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先去找了程建国，说了几句话，之后安排人将程建国和程威安排进了蒋家旗下一家工厂，控制行动范围，对他们采取十六小时工作制，完不成任务就会受到惩罚。”
“之后带念念去了容城，祭奠张云和金欢，还和在容城的金辉夫妇一起吃了午饭。”
宋轩把程意的行程报告递给办公桌后的男人，男人没接，仰面半躺在皮椅上，眼下一片青黑，颓废之色尽显。
“陆老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宋轩忍不住询问。
眼下的程意钢筋铁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
宋轩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和陆宗珣和好如初。
“而且…程意现在是蒋正寒的妻子，不管过去你们之间的绯闻谣言有多少，她现在的身份由不得你胡闹。”
“我知道。”陆宗珣长长舒出一口气，“我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情。”
“你清楚就好。”宋轩又嘀咕了一会别的，见陆宗珣兴致缺缺，道：“金康的定位在国内，这件事有蹊跷。”
陆宗珣不承认金杉生的那个孩子，于是孩子便跟了母姓。
前几天金康被从机场劫持，陆宗珣毫无反应，对方也没有索要赎金，双方竟然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金康身上一直都有定位，但被劫持的时候已经被人为干扰或拆卸。
眼下定位突然出现在国内，一定有阴谋。
但陆宗珣并不在意这个孩子的死活：“帮我约个儿童餐厅，我要请念念吃饭。”
“你请念念…”宋轩直到现在都不清楚念念是陆宗珣的孩子，他还以为陆宗珣是想借念念靠近程意。
虽然觉得陆宗珣异想天开，但还是按照陆宗珣的要求定了餐厅。
——
收到蒋正寒的消息，说陆宗珣想要单独请念念吃饭的时候，程意正在收拾行李。
虽然时间还早，但以后她不准备再踏足瀚阳一步，所以打算将喜欢的东西全都带走。
听到这个过分的请求，程意第一反应就是‘陆宗珣自取其辱’。
她不会同意让念念赴宴。
蒋正寒的想法要深沉一些：“他是不是在给我们下马威？他知道念念是他的儿子，肯定想把念念带走，更何况，有了念念，就等于有了你，他会趁这次吃饭的机会把念念抢走也不一定。”
“如果真是那样，他就不会让你来转达这个消息了。”
陆宗珣不是那么卑鄙的人。
程意也懒得去猜想他的想法，反正无论是什么理由，她都不会同意念念和陆宗珣单独相处。
只是到了午饭时间，一向活泼的念念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扒拉着碗里的饭，问程意：“妈妈，你说小熊披萨会不会比较好吃？”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小熊披萨来了？”
“从这里看到的。”念念跑回房间，很快就拿着一本杂志回来。
程意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家儿童餐厅的广告。
“有人想跟我一起去吃小熊披萨呢。”念念指着图画上的小熊道。
程意定睛一看，发现图画上有一大一小两只熊，大的叫陆陆，小的叫念念。
大熊邀请小熊一起去店里吃小熊披萨。
“……”不用查就知道这本杂志肯定是陆氏赞助的。
就在程意腹诽陆宗珣是不是有病的时候，蒋正寒接到一个电话，随后示意程意和他一起上楼。
“陆宗珣的电话。”蒋正寒把手机递给程意。
程意没接：“念念不会跟他一起吃饭，让他死了这条心！”
“或许你该听听。”蒋正寒安抚她：“程意，我们不能虎头蛇尾，留下烂摊子离开。”
程意明白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接过手机不客气道：“说。”
“程意。”电话那端传来陆宗珣轻柔的声音。
“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我保证念念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会知道我和他的血缘关系，更不会把他从你身边带走。”
“那你想做什么？”程意问。
“我想和他道歉。”陆宗珣顿了一下，语气低迷下去：“至少…我不想让他和你一样恨我。”
“程意，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是……我只是想要道歉。”
程意沉默。
其实从客观事实上来说，陆宗珣并没有做错什么，金康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他抱金康是理所当然，偏袒金康更是无可厚非。
但父子间的血缘感应让念念对陆宗珣有着天生的占有欲，他不允许陆宗珣对另一个孩子更好。
“你不需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和念念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不希望他从你身上养成无理取闹的习惯。”
程意依旧拒绝，并迅速切断了电话。
“你这是何必。”蒋正寒叹气：“或许让他们见一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怕陆宗珣真的把念念抢走？”程意反问。
蒋正寒收敛神情，严肃道：“我当然怕，可是程意，我更怕十几年后，我悉心养育的孩子突然离我而去。”
他可以隐瞒念念的身份一辈子，程意或许也可以。
但陆宗珣呢？
去国外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要陆宗珣想，他有千万种办法让念念知道谁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所以最理想的情况是让念念和陆宗珣见一面，如果念念实在喜爱陆宗珣，那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蒋正寒格外痛苦：“那也算给我打一个预防针，提醒我不要对念念投入太多的感情。”
他把话说的直白，隐约还有威胁的意味。
但程意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生下念念后，她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去修养千疮百孔的身体，根本没有心力精心喂养念念。
是蒋正寒接过了这个重担，可以说念念是蒋正寒一把屎一把尿亲手拉扯大的。
念念对蒋正寒也十分依赖，甚至比依赖程意这个母亲更依赖蒋正寒。
但血缘终究是血缘。
蒋正寒不是怕一腔感情付之东流，他是怕到了那个时候，无法接受最爱的孩子离开自己这件事。
程意思考了整整一天，最终决定带念念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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