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被献祭给海神的炮灰新娘（5）
恐怕拿出来又会引发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她抿唇，不知道如何是好。
来到这个世界，阿芳是她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她热情仗义，虽然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是她能感受到阿芳对自己没有恶意。
难道真的要和她关系破裂吗？
一直偷偷用余光看向这里的阿芳脸黑，她竟然还没有放弃手上可恶的本子！
封面黑漆漆的，一看就是不详的东西。
顾湘试探地看向她，“阿芳，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不等她说话，阿芳黑着的脸已经松弛下来，她心里得意，开始那么倔，最后还不是得服软。
她扬起自己的脖子，脸却没有转过来，不过眼神不住地往外瞥，颇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那好吧，我知道你比较单纯，虽然有点愚蠢，不过那也是小问题。”阿芳淡淡地说，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突兀。
她轻轻地咳一声，“我是不能见死不救，让朋友你走上歧路的”，说完这些，语气柔和下来又迅速严厉，“不过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可是不认你这个朋友的！”
顾湘咽下嘴边的话，乖巧地点点头。
阿芳这才满意。
一时倒也和谐。
或许是盯着旁边黑色的本子太久，顾湘眼睛一阵眩晕，她微微地依靠着柱子，最后还是耐不住晕沉沉的睡意闭上双眼。梦里。
她又来到熟悉的地方，是海神，黑色的长发披散在他双肩两侧，紧缩的眉头昭示他的状态并不佳。
她凝神一看，之前缠绕的黑雾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在远处都能看得清黑色的轮廓。
在顾湘眼里，这些黑雾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将海神的躯体包裹地严严实实，仿佛下一秒可以吞噬一般。
“大人，”她微微蹙眉，不安地发问，“您还好吗？”
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顾湘自己都吓一跳，圆润的肩头耸了耸，简直和受惊的兔子一模一样。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好像这个世界，她的性格会受到原主的影响呢？“无事，吾命数将尽。”
突然的声音真的让顾湘几乎尖叫，她没有空闲思考这些那些，惊奇又害怕地盯着中央的海神。
温柔又不乏雌性的声音来自这个人。
努力稳住自己的杂乱的心跳，她怯懦地出声，脚步不肯向前半步，“海神大人，真的是你吗？”
这种行为让依旧半昏迷状态的海神发出一声哂笑。
不过没有讽刺的意味，只有温柔地缓解氛围，他说：“是我，我正在你的眼前。”
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这个新娘似乎胆子有点小。
想到之前少女信誓旦旦地要帮助他拜托黑雾，向来无情无欲的海神心瞬间软成一片，如果可以动作，他一定目光和蔼柔和地望向少女。这些平易近人的语气还是起了作用。
顾湘没有一开始的戒备心，她忐忑地满满走进，最后距离海神不到半尺的位置停下，双手自然垂下，乖巧地像是来受训的。
祂无奈，“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何况我现在也没有伤害你的能力。”
顾湘从海神的话中听出一分无奈，莫名地有些心酸。
他曾经是万人敬仰的海神，如今却被黑雾束缚，无法正常活动，也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她吸口气，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海神，我相信您。您不要难过，我、我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顾湘说完后，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心里几度挣扎，最后还是冒犯一回，向海神问出那样的问题。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她说出这句，头低地简直不能再低，可是语气没有丝毫变弱，依旧坚定，“海神，您为什么一直让渔民献上新娘……”
终于谁出一切，她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脸色也微微地泛红，有些窘迫。
这么说…好似她吃醋了一般。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海神从不泄密自己的私密，可是这一刻，他还是耐心地回答，“我没有很多新娘。”
温柔的语气似乎裹挟咸湿的海风，让人分不着东南西北，顾湘不明白他的意思。
海神补充一句，“我只有一个新娘，已经来到我的面前，这是上天给我的指引。”
怔怔地听完这一番话，顾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总觉得躺在床榻上的海神，嘴角竟然勾起淡淡的微笑？
她不自觉地说出心里的疑惑，“唯一的新娘…这是什么意思？”
祂其实有些羞涩，不过还是维持一如既往的温柔，耐心地解释，语气十足认真，“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信徒献上新娘，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口中的新娘，而你，是命运告诉我的归宿。”
归宿。
这一词听起来怎么那么地让人全身发麻。
顾湘头更是低得不能再低，她耳朵尖尖都已经染上红霞，如果再说下去，她恐怕当场逃离。
海神无奈地停下，没有再说太多。
暧昧的氛围慢慢地消退。
少女懊恼地咬唇，她怎么忘记问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刚才的羞涩和怯懦，她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只求一个答案，“您真的没有见过那些新娘吗？”
祂的回答肯定，不带任何犹豫。顾湘表情严肃起来，她发觉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断被献祭过来的新娘，海神逐渐倒塌的口碑，以及那不知哪里来的黑雾，一切都被遮掩在什么面罩之下。
祂的语气变得悠长，这一刻顾湘觉得自己离他又很远，“作为海神，吾定然不会伤害信徒，还要庇佑他们海上平安。”
说出这些，顾湘竟然看见一动不动的海神竟然吐出鲜血。
她惊恐地过去，连忙用贴身的帕子给他擦拭干净，洁白的帕子上血迹斑斑，看着人心惊。
明明刚才海神虽然没能苏醒，但是能够发出声音，现在似乎耗尽所有力气，连连贯的语句都不能顺利说出来。
他说一个字嘴边就会溢出一点鲜血。
“海神，”顾湘担忧地看向她，手上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您要不要先别说话了，这样实在对身体不好。”
若是祂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此刻肯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海神对自己身体的这些状况并不在意。
不过祂的新娘在乎。
所以海神停止继续说下去的行为，感受着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这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干过。
祂是神仙，心怀大众，悲悯仁和，没有人会这么对待家人一般这样对待祂，只有浓浓的敬佩。
难道这便是新娘的不一样吗？
心里微笑着，海神没有任何地动作，祂尊敬自己新娘任何行为。
顾湘刚才担忧地不行，根本没有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越界这么多，当然这也有祂不提醒选择默不吭声的责任。
见海神嘴角的血迹消失地一干二净，她心里才缓和一些，目光又紧紧地被祂苍白的唇瓣给吸引住，没有一丝的血色。
更让人担忧了……
顾湘眉头同款紧缩，语气自然地关切，“海神，您这样是不行的！我们必须想个办法，不然您的清白可要被毁地一干二净！”
清白？
海神心里咀嚼着这个词，竟然有些陌生。
自从祂成为神以来，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这个词。因为身为海神，祂需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至于清白，那是最无关紧要的一环。
他想的时间太长。
少女最先反应过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语气愧疚，“我都忘记不能让海神您开口，那么您是不是也认为是这样的？”想到什么，她又补充道：“如果是，可以对我眨眨眼吗？”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祂竟然真的顺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女的话，乖顺地眨眼，然后停下来。
海神认同自己的想法。
顾湘心情十分雀跃，这种被认同的感觉前所未有地好，她计划很多，“我也这么认为，那些给您造谣的人实在太坏了！”
她猛地响起阿芳，她对海神的意见更是大，恨不得祂彻底消散在这个世界里。
心情莫名地低落下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眼神坚毅地看向躺在塌上没有动弹的海神，心里有了决定。
她要拯救海神，在阿芳想要杀死祂之前。
“我……”
少女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奇怪的力量将她迅速地剥离开来，最后梦境破碎一地，她猛地睁开双眼。
没有海神。
旁边是阿芳，她刚才摇醒了自己。
“该吃东西了，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已经处理好扇贝海鱼，示意懵懂的少女过来吃。
顾湘不好意思怪她喊醒自己。
只能换个话题，“阿芳，你难道挨饿过吗？”
她以为阿芳这样阳光明媚的少女，在渔家村恐怕也受欢迎地很，应该不会让她饿着吧？
谈起这个，阿芳倒是没有那么抵触。
她语气随意自然，“当然会有挨饿的时候。渔家村虽然能够在捕获海底的东西，可也不是衣食无忧，如果你有——”
她突然急促地停下，脸色从青变紫，很是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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