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你出什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你那边砂仁犯法的吧？要不你试试能不能把人运送到空间里，我替你动手！”
云墨染再次钻进空间里，身穿一身白衣，头发凌乱的女孩儿，看上去似乎比上次躲进来哭的时候更瘦了。
憔悴的背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江卓心疼地想要把她抱进怀里，但空间他进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可怜的姑娘瘫坐在地，背靠着置物架，让他只能隐约看到半个侧脸。
“江卓，我不懂，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坏……”
“至亲骨肉都能下手，他们还是人吗？”
云墨染缩成一团，抱紧双膝，把头埋在膝盖里，像上次一样，从呜咽哭泣，到嚎啕大哭。
江卓在云墨染的哭诉里，才知道这几天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回到三天前。
杜月华安抚好了云墨染，看着她洗了把脸躺下，才回到房间。
晚饭老两口都没吃好，倒是便宜了好吃懒做的那两口子。
宋保国回屋躺在床上，左手垫在头后，右手背贴在脑门上，闭着眼睛哼哼呀呀。
杜月华从抽屉里掏出电子血压计，坐在床边轻轻拉下宋保国的右手。
“我给你测个血压。”
“不用，血压不高，我不头晕。”
宋保国拒绝了老伴儿的好意，反手拉住杜月华说：“老伴儿啊，咱俩是不是太自私了？要不，咱放墨墨走吧！”
杜月华微微摇头说：“墨墨跟她妈妈一样，心思重，放不下咱们俩。老头子，我就是想跟你商量，咱跟墨墨走吧？”
宋保国睁开眼，杜月华微红的眼睛像是刚哭过。
他长叹一口气：“当年瑶瑶要接咱俩，我一是觉得咱俩还年轻，还能再干几年。二来也是担心老二两口子没皮没脸地要跟过去，给瑶瑶添麻烦。”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现在这样，老二三口人还不是处处跟墨墨对着干，惹得孩子心里不痛快。
为了照看咱俩，她还得绿藤龙番两头折腾，反倒是让孩子遭罪！”
杜月华拉着宋保国的手语重心长道：“老头子，其实我跟你一样，喜欢乡下脚踏实地的日子。
可是咱们已经拖累了瑶瑶，就不要再拖累墨墨了。为了让孩子开心，咱还是跟着墨墨走吧！”
宋保国心里也难过，两行浑浊的老泪从眼角留下来。
“走，咱走！我明天再给上次来看地的老板打个电话，便宜点儿就便宜点儿，我把地卖了！墨墨既然要买房子，咱多少也拿点儿。”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杜月华对宋保国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门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杜月华重新把门关上，对宋保国说：“要我说，这地和养鸡场，还是给老二他们留下。
以前咱俩总是觉得老二身体不好，什么都大包大揽，才把他养歪了。
等咱们走了之后，没人给他们钱花了，说不定老二自己就会想办法。
到时候就算他卖掉一半的地，也能供得起养鸡场那边的员工。卖鸡、卖蛋的钱，也足够他们生活了。
只有让他们日子能过下去，李翠兰才不会撺掇着老二进城去找墨墨的麻烦。”
杜月华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从最里面翻出一个饼干盒子，打开之后，在一堆证件下面翻出两张存折。
“这张存折的五十多万，是瑶瑶给咱们俩的，我都攒着呢。还有这张，里面还有个二十多万，是咱俩这几年攒下的钱。”
杜月华把两张存折交到宋保国手里：“墨墨要买房，咱就把这个钱给孩子。”
这一夜，宋家的人全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杜月华下楼来做早饭，看到餐厅里狼藉一片。
昨天的剩饭剩菜和碗筷还堆在桌上，宋勇两口子永远是这样，吃完就嘴一抹碗一推，什么都不管，从来不收拾。
杜月华也厌倦了。
“就算我把他生得不好，先天不足，后天弥补了几十年，我也够了！”
反正今天她们就要收拾东西跟云墨染去绿藤，这些脏碗脏筷子就堆在这里。
等到堆不下了，李翠兰和宋勇总得有一个人来干活儿。
厨房的锅还没刷，杜月华也懒得进了，索性去村口小卖店，那里早上有包子稀饭出售。
杜月华买了三个人的早餐回来，云墨染已经起床下楼来。
“姥儿，吃过饭咱就打包，今天就走！”
杜月华把包子和稀饭递给她：“不急，我和你姥爷没啥东西，一个皮箱就装好了，用不着你帮忙。你把你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就行了，以后……”
杜月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她心爱的小院儿和小楼：“以后，咱就不回来了。”
云墨染也没什么好拿的。
这边的衣服很少，日用品也可以不带。电脑和书等东西扔进空间就行。
宋瑶原来的房间里倒是留了几件她的旧物，宋瑶去世之后，杜月华怕云墨染睹物思人，就把东西都装进皮箱。
如今看来，倒也方便了，拎着皮箱就能走。
早晨没见到宋勇三口人，大家也都习惯了。
这三口人除非是厨房飘出饭菜香，否则很难看到他们出现。
吃过饭，云墨染和老两口便开始收拾东西，把整理好的箱子都放在后备箱。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翠兰和宋志明居然一起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提溜着两个大袋子的宋勇。
宋志明一看到老两口就跑过来，亲热地叫着爷爷奶奶。
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孩子，以后估计也不会常见面了，杜月华和宋保国对宋志明的态度还可以。
李翠兰张罗着，让宋勇把袋子里的东西搬进屋。
见餐厅的桌子没收拾，李翠兰也没多说，就让宋勇把东西摆在客厅茶几上。
“爸，妈，墨墨，快来吃饭！”
李翠兰笑呵呵地把东西摆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招呼着所有人。
杜月华和宋保国两口子被宋志明拉过来按着坐下，云墨染也被李翠兰拉回来。
“墨墨，舅妈昨天是过分了些，可是你也知道，舅妈人不坏，就是这个嘴……哎呀我就不说了，咱吃饭，吃饭！”
李翠兰一边说一边拎着其中一盒东西进厨房：“我今儿个要给你们好好露一手！”
云墨染微微蹙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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