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对我。”
陆宗珣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苍白的祈求。
“程意，我知道你恨我，你想要报复我…”
他像是在心里做什么难以取舍的抉择：“先靠近我，再离开我，这样的报复才是最残忍的，不是吗？”
他竟然祈求程意骗他。
明明以前他最憎恨的就是欺骗。
程意觉得很可笑：“先靠近你？可是靠近你会让我不舒服，陆总，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伤害自己？”
陆宗珣打的什么鬼主意她清楚的很，先靠近他，但是什么时候离开，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她绝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劣势。
“陆宗珣，你还不明白吗？我回来，就只是为了让你看见，没有你，我和孩子都可以活得更好，你才是我们一切痛苦的根源。”
陆宗珣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偏偏程意还不放过他：“我与你再无可能，念念的爸爸也只有蒋正寒，陆宗珣，你亲手抛弃了我们，就不要怪我们往前走不回头。”
“我没有抛弃你们，我不知道念念的存在，我也不知道你会…”
“不知道我会死是吗？”时至今日，程意仍旧无法释怀：“金杉是第一次想要杀我吗？不是，陆宗珣，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在乎。”
程意笑的冷漠：“甚至你现在的忏悔，也只是因为自我以后，无人爱你！”
“不是！”
陆宗珣面色惨白，捂着胸口的手微微颤抖：“你不能质疑我对你的爱。”
“难道我还要感谢你带给我这么多的苦难吗？”
程意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扭身快速回到客厅，让佣人把陆宗珣送走。
只是脚还没踏上楼梯，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是佣人的大喊。
“夫人！陆先生晕倒了！”
程意脚步一顿，终是没有回头。
“我会联系宋轩和周铭，先把他送去医院。”
——
陆宗珣这次的伤很重，在医院住了一周左右才出院。
期间宋轩不止一次来程意面前发疯，先是辱骂她冷漠无情，之后又求她对陆宗珣仁慈一点。
最后，在程意的不理睬中，宋轩终于看清了她的态度。
“你对陆宗珣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
想清楚这一点后，很多不甘也随之消散。
以前他执着的认为程意既然愿意为了陆宗珣去死，那一定是爱陆宗珣的。
可是现在他想明白了，巨大的付出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任何人都会觉得愤恨。
程意不爱陆宗珣，理所应当。
“但是还是希望你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
“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她的态度还不够清晰吗？
“可是他不明白。”或者说陆宗珣不敢明白，“程意，去告诉他你不爱他，让他死了这条心，然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
“哼。”
怎么可能。
她要陆宗珣痛苦，怎么可能各自安好。
宋轩为程意和陆宗珣的关系操碎了心，陆宗珣住院的这段时间，劝完陆宗珣又来劝程意，劝完程意又去劝陆宗珣。
甚至借工作的机会连蒋正寒也劝。
“宋轩让我带你离开瀚阳，走的远远的才好。”
晚上回家，蒋正寒拿这件事当笑话说给程意听。
程意听完没有笑，她确实要离开瀚阳，这也是她和蒋正寒早就说好的。
她毕竟长着和‘程意’一模一样的脸，‘嫁’的还是蒋正寒这样显赫的人物。
之前那些关于程意的所有过往都不会被掩盖，流言蜚语会对念念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
倒不如一开始就避免掉。
而且…这个赋予程意生命的城市，也带给了她太多的苦难。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想要逃离这里。
“明天有个拍卖会，你不是一直喜欢蓝宝石吗？听说会有一个很漂亮的项链拍卖，我们去看看？”
说完宋轩的无理要求，蒋正寒提议带她们母子去散散心。
程意并不想去。
“我没有那么多的钱买首饰。”她大大方方的拒绝。
也拒绝蒋正寒的好意：“别让我再欠你更多了，金钱会让我们的关系疏远。”
蒋正寒被逗笑了，促狭的冲她眨眨眼：“那就当时给念念的老婆本，我给自己儿子，你总不能说别的吧？”
程意无奈苦笑。
蒋正寒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父亲。
他爱念念，也愿意给念念一个美好的未来。
而且…念念想要爸爸。
“好，去拍卖会。”她只能答应下来。
作为瀚阳的顶级豪门，蒋家在拍卖场有单独的包厢。
念念正是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的时候，左手牵着程意，右手牵着蒋正寒，一整路都叽叽喳喳，活泼的很。
“我想要一个大大的飞机模型，爸爸，这里有吗？”念念天真的问。
蒋正寒好笑的摸摸他的头：“当然没有，不过爸爸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
“等念念明早醒来的时候，会有一个大大的飞机模型在床边等他。”
“真的吗？”念念欢呼雀跃，高兴完了，还警惕的要程意捂住耳朵：“这是念念和爸爸的秘密，妈妈不准听！”
“不可以。”蒋正寒制止他：“在妈妈这里，爸爸没有秘密，没有什么是妈妈不可以听的。”
念念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神神秘秘的趴在程意耳边说了飞机模型的事情，声音小小的，软软的。
“念念在妈妈这里也没有秘密，念念的一切妈妈都可以知道。”
程意只是笑。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来到包厢前，正巧隔壁包厢的人也准备进门，狭路相逢。
程意定睛一看，顿时笑不出来了。
“蒋夫人，请。”陆宗珣率先让开路示意程意先过。
以他的身份，从来都是别人给他让路。
程意拧眉，没有动，而是看向了身侧的蒋正寒。
蒋正寒好脾气的笑笑：“那就谢谢陆总了。”
说着，他率先抬脚，一家三口大摇大摆的从陆宗珣面前走过。
就在即将拐过拐角的时候，陆宗珣突然开口：“我没说过放弃。”
程意脚步一顿，随即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施施然消失在拐角。
“你答应我不去打扰她的，你瞧她现在多幸福！”宋轩急得上蹿下跳。
陆宗珣眸光沉沉，好半晌才收回落在拐角的视线。
“她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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