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我敢肯定她不是程意。”
如果程意真的活着，一定能认出眼下这个劝慰陆宗珣的女人是她当初在陆氏交好的秘书室室长。
“程意不会如此。”
室长心情复杂的看着不远处娇柔做作的撒娇的女人，心中遗憾深沉。
程意内敛，道德感更是极强，就算她真的移情别恋爱上蒋正寒，也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当着外人的面大方的同蒋正寒接吻撒娇。
陆宗珣没有回应室长的话，只是固执的望着程诺和蒋正寒撒娇，然后两个人手牵手亲亲热热的回来，迅速和蒋正寒的朋友打成一片。
程诺活泼开朗，热情大胆，确实和程意的性子大相径庭。
“她绝对不可能是程意。”室长宁愿程意死在那场车祸，都不愿意看到她成为眼下这种肤浅的样子。
室长感慨完，转身却不见了陆宗珣的身影。
——
陆宗珣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似乎只是为了看程诺一眼，看完就悄无声息的消失。
他一走，其他人慢慢放松下来，重新起哄着要蒋正寒和程诺喝酒。
程诺喝了几瓶后就借口上厕所离开，蒋正寒要陪她，被她拒绝了：“好几年不见，你和他们叙叙旧吧。”
她独自来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推开窗户呼吸夜晚清冷的空气。
“不要对着冷风吹，会着凉。”一道低沉男声在身后响起，程诺睁开眼，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你怎么阴魂不散？”
陆宗珣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和程意…程诺，他不知道该和程诺说些什么。
四年里脑海中闪过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他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他干脆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里安静且贪婪的凝望着她的背影。
这是男女通用的卫生间，唯一的出口又被陆宗珣挡住，程诺想走，又不想经过他身边。
频频回头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道：“陆宗珣，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程意的替身了吧？”
她对这个猜测十分不满：“我很爱蒋正寒，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而且我什么都不缺，已经足够幸福美满，我可不会傻兮兮的被你蛊惑，去给你当程意的替身！”
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嫌弃让陆宗珣失神，心中原本坚定的猜测也变得动摇起来。
她到底是不是程意呢？
程意才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更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之前即使再恨他，即使再委屈，程意含泪的眼睛里也充满了爱意。
而眼前的女人，对他只有嫌弃。
甚至没有恨。
程意应该恨他的。
突兀的，陆宗珣开始解释：“金杉制造车祸谋害你的事情，还有金杉雇凶杀人的事情，我都查清了，只是孩子还小，等他再大一点……”
“金杉做的事情正寒已经都告诉我了。”程诺生硬打断他莫名其妙的解释：“可是程意已经死了，陆宗珣，程意等不到她的公道，你也等不到程意的原谅。”
她轻笑，脸上凉薄之意尽显：“你的孩子会长命百岁，但程意已经葬身海底。”
这件事一直都是陆宗珣心中永远的刺，这几年来他吃不下睡不着，精神几度崩溃。
如果不是救援队在海底什么都没有捞到，见不到程意的尸体，程意就不会死这个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尤其看到程诺的脸的那一秒，他以为他的梦想成真了。
程意没有死，她回来了。
无论是恨他还是忘了他，程意回来就是最好的。
可是现在，程诺用最冰冷的话语打碎了他的幻想。
“我宁愿那时候死的是我。”
这样他就不用忍受无边无际的折磨，不用永远活在愧疚里。
“那你怎么没死呢？”程诺语气愈发讥讽：“我可是听正寒说了，当时是程意将你推出车外，根据监控视频分析，明明是她的角度和位置才更加容易逃生 才对！”
“你不过是笃定程意一定会救你罢了。”
“你笃定她会为你妥协，笃定她爱你，笃定就算你犯了天大的错，她也舍不得眼睁睁看着你死掉。”
程诺的话让陆宗珣身躯一震，从昏迷中苏醒之后，他短暂的忘记过车祸的事情。
但是对程意的思念日夜侵袭，他不想放过和程意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
理所当然的，也回忆起了程意当时在车里说过的话。
‘我恨你。’
‘但我舍不得看着你死。’
程诺说的没错，程意舍不得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她对他的爱，远超他对于她。
程诺对陆宗珣此时的忏悔神情十分不屑：“如果蒋正寒敢对我做，你曾经对程意做过的那些事，我会立刻跟他离婚，一分钟都不会犹豫！”
“有的是人爱我，我也有绝对的资格爱任何人，为什么非要把生命浪费在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身上？！”
“正寒说程意是一个聪明漂亮，果敢坚韧的人，这样的人应该被世界上大多数人爱着，如果当初她遇到的不是你，哪怕是个街边的乞丐呢，都会得到善待，都会幸福一生！”
“程意蠢就蠢在运气不佳还眼神不好，竟然喜欢你这么个货色！”
程诺极尽嘲讽。
如果放在平时有人敢这么跟陆宗珣说话，不出一个小时，她就会得到最严厉的惩罚。
可她是程诺。
是长着和程意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
陆宗珣无法对这张脸升起丝毫的厌恶和抵触。
他静静望着程诺，就好像程意在向他发泄不满。
他这副情意深深的死样子，程诺越看越烦，浑身都打了个冷战。
正巧不远处响起念念的小奶音，她终于有理由让陆宗珣让开：“让开，我儿子找我。”
“念念很可爱。”陆宗珣不想这么快就跟她分开，无论她是不是程意，他都无法让自己的视线移开这张脸。
他太想念程意了。
四年，一千多个日夜。
这是他第一次从照片以外的地方看到程意的脸。
他是在夸孩子，程诺再讨厌他也无法多说什么。
“当然可爱，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但随即，她就好奇起了另一件事。
“正寒说你跟金杉生了孩子，那个孩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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