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斩杀监军
林副将和虎子对视一眼,两人相互以眼神传达“这个蠢货!还天冷呢!没看到将军那眼神有多瘆人吗”、“完了,他又触碰了将军的逆鳞”,而后皆是同情地看向站在正中央的监军大人姜刺史。
发现林副将等人的神情有些凄凉悲壮,姜刺史挑了挑眉,便越发地得意起来,心道:看来他们这两个副将倒是没有看起来那么蠢,竟然看出赵桓赋此战必死,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也已无力回天了!哼!京师已经来了密信,不管赵桓赋答应还是不答应,都难逃此劫!纵然他有战神之命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不讨天家喜爱的臣子,说到底也还是撇不开君臣之礼。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既然碍了天家的眼,也怨不得他人,要怪就怪他自己脾气太差,惹得天家不喜!
于是,姜刺史心下计较一番,又朝着赵桓赋拱手作揖:“还请国公大人以大局为重,快些出兵镇压敌军,以振军威!”说完,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做了个深深的长揖。
赵桓赋眉峰微微抽搐着,眼中蕴含的风暴却渐渐静止,如一弯幽潭般深不见底,“监军大人,你说,要本将军出兵镇压敌军?”
姜刺史微微勾起唇角,捋着颌下短须:“没错!”
赵桓赋微微垂着头嗤笑,抬起双眸凉凉地瞥着他:“看来监军大人是下定决心了呢,可惜本将军凭什么听你的?”说着,他便百无聊赖地起身悠然踱步至兵器架前,抽出一柄雪亮的长剑。帐顶悬空的玻璃天窗透过的一缕阳光,投射在剑身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姜刺史不由地眯起双眼,扬手遮挡住这屡扎眼的光,语态很是不耐:“如今我唤你一声国公,便是看在你家世代功勋的功绩上,才给了你这个面子,若非圣上仁慈,给了你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又岂容你在此霍乱朝堂、目无法纪!本监军受皇上钦点,来此督战,便是要敲响你的警钟,让你安分守己些!如今你说这话是何意?想造反不成?”话说到后面,姜刺史已然变得严厉起来,看着赵桓赋的眼神也颇为不善。
然而,赵桓赋却似乎不为所动,拎着长剑慢悠悠的耍起剑法来,还一边时不时“不小心”碰倒什么东西,舞着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世代功勋?呵呵……”
姜刺史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暗道这厮今日怎的这么奇怪,不想平时那般,纵然都是冷着一张脸,可到底还是敬他三分的。只是现如今,便是看了一眼他的眼神,都会忍不住颤栗起来,就像伽罗地狱的勾魂使者,莫名让人觉得森冷可怖。
然而,他还是壮着胆子道:“下官劝您还是早些出兵为好,毕竟这时日拖得越久,军心就越来越动摇,便是皇上那儿,也不太好交代啊!”正说着,便见赵桓赋拎着的长剑,竟突然直指他额心,顿时吓得面白无色,浑身僵硬。
赵桓赋挑了挑眉:“刀剑无眼,监军大人可要小心些为好。”
见赵桓赋移开了剑,姜刺史这才抚着胸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说道:“你、你太放肆了!竟然敢拿剑指着我!我可是皇上钦点的监军,皇上还赐我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你若敢出手伤我,定然惹得皇上大怒,届时你误了军情、延误战机的罪名,就能让你削爵降级!更何况还有不尊皇命违抗圣旨之罪,那可是足以灭九族的大罪!届时你那年幼的妹妹,也难逃一死了!”
“锵”的一声响,浑身充满戾气的赵桓赋持着长剑冷冷地指着姜刺史,幽深的眸子微微闪烁着红光,剑尖上缓缓蜿蜒着一道血迹,滴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艳丽的血花。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姜刺史,却满脸惊恐地抚着已经被利刃割破的喉咙,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斥责些什么,却唯有发出破风箱般嘎嘎的声音,片句不成语。
“砰——”姜刺史应声倒地,双目圆睁,敷在脖颈上的手无力地滑下,露出一道极细的割痕,刀口整齐划一,喷出的血液洒落了满地,却半点没沾到赵桓赋的身上。
林副将和虎子皆是神情漠然的看着这一幕,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似乎这一幕在他们看来非常合理。
赵桓赋随手扔了那长剑,看也没看一眼,就回到了主位上,拿起桌案上还未审阅完的公文,沉声道:“一会儿弄干净了,臭。”
林副将连忙上前行礼,铿锵道:“是!将军且放心便是,监军大人执意要出营散步,不料却被敌军一剑斩杀于马下,实在惋惜。”说着,他便悄悄抬头瞟向赵桓赋,原本以为会等到他的一声赞许,没想到却半点也没等到赵桓赋的回应,这才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转身招呼着虎子一起把姜刺史的尸身抬走。
帐中还充满着血腥味,赵桓赋越发觉得烦躁起来,抬手将堆得像座小山似得公文给推下案去,撇开头却看到那个装有密信的匣子,顿时双眼微眯,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方才送来的密信中说,已经找到阿瑶被丢弃的证据,对方恐怕很快就会得知阿瑶并没有死的信息,可是他却分身乏术!这该死的姜刺史又屡屡挑衅他的耐心,明知如今军中粮草不足,兵力涣散,还一味地催他出战!着实烦人的很!也不知道现在阿瑶到底有没有被他们找到,若是被他们找到可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获知了阿瑶的下落,都还没来得及与她相见,如今又要面临失去她的危险么?
赵桓赋不由烦躁地双手敷脸,使劲揉搓了一番,好让自己振作一些。如今监军已死,很多人都亲眼见他来过主帅营帐,与他不和的传言甚嚣尘上,这里耳目众多,知道他突然死了,定会有人快速将此事上报朝廷。恐怕过不了多久的安生日子,他又要被召回京师问罪。只愿林符生能快些将此事平息,也免得他日后还要亲自善后。
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只精致小巧的小弓弩,赵桓赋冰冷的眸子微微荡起一丝涟漪,伸手将弓弩抓起,细细抚摸着上面精细的纹路,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她的伤,好些了吗……
“报告将军!卑职林符生求见!”帐外突然响起林副将的声音,将陷入沉思中的赵桓赋唤醒。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手中的弓弩,将它放回原位,道:“进来吧。”
林符生随即应声而入,抱拳单膝跪地,神情庄重:“禀告将军,一切如沈公子所料,他们果然开始行动了,这是沈公子刚刚送来的飞鸽传信。”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掏出一节小竹管,打开机括,来回拧了三次,才打开盖子将里面一卷小小的纸条取出,恭谨地递给了赵桓赋。
将纸条展开后,赵桓赋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原来是关于前些日子那人派人前去应州府的事儿,这其中,竟然有李简在!想起李简,赵桓赋才恍然发觉,李简已经很长时间没来军营了。自从他受皇命来此戍边,而李简也被受封为副都指挥使,他们见面的次数就更多了。
只是,李简分明是被派去泾川的,为何会突然改道去了应州?他,到底意欲何为?
在信中,庆之提醒他要小心李简,却又没说明原因。李简跟了他十年了,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自小长大的手足之情,还有战场上共赴生死的同袍之义,他是不可能会有异心的!可是……庆之从来就不会无的放矢,若非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又何以如此提醒他小心李简?
只是,这到底是为何?
赵桓赋苦思无果,心中更是烦闷,索性转身拿了擎雷刀便出了营帐,命人请出战马,酣畅淋漓地策马扬鞭一番,也算放松一下心情。
与此同时,远在应州府和县的江诗蕴,也正陷入了无奈之中。
“凭什么啊!现在家里都已经有四个丫鬟了,我怎么就不能要一个?四个丫鬟诶!红叶专门伺候娘,那我没的说,娘毕竟身子骨弱,的确需要人伺候。可是茶翠呢?茶翠却给了这个只知道吃白饭的小丫头片子!现在好不容易又添了两个,凭什么都给蕴儿啊!我虽然没赚钱,可是我干了活呀!”江云艾气呼呼地瞪着江云芳,时不时拿眼瞟一下旁边正在做鬼脸的赵婉瑶,更是气得直翻白眼。
赵婉瑶得意地挑了挑眉:“偏不给你!就让你眼巴巴看着!哼!红竹和绿绛是特意买来照顾蕴儿姐姐的,你好手好脚又不用时常出门,要什么丫鬟啊!我看你啊就是想过过被人伺候的瘾,才闹着要配丫鬟的!”“你!”江云艾顿时瞪大了双眼,抿着嘴呼呼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顺了气,傲然道,“是又怎么样?既然都是蕴儿买下来的,那便是我们江家的丫鬟,你姓江吗?你有什么资格享受我家丫鬟的伺候?我要个丫鬟伺候自己又有什么不对的吗?反正也有两个,留一个伺候蕴儿不就成了吗?哪里还用得着那么多人伺候?”
听得这话,江云芳已然按捺不住,从椅子上站起身揪着江云艾的衣袖就往门外走去,冷声道:“你跟我出来再说!别吵着蕴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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