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房间里的灯亮起。
东南角的床上坐着一个老者，身材佝偻须发皆白，坑坑洼洼满是褶皱的脸上毫无血色，枯槁的身子就像是一具干瘪的尸体。
与其说这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一具干尸，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十分渗人。
哪怕秦宇和尉迟老怪物见多识广，看到这位都是瞠目结舌。
特别尉迟老怪物，曾经他认识的屠空是个身形高大健壮，气宇轩昂的老头，哪怕年纪大了，依旧帅气逼人。
那时候的屠空，十分在意穿着打扮，为了一身腱子肉，不仅管住嘴，而且每天还会简直各种塑形锻炼。
此刻，他甚至怀疑，眼前的竹竿一样的老头，会是屠空？
“咳咳。”屠空咳嗽两声。
虽然人很衰老，但一对眼眸却炯炯有神。
他看着尉迟老怪物，吐槽：“老怪物，没想到你真闭关成功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现在不知道投胎在哪户人家，正喊别人爹娘。”
听声音和说话的态度，尉迟老怪物很确定，眼前的干瘦老头就是屠空。
“屠空，你比我年纪大好几岁，你都还活着，我怎么可能死？”
“只是，这几年你经历了什么？怎么成了这老梆子样？”
尉迟老怪物打心底好奇，完全想不到要经历怎样的摧残，屠空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唉。”屠空叹息一声：“一言难尽啊，一言难尽。”
自从变成这副样子后，屠空便没有出过这道门。
曾经的他，年轻时就是皇族第一美男子，实力与俊朗并存，哪怕老了，在同龄人中也是绝对的佼佼者。
变成这副样子，他哪里还有出去走动的心思。
尉迟老怪物欲言又止，看到昔日的老友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这个老家伙，大半夜不请自来，是为了那东西吧？”屠空缓缓开口问。
尉迟老怪物有些尴尬，这点事哪里能逃过屠空的心思，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咳咳。”
尴尬咳嗽半天，他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老怪物，这小子是你什么尉迟家后人？”屠空的眼神落在秦宇身上，目光如炬，似乎能看穿一切。
尉迟老怪物解释：“不是，这位是我大哥，秦宇。”
闻言，屠空差点绷不住。
若不是了解尉迟老怪物的秉性，他还以为自己是被耍了。
“那东西，是为了他拿吧？”屠空又问。
尉迟老怪物赶紧点头，对于他来说那东西就像是天书一样，看都看不懂，拿来没有半点用处，不然当初也不会送给屠空换酒喝。
“年轻人想要变强是好事，做人就得有目标，没有目标和咸鱼有何区别。”
“但，有的是得量力而为。”
“你们知道我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子吗？就是修炼了那上面记载的功法，最后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唉。”屠空再次叹息：“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不会再修炼那玩意，得不尝试。”
“变强了又如何，失去的只会更多。”
屠空的一番话，完全发自肺腑，对当初的选择十分后悔。
“那东西这么邪性！？”尉迟老怪物听后一脸震惊。
当初他看那份东西时，尉迟老怪物没觉得什么，甚至以为是古人弄出来忽悠人的。
怎么也没想到，那东西能把屠空弄成这般样子。
“秦大哥，你觉得东西还要不要？”尉迟老怪物没有擅作主张，看向秦宇。
秦宇没有犹豫：“没事，东西给我看看。”
屠空挑眉，看向秦宇，冷声问：“小子，先不说你能不能看懂上面的东西，你就不怕变成我这副样子？”
“老屠，别以为就你是人中龙凤，我秦哥不比你差，不是我吹牛，你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是我秦哥的对手！”
尉迟老怪物年轻时就不爽屠空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还自命不凡？
再说了，当今世界就是天才辈出，秦宇的天赋一点不比屠空差！
“哈哈。”屠空大笑起来。
“老怪物，你实力是提升了一些，但脑子却没长进，甚至还有点老糊涂。”
“这小子哪怕天赋在我之上，年纪摆在那儿，实力也绝不是我对手！”
屠空有着属于他的傲气，不认为当今世界有比他还厉害的年轻人！
“老屠，不如咱俩打个赌！”尉迟老怪物突然想到一个整治屠空的办法，一雪前耻。
“哼。”尉迟老怪物轻哼一声：“就你，等着输吧！”
“说，怎么赌？”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屠空，如今见到友人来，心情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规则很简单，我秦哥和你打一场，要是你输了，你家酒窖你不是还有很多酒吗？任我挑选。”
“要是我秦哥输了，我随你处置！”
老怪物心思活络，惦记起屠空家的那些好酒，虽然与秦宇给的千年猴儿酿没法相比。
但，有生于无，勾兑在一起说不准别有一番滋味。
“好！如果他输了，你就在这儿陪老夫三年，一步脚也不准离开！”
屠空倒是很乐意，这些年很多人他都彻底断绝，但老怪物是个很有趣的人，两人能在一起三年，生活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卧槽，你俩该不会是……”秦宇忍不住惊讶出声，简直发现了新大陆。
“秦哥，这话可不能乱讲！”
“咳咳。”
尉迟老怪物赶紧提醒，这话要是传到小辈们的耳朵里，老脸往哪搁。
“得，你们打赌，别扯上我。”秦宇直接拒绝。
两个糟老头的事，他不想参与进去。
“秦哥，帮帮忙。”尉迟老怪物赶紧双手合十，朝秦宇乞求。
“小子，你算是有自知之明，不像这老家伙一样没脑子。”屠空依旧十分自傲，觉得秦宇是没有挑战他的实力。
“打住，想和我打不是不行，打败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没好处的事我不干。”
秦宇挑明立场，把他当枪使，他可不愿意。
屠空看秦宇一脸自信，反倒来了兴趣：“小子，你要是能打败我，你想要的东西我送你，不仅如此，我屠空也像老怪物一样，认你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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