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太子亲临府邸来探望孟太傅。
与孟太傅在书房长谈许久。
走时,一脸兴奋。
当日午时后,谢书淮出府时,就听到了太子出宫体察民情一事。
谢书淮猜测,太子应是采纳了自己的方法。
心中并未波动。
只是更加疑惑,孟府上下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他脚底的伤并未大好,季大夫嘱托他这几日,不能走太多的路。
可他一日不出府去寻人,心中好似空荡荡的。
不能走远,就在孟府周围看看。
正好他的笔墨也该换了。
府上佣人虽在他的房间备了,可他还是习惯用自己。
少顷,他从笔墨铺子刚出来,就看见一熟悉的身影,从他的身边路过。
这一次他并没追上去,只是冷冷地看了眼。
便提步离开。
因为那人,正是他许久不见的李云萝。
自从与谢书淮退婚后,李云萝颓废了一段时日。
后得她姨娘的鼓励,又重整旗鼓有了别的打算。
李云深见她任性退了与谢书淮的婚事。
便直言不会再支持她打造桃园的计划。
没有了银子,广陵郡桃园也只能作罢。
她便提出,自己要来京城闯荡。
李云深念及她对李家的付出,给了她一万两银子,任由她折腾。
她既是来京城另寻出路做生意,也是来此处找机会。
既然不能嫁给谢书淮。
那就想办法,嫁给与谢书淮日后旗鼓相当的九王爷。
这也是她借用原主的记忆,筛选后锁定的目标。
此人可以说在大晋是个传奇人物,他不喜欢天家的权力纷争。
主动让位给他的皇兄,也就是当今的天子。
前世太子登基十多年便病逝,他全力支持谢书淮,辅佐一个母妃身份低微的皇子登上高位。
而想成为此人的王妃也并非易事,好在原主前世与他的胞妹慧宁公主相当熟络。
虽然那公主现在还不认识她。
可李云萝知道她的喜好和脾性,就不愁和她挂不上钩。
冬月回头的一刹那,正好看到谢书淮模糊的背影。
她疑惑道:“姑娘,方才我好像看到谢郎君了。”
李云萝脚步一顿,下意识转身,谢书淮早已离开。
“不是还有两年才会试吗,他不可能此时来京城,你应当看错了。”
“就算是他又如何,如今我们再见已是仇人。”
孟府。
这晚,季大夫主动找到谢书淮房中,“书淮,我准备这几日就动身回许阳。”
孟太傅已无大碍,他到京城的事情也算完成了。
心中记挂着春婆子,早就想回去了。
“听说你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时日,可有什么东西让我稍等回去给你家里人?”
谢书淮毫不犹豫道:“我与你一同回许阳,我在这里也无甚要事。”
他在京城找了这么多天,依然没有找到林玉禾母女俩。
也算死心了,林玉禾根本没来京城。
只是她的一个借口。
再找不到她们母女俩,别说温书了,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这段时日,对他来说是种煎熬。
身边没了她们母女俩,即便日后有了好的前程。
除了能为他爹报仇以外,好似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现在只想快些找到她们。
还有这府上的人对他的变化,他心中有预感都和林玉禾有关。
他不知她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总之,他一定尽快找到林玉禾,不让任何人打他妻女的主意。
此次,他愿意来京城,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找林玉禾。
寻找多日无望,他也不愿在京城多待。
该出的主意也出了,此时也该离开了。
季大夫看他找人找得辛苦。
往日多么聪慧的一个人,如今全身上下只有一股憨傻劲。
怕他再这样找下去,人都变傻了,耐心劝道:“书淮,你这样如无头苍蝇似的找人,也不是办法。”
“得换个方法。”
谢书淮神色落寞道:“能换何法子,她不愿见我,我也没有办法。”
此处没有别人说到最后,谢书淮眼里的痛楚也不再隐藏,忍不住红了眼眶。
“孩子别急,只要你们今生缘分还在,就走不散。”
“就像我和你春婶,历尽磨难,还能走到一块。”
季大夫的话多少也给了他一些鼓励,谢书淮也慢慢冷静下来。
“季伯能不能多等几日,我想过了八月十五再走。”
两人毕竟一起来,一起回去也再好不过。
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季大夫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谢书淮的眉眼瞬间柔和不少,像是回答,也像是自言自语,“因为我答应过她,若是到了京城,中秋那日给她带样东西回去。”
许阳糕点铺。
如今铺子的糕点,品类也越来越多。
林玉禾还时不时地改良口味,生意也算不错。
就是这夏日一到,糕点也不能久放。
锅里蒸的,往日一般可以放上四五日,如今夏日也最多放二三日。
熟粉类的往日能放上两三天,夏日里当天就得卖完。
不然次日,就得坏掉。
为此,每日快临期的糕点一到后半晌,她都会降价卖出去。
之前,她每种糕点,都做得刚刚好。
近日又开始剩糕点,卖不完了。
所以像酥油鲍螺或冰酪这些糕点,已迫在眉睫,她得快速学会。
越繁华的地方,听说都时兴吃这个。
也能带动她铺子的生意。
去了平阳县几家有名的糕点铺子,说明来意后,就算她愿意给人家酬劳,厨子也直接拒绝。
她接连去了好几家,都是这样的结果。
一次次无功而返,人也疲惫不已。
烈日晒久了,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沉沉。
一个不留神,差点与迎面一人撞在一起。
幸好她躲得快。
那人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间钻入她的鼻腔,让她整个人清醒不少。
他牵着马匹,马背上搭着两个木桶。
路人纷纷遮住口鼻,嫌弃地躲开。
林玉禾双眸一亮,小跑着追了上去。
这人身上散发的是一股浓浓的生牛乳味,林玉禾天天在灶房试做,很熟悉这个味道。
他头戴遮阳毡帽,脚穿一双皮质软靴。
还有他那深邃的长相,有些酷似胡人。
凭他的穿着和长相,林玉禾猜测此人,应当是个牧民。
往日在许阳县城很少看到,到了平阳,这样的人她也见过数次了,并不陌生。
既然是牧民,他应当就知道如何做冰酪。
那人听到脚步声后,当即转过了身。
林玉禾忙迎上前去,向此人道出原委。
可说了半天,仿佛鸡同鸭脚。
他没做出一点反应,只回了句,林玉禾听不懂的话。
随后他摇了摇手,当即牵起马儿就走。
眼看到手的机会又溜走了,这可把林玉禾急得只能在原地转圈圈,问了一圈路人,也无人能听懂牧民的话。
无计可施时,她不死心地再次拦住牧民。
捡起石头,就在地上画了起来。
先是画一头牛挤出奶,然后再画出冰酪,两者之间再放上她装文银的荷包。
而后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围衣。
牧民愣了半天,看她扯着围衣明白她是个厨娘。
又看她把银子重重一放,意思是要给他酬劳。
一般给他酬劳不是卖他的生牛乳,就是让他做事。
再一看地上,这女子画的图豁然明白。
是要教她做冰酪当即答应下来。
林玉禾把他带到自己灶房。
虽然话不通顺,但这牧民却教得仔细。
原来林玉禾次次失败的原因,在加热牛乳时,没有把控好火候和浓稠度。
其他的步骤都没错。
有人亲手指导,林玉禾学得倒也很快。
直到她顺利做出了,味道不错的冰酪。
还突发奇想,加了时令的水果。
几人一尝,纷纷夸赞好吃。
她自己也吃了一口,确定能摆出柜去卖时。
牧民才拿着说好的三十文银离开。
次日,林玉禾就做了调整,就把卖不动的糕点,减少了好几种。
主要买冰酪,酥山,还有酥油鲍螺。
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生意果然好了不少。
尤其很炎热的时候,去码头搭船,或下船路过的人们。
路过她的铺子时,看了一眼,都会忍不住买一个。
到晚上关铺子一算账,比往日多赚了两倍多。
林玉禾高兴得抱着小团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小团子也呵呵地大笑起来,嘴里喊道:“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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