失去亲人,悲伤欲绝。朕看见他们,就感觉到有些后悔!”刘秀的悔意满布眼神。
“陛下后悔,那是陛下的仁慈!如果不使这些人伏法,就会有更多的黎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悲伤欲绝。只要他们犯下的罪行该死,就应该依法处死!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有什么多不多的呢?只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很有些令人惋惜!”马援也叹息道。
刘秀终于露出了爽朗的笑脸,他大笑了起来:“是的!他们是罪有应得,罪不容赦!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爱卿一席话,终于破解了朕心中的疑虑!
可是,如今民变重生,爱卿以为,应该如何应对呢?”刘秀虚心地垂询。
“凭陛下的英明,臣相信一定会找出恰当的应对之策!如今,人心思治,所谓的乱臣贼子,刁民暴徒之类,实际上,大都是官员们的苛政与暴虐造成。每个人都喜爱平静安逸的享乐生活,除了几个疯子,没有谁愿意冒着株连九族的危险,与陛下作对。只要陛下的措施得当,没有平定不了的乱民!
陛下既然想听听臣的看法,臣就冒昧地说出臣的意见。
微臣以为:剿抚结合,才是最好的方法;而最根本的问题解决的方案,就是要给予黎民百姓实惠,让他们生活快乐幸福,再选拔任用一些有才干,清正廉洁,而又刚正的地方官吏治理地方。
陛下要充分发挥这些廉洁官吏们在恢复和发展地方生产中的作用。这样,才能实现陛下以柔治国,与民同乐,休养生息的理想。
陛下在任用贤吏这方面,已经有了许多成功的先例。他们在组织人民恢复和发展经济上,政绩卓著,深得百姓信任。
例如,陛下的姐夫邓晨,任陈留郡太守,他兴修水利,造福百姓。
南阳太守河南汲县(今卫辉)人杜诗,曾经是陛下的侍御史。
他在建武七年(公元年),任南阳太守时,就造作水排(水力鼓风机),铸为农器,用力少,见功多,百姓便之。他以水力传动机械,使皮制的鼓风囊连续开合,将空气送入冶铁炉,铸造农具,用力少而见效多。
他还主持修治陂池,广开田池,使郡内富庶起来。有”杜母“之称。南阳人称赞说:‘前有召父(召信臣),后有杜母’。这些都是陛下亲眼所知。
北方边郡,陛下也是同样重视。
因而,陛下选任的地方长吏,都干练正直,为当地生产贡献甚伟。
郭伋(字细侯,扶风茂陵人—今陕西省兴平东北人。),曾任陛下的太中大夫。他做官时,为人就十分讲究信用,做事很是成功,颇受百姓的称赞。
当初,他做并州牧时,到任不久就巡行部下属县。他到西河郡美稷县(故城在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之北),有几百儿童,各骑着竹马,在道旁拜迎。
郭伋问道:‘孩子们,你们为什么自己远来?’
孩子们回答说:‘听说使君来到,很高兴,所以来欢迎。’郭伋辞让致谢。
等到事情办完,孩子们又送到城郭之外,问:‘使君哪一天能回来?’
郭伋叫别驾从事(官名,随行秘书)计算日程,告诉了他们。
巡视回来,却比原定日期早一天。郭伋怕失信于孩子们,于是就在野外亭中歇宿,等到预定时期才进城。郭伋就是这样说到做到,处事赏罚分明,受到了人们的尊敬。
郭伋的故事,陛下当然是耳熟能详。这虽然是一件小事,却充分说明了诚信的重要性。
微臣以为,尤其是朝廷及各级官府,更是应当讲究诚信。人无信则不立。官府行政做事,更应该以此为第一准则;否则,如果官府也不讲究诚信,谁还能够相信陛下的爱民如子的法令圣旨呢?这势必会助长虚假欺骗的风气,使人心堕落,社会崩溃。
建武四年,陛下任命郭伋为中山太守。年,彭宠灭亡,陛下又转其为渔阳太守。
渔阳郡已经遭受王莽之乱,又经受彭宠之败的惨剧,吏民大多狡猾凶恶,寇贼充斥全郡。郭伋到,示以朝廷的信赏,纠戮渠帅,盗贼遂逐渐消散。
那时,匈奴数才侵略郡界,边境苦于他们的侵扰。郭伋整勒士马,设攻守的战略,匈奴畏惮郭伋,只得远远逃离,不敢复入边塞,百姓得以安居乐业。郭伋在职五年,户口增倍。
后来,颍川郡盗贼又群起。
建武九年,陛下又征拜郭伋为颍川太守。
郭伋蒙陛下召见辞谒,陛下曾经慰劳他说:‘贤能太守,你离京师洛阳不远,希望你的才能恩德能够使京师蒙受你的福祉。爱卿虽然精于追捕盗贼,但山道危险险峻,希望爱卿审慎行事。’
郭伋到郡里,就招抚了山贼阳夏赵宏、襄城召吴等数百人。他们都负荆请罪,拜见郭伋请降。郭伋于是都遣送他们回乡务农。
郭伋还自己弹劾违背陛下的圣旨,陛下赞美其策略,并没有处罚他。后来,赵宏、召吴等的党徒听说郭伋的威信,远自江南,或从幽、冀,不期而降,骆驿不绝。此所谓不战而能屈人之兵。
建武十一年,陛下合并朔方郡归属并州。陛下因为卢芳据守北土,于是调郭伋为并州牧。
那时,郭伋过京师谢恩,陛下立即亲自召见,并召皇太子诸王宴语终日,赏赐郭伋车马衣服什物。
郭伋因此建议陛下选补众职,当简天下贤俊,不宜专用南阳人。陛下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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