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的冀州城,繁华的冀州城,在林宁面前缓缓铺开画卷。
这座堪比洛阳的城池,在整个中原地区都首屈一指,幽州首府蓟城与此相比,无异于平房和摩天大楼的区别。林宁心中冒出扩建幽州城的想法,越琢磨诱惑越大,以至于身边正牌的冀州牧韩馥战战兢兢请他约束兵马、城外扎营地时候,幽州牧还没有回神。
一路上韩馥提心吊胆,就没睡过好觉,可怜的冀州牧生怕某一天醒来幽州兵围住营帐,要他交出印绶,豪夺冀州。幸而林宁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卑鄙小人,一路相安无事。幽州兵谨守法纪,所过之处秋毫无犯,还有的幽州兵为当地百姓做了不少杂活,冀州人口口相传,对幽州牧多有好感。韩馥身边有人提醒,这是林宁在收买人心,恐怕对冀州有了鲸吞野心。奈何韩馥性格懦弱,幽州兵就在边上,他太清楚冀州兵的德行了,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对上如狼似虎的幽州战士,毫无胜算。
幽州兵就地扎营,林宁命王离、麴义统帅,自带文武和四百亲兵骑马进入冀州城。按理韩馥是主,应该在前,结果走着走着林宁发觉不对,冀州牧竟然落了半个马身在后,他哭笑不得地驻马等韩馥跟上。心脏强度几乎到了极限的韩馥,哆哆嗦嗦地借着擦汗掩饰尴尬——他身上的汗出得都够养鲸鱼了,就这还苍白着脸赔笑,可怜样子让林宁多有不忍。
问题是他根本没吓唬冀州牧,是韩馥自己吓自己,这人啊,太老实了也不好。
因为冀州的主人回来了,加之幽州兵秋毫无犯的名声传遍州郡,城中百姓自发聚集街道两边,想一睹仁义之师的风采。林宁所部亲兵五百,于荥阳战死近百,只剩下四百余人。作为亲兵部队,装备没得说,华丽实用兼而有之,骑马挎刀,精神倍爽,与身边骨头仿佛都软掉的冀州兵形成鲜明对比。冀州兵都快把头藏进裤裆了,土生土长的谁不认识谁啊,冀州父老一点也不给面子,对着懒散的冀州兵指指点点。
林宁走马观花,但见千楼万舍,飞檐斗拱,华美不可方物,韩馥小声介绍,再走一会儿就到州牧府了。林宁点头,心说怪不得这么多“别墅”,原来是冀州的豪宅区,只是这片花花世界,如果他不插手,很快就归袁绍了。
正在思索,忽见前方四人并肩而立,各自持有刀杖,整个大道都被堵了。林宁斜眼去看韩馥,心想;你性子软也就罢了,怎么我来做客你提前清个场都做不到?难道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冀州牧眼角抽搐,几乎尿了裤子,得罪这个煞星可不是好玩的。他赶紧赔不是,对四人喝道:“闵纯,你带刀拦路干什么?速速退下,莫惊扰了卫将军大驾!”
四人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五官神韵酷似朱时茂,林宁还以为又穿越了,这正是冀州别驾闵纯——《三国演义》改为关纯的那位。闵纯持着长刀,林宁看了一会儿确认那是幽州军器监出品的东洋刀——现在被命名为幽州刀,这玩意单打独斗是利器,但在大战场上太脆了,便作为奢侈品出售。
“主公,别驾闵纯、长史耿武、治中从事刘惠、钱谷策书李历有表共奏。”闵纯带着三人跪倒,一手拄刀,一手捧着竹简。
林宁心中一动:原来是这四个人,妥妥的硬骨头,冀州的铁杆捍卫者,现在我要和韩馥搞好关系,自然不能得罪他们。
韩馥气得直抖,指着闵纯骂道:“匹夫无礼!卫将军驾前,以利刃阻道,让人看笑话,有什么奏表不能明日再看?”
闵纯把脖子一梗,丢刀展表,大声朗读:“属下闵纯,参奏卫将军领幽州牧林宁,目无法纪,骑马入城,惊扰百姓。又屯兵城外,虎视狼顾,今我冀州上下人心惶惶,皆言卫将军所来,非为做客,乃欲反客为主耳。”他放下奏表,又拿起刀,对摸鼻子地林宁怒目而视,“纯不才,请卫将军退出冀州地界,即刻回归幽州。”
冀州牧韩馥先生已经不止是一身冷汗这么简单了,惹恼林宁,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囫囵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看看吧,林宁身边膀大腰圆的许褚、颜良、文丑、太史慈,哪一个不是万人敌?这么近的距离,杀他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众人心思各异时,林宁爆发一阵大笑,翻身下马,不顾许褚阻拦,还把龙雒剑解下扔给虎痴,心说放心吧,这都是冀州的忠臣,肯定明白要是杀了我,幽州倾力报复,冀州也完了。他快步上前,手无寸铁,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闵纯、耿武、刘惠、李历四人一一扶起,叹道:“非闵君提醒,林某险些自误。”他回头喝令所有部属下马,兵器交给冀州兵保管。
闵纯等人都愣住了,林宁笑得春风和煦:“如此,我部皆赤手空拳,在这冀州城中,全赖贵部保护,何如?”
韩馥慌忙下马,小跑过来说:“将军何须如此?既来冀州做客,哪有将客人当成敌人的道理?”
林宁淡淡道:“闵别驾也是一番耿耿忠心,使君还须多加倚重。”
闵纯浑身一震:这个林宁,传说他专横跋扈,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怎么今天见面甚是有礼,还自动缴械以示清白,这……
耿武见场面尴尬,林宁所部都交了兵器,再僵持下去双方面子上都不好看,要知道他们拦路的时候可是抱定了“死也要咬林贼一口”的决心。现在林宁把该做的都做了,就算还有野心藏在心里,也不能擅动,不然城外如狼似虎的幽州兵还不把冀州城拆了?他一手拉一个,让出条路:“将军一片赤诚,我等惭愧,主公,请与将军入府。”
“冀州贤者面前,哪有我林宁的位置?请使君和闵别驾在前,林某自随其后。”
闵纯还在发愣,耿武和韩馥自是不肯林宁随后,争执片刻后决定幽州牧和冀州牧并肩而行,闵纯四人在后面亦步亦趋。
再后面,沮授和田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主公只要保持这种不骄不躁的脾性,天下何愁不得?
众人步行走了一段路,终于见到千楼万舍之间仍鹤立鸡群的州牧府,进来之后但见:回廊玉缦,檐牙高啄,错落有致;斗拱星楼,连成一片,各抱地势。不愧是冀州的土财主,这座宅邸搁在后世,没个十几亿拿得下来?
林宁羡慕死了,但让他住这样的豪宅,还真狠不下心。他在幽州的刺史府以及刘虞的州牧府,要说豪华吧,差点那个意思,简朴吧,和老百姓的房子一比,也不好意思自夸,总之是中规中矩。
幽州蒸蒸日上,并不崇尚奢华,好不容易营造的大好局面,林宁可不敢带头破坏。
老规矩,正厅宾主坐定,奉上香茗,林宁呷了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他和韩馥也没什么好说的,眼睛也一直盯着闵纯哥四个,便粗略拉了一会儿家常,便推托风尘仆仆,都累了,不如休息一夜再叙。
韩馥命人收拾馆舍,请林宁所部入住。当夜,凌操奉命出外跑了一趟,再回来向幽州牧报告:“四人皆同意会面,明日午时,定在玲珑阁。”
“玲珑阁是哪里?”林宁听着特像“谈人生说理想”的红灯区。
“是主公想岔了,玲珑阁是正经的吃饭地方,所在女子皆以技艺著称,并不卖身。”
林宁敲敲桌子,笑道:“这样的地方,没点背景可开不起来。”
“主公英明,这玲珑阁正是韩使君长子韩卓开的,也算是韩使君产业。”
“这么说,选在玲珑阁会面,闵纯等人还是不放心我啊。”林宁摇摇头,任凭你油盐不进,但你的敌人不是我。
翌日正午,林宁带了凌操、许褚赶赴玲珑阁,结果到了那里许褚就不让他进门了,指着门口熙熙攘攘地人群说:“主公,这里有不少假扮百姓的军卒,恐怕有埋伏。”
林宁失笑道:“闵纯啊闵纯,你也忒小气了,难怪历史上只能以刀杖抗拒袁绍入冀州,然后被轻易干掉。”他推开许褚,径直入内。
闵纯四人在二楼等待,听到脚步声上楼,起身迎接,见只有林宁和两个护卫,有军卒上来附耳说明:林将军步行而来,无成队甲士随行。
这下闵纯四个都有些尴尬,别桌坐着的“客人”眼睛朝这边投来视线。刘惠看了一眼闵纯,心说我就知道会这样,要是林宁想示威,昨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现在一闹,反而显得我们心胸狭窄了。
耿武咳嗽道:“请其他客人到一楼就食,全记在我的账上。”他侧开身子,“将军,快请入座。”
林宁也不拆穿其中的猫腻,一一打过招呼,这才坐下。凌操、许褚一个站在老大身后,一个守在窗边,观察闹市情形。
正式的互相介绍之后,菜肴陆续上桌,林宁目不旁顾,很自然地跟闵纯说:“闵君,听说玲珑阁有不少才女,不知林某是否有幸见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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