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南寻既然没有要说明自己身份的意思，沈黎当然不会没事找事帮顾南寻说明。
她保持着沉默，默默看着郑航，等他决定。
郑航果然沉默了很久很久。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先下楼吧。”
“行。”沈黎点头，“下楼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郑航低着头，脸色略微有点让人看不清：“我打算去找张冬莲和徐迅，分开问他们那天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沈黎愣了下。
她皱了皱眉：“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你还要继续问吗？”
郑航抿了抿唇，偏执道：“确实，监控录像是事实没错，可事实只能证明张冬莲对我妈藏的东西意有所图，她杀了我妈！至于她到底是从谁那里知道的事情，又是受了谁的指使，这些我们还不知道呢。”
沈黎蹙眉：“那你觉得是谁撺掇的。”
郑航捏着拳头：“万一她也是受了徐迅的指使，我不就该报复徐迅了吗？如果这件事真是徐迅撺掇的，我要是不报复徐迅，我妈死了都不能瞑目。”
“……”
沈黎没说话。
她深深看了郑航一眼，摇摇头，往前走去。
沈黎不说话，但郑航却急了，直接上前几步拦住沈黎，语气很急促：“沈黎，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是不是？我没错，我只是想问得更清楚一点……”
沈黎没等郑航说完，直接反问他：“你要是真觉得、真确定自己没做错，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郑航一时语塞：“我！我只是没想到而已。”
沈黎看着他，语气很平静：“郑航，其实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有些事情你直接去对自己解释就行，我也知道你妈妈的死对你来说打击很大，所以你就更不应该随意处置，这一点你要知道。”
“……”
郑航低着头，不说话了。
他原本是想解释的，但沈黎刚才的话语杀伤力太大，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沈黎刚才的话给怼了回去。
郑航的表情很失落。
沈原想了想，安慰他：“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徐叔他对你母亲的死确实有责任，你仇恨他是正常的，注意别太被仇恨干涉视线就行。”
被沈原一说，郑航更迷茫了。
什么是被干涉了视线，什么是正常。
他分不清，他真的分不清了。
要是妈妈没有死就好了，郑航忍不住地想，他的性格是冲动了点，以前多亏有妈妈陪在身边才能让他少被这个鬼性格影响，可是现在……现在，一切都不行了。
郑航走慢了几步，走着走着，情不自禁掉下两滴眼泪来。
沈原刚要跟郑航继续往下走，忽然余光一扫，发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什么。
他皱了皱眉，大步走过去捂住电脑自带的摄像头，表情很严肃。
沈黎发现沈原状态不对，走过去小声问：“哥，怎么了？”
“这台电脑连着的网络有问题，可能是要出现监控了。”沈原压低声音告诉沈黎，“黎黎，告诉郑航下楼之后速战速决，赶快离开！”
沈黎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可能是，也可能没有。”沈原对此保持谨慎，“但无论如何，小心总是对的。”
这个道理，说得没错。
沈黎抿了抿唇，点头：“行，我尽快，你也尽快。”
“嗯！”沈原点头，“记住下楼之后把一切证据都毁灭一下，千万别让人发现咱们来过。”
“放心，我明白。”
沈黎答应一声，下了楼。
一路来到楼下。
郑航一看见张冬莲，眼珠子顿时烧红了几分。
张冬莲脸色原本就不定，一看郑航那仇恨的眼神更是面容发灰，完了，她肯定是被发现了。
沈黎上前，不客气地拎起张冬莲，往隔壁的卧室走去。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张冬莲很是惊慌，她刚才在辣椒浓雾里隐约见过沈黎杀人的身手，这女人在她看来简直跟个魔女没什么两样，“救我，郑航，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妈跟我说了什么遗言吗？你……”
“遗言？呵呵！”郑航冷笑一声，眼珠子充血，“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看见了，张冬莲，你别在我面前撒谎！我不吃你这一套。”
张冬莲还想矫揉造作，“可是……”
郑航看着张冬莲的模样，情绪几乎失控。
沈黎淡淡看了郑航一眼，警告他：“快点，我们快没时间了！你现在要处理的事情不止是他们，还有你身边这个张大哥呢。”
郑航一激灵，回头看看张山石。
张山石这会儿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大量失血、没有补充，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看见郑航的眼神，张山石笑了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但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摇头动作，对张山石来说也是花费了海量的力气。
郑航心里也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
他咬咬牙，回头看向沈黎，眼神坚定了不少：“我知道了，沈姐！我现在就去问徐迅。”
沈黎点头：“那你问，我带张冬莲去那边，免得他们串供。”
“行，麻烦你了。”
郑航点点头，回头看向徐迅。
徐迅看着郑航过来，反而松了口气。
他很期待地看着郑航，问他：“你妈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航冷笑：“你还有脸问。”
“我……”徐迅愣了下，眼神黯淡下来，“是，我确实没脸！你妈妈性格那么温柔，这些年又一直养尊处优的做温室花朵，她醒了，看见自己的药没了，她得有多难过。”
郑航刚要嘲笑徐迅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然而转念想了想，他却皱了皱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徐迅还以为郑航是要让他道歉：“我说，我没脸，我对不起你妈！当初被张冬莲找上门来，我确实是疯魔了，我光顾自己，没想过你妈她……”
“够了！谁问你这个了？”郑航很暴躁，打断了徐迅的话，“后半段呢？我在问你后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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