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琼,何真女也,南阳宛人,与太祖同乡。家以屠宰为业,选入掖庭,汉孝灵皇帝临幸,由是得宠。生子辩,养于方士,号史侯,琼为贵人。
光和元年,宋皇后谗废,入冷宫。三年,琼为皇后,追封琼父真车骑将军、舞阳侯,谥宣德。四年,美人王荣诞子协,琼鸩杀荣。灵帝怒,诏母董太后养协,号董侯。六年,封琼母舞阳君,众臣请立太子,灵帝不决。
中平元年,琼弟进为大将军。六年灵帝崩,琼临朝听政,逐董太后。光熹元年,进欲诛阉宦,召凉州刺史董卓入京。未至,进为宦官所杀,辩正君位;卓趋兵上京,废辩弘农王,立协为帝。后欲鸩杀琼、辩及弘农王妃唐氏,为太祖所救,匿于幽州。
——李清《晋书.何琼传》
幽州书院有一片人造湖,种满荷花,林宁亲自题名“芙蓉池”,并题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一时间,荷花成了幽州无数文人墨客骚兴大发歌咏的对象。
幽州书院以校风开放闻名,林宁亲自制订校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简称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是林宁对幽州书院走出的学子以及下一代的殷切期盼。
正是因为自由开放,才有了诸科并行百花齐放,文、武、算、政、木等学堂思想争鸣;因为开放,林宁以惊人的魄力筹建了女学堂,不顾天下悠悠之口,对女性进行教育。在这里,没有女性避嫌的说法,你来到书院,就是书院的一份子,你的第一身份是学生,而不是性别。
坐在回廊栏杆上的女子,虽然看不清面容,以史清月的感觉,此人雍容华贵,非一般小门小户的百姓人家。江代英也有类似感觉,再怎么说平等,人和人是不同的,有些人天生就有领袖魅力,有些人天生聪敏明智,除了一种东西是不能天生的,就是上位者的气势。
居移气养移体,没有相匹配的地位和环境,想真正由内而外散发所谓的“王霸之气”,搞不好就成了“王八之气”。好比每天乐呵呵、没什么架子的林宁,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连刚直不阿的田丰都说:“卫将军以不世之姿,威声远著,折节于市井,不见亲疏。其器量容纳江海,吞吐锦绣,天降于斯也。”
然而,林宁再怎么没架子,多次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做了那么久老大,气势再怎么内敛,一不注意也会给别人造成压力。所幸林宁不是爱装波伊的人,除了碰到某些傻波伊刻意装个波伊,脾气很好的林大将军对其他人是很有礼貌的;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认为卫将军是一个很懂礼节、不给人难堪的儒雅绅士,虽然卫将军的手指缝里有洗不尽的血污,那代表着从战场上一次次的载誉归来。
斗纱女子就有类似林宁的气质,只是不那么锋芒毕露,有一种女子特有的柔弱。史清月和江代英坐在了对面,女子只是抬眼一瞥,仿佛眼前多了两块石头,便把目光转回湖面。
“夫人有礼。”坐了一会儿,史清月起身和她打招呼,江代英索性抱着胳膊倚着廊柱,对这个莫名出现的女人不以为然。
女子也够傲慢,人家都对她行礼了,有点礼貌的都得起来回礼。她不,又是瞥来一道“居下临高”的视线,淡淡道:“不必多礼。”
亏得史清月好脾气,笑了笑坐下了。江代英大怒,指着她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老师无礼?”古代师生名分既定,那就是和父子关系一般,夏侯惇敢为了老师杀人,可见古人对老师的尊重。
那个女人还是不紧不慢地样子,史清月用眼神制止学生的进一步动作,笑着说:“夫人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为你解决一二。”
“我的烦心事,你也能解决?”
“夫人不说,我自然不知道,不知道,如何解决呢?”
女人笑了:“有趣。”停顿片刻,呼出一口气,“也罢,与你说说,稍解烦闷。”
江代英不满地哼哼,这娘们太无礼了,说一句话就好像是对别人的恩赐,真真可恨。史清月浑不在意,洗耳恭听,女人双手放在膝前,娓娓道来——
她有一个儿子,今年十六岁了,不是很聪明,甚至表现得很愚钝。但她认为这是表象,这个儿子有着超越别人的天赋,她对儿子抱有殷切的希望。问题在于,她是望子成龙,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而儿子的愿望却是风花雪月,喜爱舞文弄墨,儿媳妇也是夫唱妇随,弄得她没脾气。
史清月心头隐隐有了猜测,扭头和正看过来的江代英对视,两人都在心里闪过一个大胆地念头:不会吧?这么巧……
“夫人,敢问你是希望令郎飞黄腾达,最后母子殊途,还是顺从令郎,家宅和睦?”史清月开口了。
女子微微张口,史清月笑道:“恐怕夫人想要兼而有之吧?孰不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得一失一,强求无益。”
“我的儿子是注定要成就大事的,可以控制笔杆,但不会被笔杆控制。”
“夫人自信如此,还有什么担忧的?不如现在就回去教育令郎,以正家风。”
女人沉默了,良久道:“儿大不由娘,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儿大不由娘。”史清月也像模像样地感叹,小时候她就听说某位远房表哥坚持经商之路和家里闹翻了,人的倔脾气一上来,真没个办法。
江代英插了一句嘴:“时局总是在变化,令郎吟风弄月,以后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这话就有点露骨了,女人警觉地抬起头,江代英却已经望向别处,心想:给你提个醒,你当没听见可以,如果听进去了就好好琢磨,有些人的身份,注定无法在一个新时代有所作为。
女人不欲多说,起身离去,竟连告辞都没有一句,又把江代英气着了。等人走了,江代英“噌”一下蹦起来,叫道:“不管了,吃饭去!”
史清月笑着和她一起走,只是在转过廊柱时,有意无意地回头一瞥。发现那个女人驻足阶下,如扶风弱柳,仿佛随时倒下去。
“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呢?”史清月心里拿捏不定。
……
“奉先,这里有没干透的马粪,乌桓骑兵应该没走多久。”
极目远舒,领略草原千里风光,人的心胸也会开阔得多。吕布统帅狼骑兵所过之处,威势赫然,零散的胡人部落根本不敢冒头,他也没兴趣找那些鱼腩的麻烦,不做停留,飞驰而过。直到进入后世的达兰扎德嘎德一带,终于发现乌桓人的踪迹,郝萌带人查探一番便向吕布报告。
林宁从长城急行军一天一夜抵达镇远堡,休整三天便调兵遣将,张辽、吕布、公孙瓒各统帅一支骑兵,到草原上寻找蹋顿的主力。一旦找到,不必急着短兵相接,通知后方的大部队,等兵力集结完毕再决战。吕布和公孙瓒各提一个问题,前者明确说了,骑兵乃机动力最强的兵种,被称为离合之兵,战场形势又是瞬息万变。乌桓铁骑赖以生存的本领一靠骑术,二靠射术,追上他们都不容易,再等着兵力集结,黄花菜早凉了;公孙瓒更直接,对张辽的领兵能力表示怀疑。
幽州的名将,譬如龙且、吕布等人,就算没见过也听过,个个单靠名字就能让人肃然起敬,威风得不得了。张辽是什么人?公孙瓒真没听说过,这不怪他孤陋寡闻,与威震八方的一干名将相比,张辽虽然参与过不少战斗,也在塞外打得胡人闻风丧胆,到底没有在中原闯出名头,白马将军不了解也正常。而这次分兵,吕布和公孙瓒统帅的是本部兵马,即三千狼骑兵和三千白马义从,张辽却统帅了林宁北征所带的一半骑兵,即一万铁骑,这怎能不让公孙瓒心怀疑虑?
万一张辽是个败家子,把一万人败光了怎么办?两万骑兵少了一半,本来就劣势的兵力不是更加捉襟见肘?
张辽紧紧握住拳头,脸色涨红,林宁还没开口调解,他站出来说:“右都督身经百战,看不起末将很正常,末将请立军令状,若不能取得大胜,甘领军法。”
得,火药味上来了。
就算是林宁,也要考虑手下人的感受,公孙瓒又身份特殊,必须谨慎对待。想了很久,终于点头,林宁指着张辽说:“文远,军人一诺,山河变色,我等待你的捷报。”
张辽热血沸腾,大声道:“诺!”
三支兵马,总共一万六千人,从镇远堡出发,为的就是寻找蹋顿主力。兵法上一再强调分兵是兵家大忌,尤其是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容易被各个击破。林宁在赌,草原不是他的主场,不赌难道看着蹋顿神出鬼没,偶尔去关内一趟打草谷,然后他带着幽州兵跑来跑去当救火队?
战争本就是赌博,哪有十拿九稳的战争?
“看样子不是主力,是分散的小股部队。”郝萌又分析说。
吕布道:“我们还剩多少干粮和饮水?如果还够,就把这支部队歼灭了再回镇远,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
郝萌绷着脸道:“我们空手回去没事,张文远空手回去的话就惨了。”
吕布一笑,摇摇头道:“文远也是性情中人,和我年轻时一样,不过也是很有才的,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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