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让我看看……”
郑航一看见监控系统里的母亲，呼吸都紊乱了几分，迅速凑过去将沈黎给挤开。
他动作是有点粗暴和冲动，不过沈黎也不生气，跟顾南寻一起站在旁边看。
录像里，张冬莲进门的时候动作很轻，并没有吵醒徐太。
她目标很明确，应该一进门就是冲着哮喘药来的，看了徐太一眼便迅速在房间里东找西找，翻找药物。
找到哮喘药，张冬莲还不罢休，还在找其他的什么东西，嘴里念念有词，只是她的声音实在太小，监控录像那边没录到。
眼看着张冬莲四处翻找，终于找到监控底下，她嘴里的嘀咕声也终于清楚了几分：“在哪里，到底在哪里？那张内存卡……”
内存卡？
沈黎忍不住看了郑航一眼，她发现郑航好像根本就没提起过这个所谓内存卡的事情。
然而当沈黎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郑航的反应跟她一样茫然。
沈黎问他：“你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内存卡？”
“我，我不知道啊。”郑航摇头，讷讷，“我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个内存卡的事情。”
沈黎眯了眯眼。
也对，许多父母都会藏着属于自己的秘密，眼看着自己身子快入土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给孩子。
然而徐太意外离世太早，要让她讲秘密告诉给郑航，这恐怕是没办法了。
沈黎想了想，点点头：“那就继续看吧。”
郑航捏了捏拳头，沉默着继续看监控视频。
视频里张冬莲四处翻找许久，咬了咬牙，回头看向徐太，眼里浮现怨恨和凶戾。
接着，她没有如先前自己所说的一样直接离开，也没有碰动什么东西吵醒徐太的睡眠，而是直接从被子里扯出一团棉絮，扑到了徐太身边，将棉絮整个塞到徐太口鼻附近！
棉絮飘进口鼻里，徐太倏然被这种窒息的不适感惊醒，整个人挣扎起来，死命咳嗽：“咳咳！咳咳咳……是，是你？”
看见张冬莲，徐太也是意外得不行。
张冬莲凶相毕露：“告诉我！内存卡在哪，哪张卡到底在哪！”
“内存卡，你怎么知道内存卡的。”徐太大吃一惊，显然是压根就没想到张冬莲来到这里的目的居然是这个，她随即死命挣扎起来，“不！我不可能把内存卡给你，你死了这条心。”
“给我！”张冬莲咬牙切齿，“你凭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一个废物就算拿了内存卡又有什么用，不如给我。”
“我不会给你的——”
徐太死命反抗。
然而她年纪大了，体力本来就不如正在盛年的张冬莲，再加上张冬莲一开始就有意用棉絮诱导出徐太的哮喘，这会儿徐太更是处于下风，节节败退。
然而不管徐太怎么败退，怎么难受，始终都没有松口。
徐太不松嘴，张冬莲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儿地怒骂，死压着徐太。
“内存卡，给我啊！只要拿了内存卡我就能过上好日子，我就能平平安安的、甚至过得比末世来临之前还要滋润幸福，你凭什么不给我！可恶，你可恶——”
张冬莲死命咆哮。
她激动上头，没注意到徐太的反抗越来越浅。
半晌，徐太终于彻底不动了。
张冬莲慢慢从激愤的状态当中回过神来。
她低头看了看徐太，忽然一哆嗦。
糟了！她居然，真的把徐太给杀了。
怎会如此，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张冬莲哆嗦了下，站起身来，下意识就是喃喃反驳。
只是反驳了片刻，她很快就意识到身边没人，她反驳给谁听？
于是仅仅是片刻之后，张冬莲的惊恐就变成了愤怒。
她低下头踹了徐太的尸体一脚，嘴里还在忍不住地骂骂咧咧：“废物东西，宁可死了都不肯把内存卡交给我，你真该死！秦典美，你就是个贱人，臭鱼烂虾一样的东西。”
郑航听着张冬莲对徐太的辱骂，情不自禁捏紧了拳头。
和他相比，沈黎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一旁：“秦典美？”
顾南寻也皱了皱眉。
郑航哽咽：“那是我母亲的名字。”
“……”
沈黎回头，情不自禁地看向顾南寻。
秦典丽和秦典美，要说这两个名字不是姐妹、没点亲戚关系，她是不信的。
更何况郑航和顾南寻年龄相似，他们的母亲年龄大概也相似，既然如此，他们……莫非，还真有点血缘关系？
那么，这件事该不该跟郑航说？那张内存卡又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它跟顾南寻还有关系呢。
顾南寻沉默片刻，冲沈黎微微摇了摇头。
沈黎哦了一声，心领神会地选择闭嘴。
行吧，看来顾南寻暂时是不想暴露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
监控里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再出乎意料。
张冬莲趔趄着将徐太的死布置成一个意外的现场，自己则是拿着哮喘药迅速逃之夭夭，往楼下飞也似地走去。
沿路每一个还在工作、暂时没有损坏的监控摄像头，全部都拍下了张冬莲的惊慌失措，却没有一个能照出张冬莲恶心龌龊的内在。
监控录像很快放完。
沈黎松了口气，看向郑航：“看来，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
郑航不说话。
他低下头，捏紧了拳头，不语。
沈原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徐叔人确实不好，不管怎么说，他放任了张冬莲去找徐太，这就是他有罪，但……他的罪，没有我们一开始想的那么大，所以郑航，你是不是也再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对他的看法呢。”
郑航震了震，回头深深看着沈原，有点不明白沈原的意思：“你这是，在替他说话？”
“我替他说话干什么？我是在替你考虑。”沈原无语，“郑航，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在这个世界上算是你最后一个亲人了？他要是死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沈黎看了看顾南寻，默默想，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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