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医生见白柠固执的不肯挪动，几次之后便也不再询问，只是派人在这边看守着，防止白柠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看守着她的医生都换了几拨。
白柠只觉得自己眼前的景物都模糊起来，耳朵里的声音也变得虚浮。
坚持不住了吗？
就在她快要倒下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
带着医疗口罩的医生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看着白柠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白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看着里面的陆枫艺面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
“这次的伤口正中心脏，我们……”
白柠使劲的摇头，不可置信。
“陆枫艺，你说过，会一直做我的死党，只要你醒了，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白柠嘶吼着，情绪几近崩溃。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陆枫艺好似被笼罩在一大片的苍白中，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他十分肯定自己现在已经挂了。
只是可惜，没能一直陪着那个傻乎乎的家伙。
摇了摇头，陆枫艺还是有些好奇，那个一直被人们传说着长着白胡子的天使，究竟存在不。
前面闪耀着刺眼的光，陆枫艺还是有些留恋的看了看身后。
即使什么都没有，他却总觉得白柠就在身后看着自己。
“保重。”
嘴角扯出一丝笑，一只脚踏了过去。
“枫艺！陆枫艺！”
猛然炸响的声音，让陆枫艺瞬间顿住自己的动作。
“柠柠！”
陆枫艺连忙收回自己的脚，转了一大圈，却始终没有发现白柠的身影。
幻觉吗？
“陆枫艺，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白柠的声音伤心欲绝，陆枫艺连忙转身。
刚刚他在想什么，怎么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白柠！
“张医生，病人有心跳了！”
旁边的护士看着仪器上骤然出现的起伏，当即低呼起来。
刚刚还面无表情的医生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当即选择转身回去继续抢救。
白柠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抢救室的门隔离在外面。
刚刚，她听到了什么！
这种喜极而泣的消息，却让她一滴泪都掉不出来。
即使双脚麻木，整个人都虚浮，身子不住地颤抖，白柠的脸上依旧挂满了喜色。
“真好，真好。”
白柠靠在墙边，等待着医生出来。
大概半个小时，白柠不记得究竟是多久。
“病人脱离危险，只是现在要在重症监护室。”
医生出来，陆枫艺躺在旁边，脸色苍白，胸口缠绕着纱布。
白柠扯出一丝笑意，眼圈发红。
“真好。”
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旁边的医生瞬间将她捞住，抬往旁边的诊室。
向来生死离别看多，整个人都变得冰冷麻木起来。
可刚刚陆枫艺的事情，可谓是奇迹。
他第一次看到，更是震撼。
那是生生的从阎王爷那里拽回来的人！
“这位小姐，你很棒，他也很坚强。”
白柠只是惊吓过度，神经又过于紧张，休息一会儿便苏醒过来。
那医生情不自禁的赞叹道，眼中依旧是愕然。
白柠扯起嘴角，看着自己手臂上重新包扎处理好的伤口，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砰！
门被人从外面突然踹开，白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直接拎着袖子扯了起来。
“小狐狸精，你是怎么把我儿子弄成这样的。”
季桂芬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一路上将事情的过程弄得差不多，心中汹涌着一阵阵的怒火。
自己放在心头的宝贝儿子，竟然差点因为别的女人跟自己天人永隔。
“这位女士，医院里不要动手。”
那医生向来厌恶如此粗鲁的人，可话刚出口，就被门外的保镖扯了出去。
“你说，你哪里值得我儿子做这样的事情。”
想起刚刚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看到的场景，季桂芬心里就一阵阵的抽痛。
对儿子的爱，现在让她丧失了所有的理智跟思考能力。
白柠自知自己理亏，站在一边，不反驳不反抗。
“伯母，这件事怪我，若不是我……”
垂着头的白柠，更显得憔悴。
“你最好希望我儿子没事。”
季桂芬缓过神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从接到消息到赶到医院，一共不到二十分钟。
白柠看了看病房的方向。
“他不会有事的。”
季桂芬眯着眸子，打量了她一番，越发的觉得熟悉。
对于自己儿子始终追一个女孩儿的事情，她早有耳闻，只是想着陆枫艺也算是见识过各色女人，不至于栽进坑里，可如今这样一看，不禁栽坑，还差点把命都搭上。
“你叫什么。”
季桂芬声音冷淡，抬眸不悦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
“白柠。”
不曾听闻过的一个名字，季桂芬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段日子，你要时时刻刻的陪在枫儿身边，若是他出了一点差池，你就跟着陪葬。”
季桂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冰冷肃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好。”
就算是季桂芬不说，白柠这几日也绝对会守在陆枫艺身边。
“而且，你是我儿子一直追的女人，对么？”
季桂芬一双眸子锐利的盯在她身上，仿佛在审视商品一样。
这样的目光若是放在以前，白柠肯定就跳起来，不顾一切的甩头就走。
可如今，她是陆枫艺的妈妈，陆枫艺又受了重伤躺在了里面。
见白柠没有说话，季桂凤冷笑一声，说：“既然如此，若是枫儿以后有了什么后遗症，你就要嫁给他，要知道，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
白柠楞了一下，没想到季桂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同意？”
季桂芬双手环胸，语气鄙夷。
“伯母，我会照顾枫艺的，可……”
“没有可是。”
季桂芬不由分说的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道：“都是你欠下的债，所以，你得还。”
白柠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希望你好自为之。”
季桂芬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陆枫艺一直都在昏迷，白柠则被季桂芬的人强制留在重症监护室里，不眠不休的照顾着昏迷的陆枫艺。
白柠不觉得辛苦，因为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陆枫艺好似瘦了很多，这几日一直没有进食的他脸颊上的肉都少了很多。
以往，他可是最能吃的。
“枫艺，若是你醒了，我一定在也不欺负你。”
白柠这几日闭上眼睛，就是陆枫艺义无反顾的将匕首插在自己胸膛的画面。
每每有了睡意的时候，都会骤然醒过来。
恐惧，感动，难过。
白柠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只是这样的画面每次出现都让她心痛到难以呼吸。
“伯母说让我嫁给你，枫艺，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白柠坐在床边，自言自语道。
她知道，自己对陆枫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真的吗？”
陆枫艺睁开眼睛，眼神晶亮的看着白柠。
刚刚听到的消息，仿佛一场春雨，让他瞬间充满了活力。
可转瞬，看到白柠眼中的迷蒙跟脸上的强颜欢笑，不禁说：“柠柠，你知道的，我不会为难你的。”
“谢谢，枫艺……可是。”
“没有可是！”
季桂芬从外面进来，听到自己那个儿子的话，简直气得半死。
“我告诉你，我儿子今天成这幅样子都是因为你，你想撇的一干二净，不可能！”
季桂芬抱着胸，挑眉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自己愿意让她进陆家的大门，应该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白柠抿了抿唇，双拳攥紧放在膝盖上。
“妈，你不要为难柠柠，我不愿意娶她。”
陆枫艺刚刚苏醒过来，身体还有些虚弱，却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这句话，
除了白柠的不情愿，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未曾告诉过她的真相。
他已经很自私了，不愿再用自己对白柠的恩情来要求束缚她什么。
“枫艺，医生说你心脏留下了后遗症……”
季桂芬想着自己百年以后，怎么会有人像自己一样事无巨细的照顾他。
白柠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桂芬。
“看什么看，都是你害的。”
若不是因为她是自己儿子在乎的人，季桂芬早就叫人将她打一顿，驱逐出去了。
陆枫艺见白柠脸上满是内疚，不由心口一疼。
当初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将刀子插在胸口，上天怜悯他，愿意给自己留一条命，他怎么敢奢求更多。
“伯母，我愿意。”
白柠将这句话从唇中吐出，才发现似乎并没有那么艰难。
陆枫艺对她很好，从生活到工作上，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来换的她的平安。
得此一人，应该是她的幸运。
可……
没有可是！
季桂芬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同意一样，从身后拿出一张纸。
“既然如此，你就要签下这个合约。”
白柠挪过视线，看着纸上写的内容。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同样熟悉的场景。
就好似在某个时间的片段，自己做过似曾相识的事情。
“妈，你在干什么！”
陆枫艺这次觉得季桂芬是真的过分了，语气都变得羞恼起来。
他只是受伤了，又不是要因为这件事就赖上白柠。
陆枫艺虽然向来玩世不恭，却是一个十足的孝子，所以这次突然对母亲发怒，让季桂芬不禁诧异。
“好好好，小艺不要动气。”
可眼前陆枫艺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季桂芬不得不让步。
可即使这样，一双凤眸依旧狠狠的瞪了白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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