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整顿家风
江云芳当即沉下脸道：“艾儿，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身后站着这六个丫鬟是怎么回事？”
江云艾目光闪躲着，可随即想到自己也没什么错，于是便理直气壮道：“这个，这个，这不是当初你和娘都同意了的事吗？你还说你眼下很忙，无暇顾及家人，便让我买些丫鬟来伺候。”
江云芳恼怒道：“我是答应了买丫鬟，可没让你全都霸占着呀，你你你，你还一下买了六个，怎可一个都不分给薇儿和娘！”
江云艾心虚的扫了一眼江云薇和陈春燕，小声道：“是薇儿自己说不用了的，娘也说有红叶就够了。”
江云芳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也怪自己每日回来倒头就睡，根本没发现家里的异常，难怪今日，蕴儿会特意提到府里的用度问题，会如此不留情面的批评江云艾了，这艾儿简直太过分了。
江云芳沉声道：“艾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江云艾有些委屈，不甘心的站起来道：“你们一个个都发什么神经这么针对我，明明是你们都说了不需要了我才留着的，不过是多用了几个丫鬟嘛，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干嘛全都来指责我的不是。”
江云艾身后的丫鬟刚想出来阻止她说这些没头脑的话，可已经来不及了，该说不该说的，江云艾不管不顾的都一股脑儿说了。
江云芳当即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这些时日对江云艾的偏宠，换来的却是江云艾的这种毫不感恩的指责，和只顾着自己，没有丝关爱她人的自私之心。江诗蕴哼了声，道：“看吧，大姐，江云艾现下已经被这虚荣包装得失了头脑了，你也不必费心教导她，更不必为她这没有丝毫觉得廉耻的行为感到痛心。因为朽木难雕。她已经不再是当初小木屋那个会帮你挑水锄地的江云艾了。”
江云艾被江诗蕴这么说，只觉得又羞又恼，忍不住道：“你们就知道看不起我，大姐会管家，三妹会厨艺，四妹会赚钱，就我没本事，在这个家里被你们处处压制着，现下连我多用几个丫鬟都这么管着我，哼，我看我还是住回桃李村的破房子去罢了。”
江诗蕴知道她只是说说，是断舍不得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的，便幽幽道：“恐怕你连破房子都没得住，你忘了我们已经将破房子还给村里了？”
“你！”江云艾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原地直跺脚。
江诗蕴又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让江云艾的心里更加不爽了，江云艾身后的丫鬟用手推了推江云艾，江云艾都气的甩开了。
丫鬟在背后小声道：“二娘子，哭诉啊，哭诉。”
似乎察觉到了丫鬟的小动作，江诗蕴一记冷眼过来，无端让那丫鬟打了个寒颤。
江云艾这才听到丫鬟的话，立马换上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对着陈春燕嚎啕大哭道：“娘，娘，你看，蕴儿竟然这么说我，说我是朽木，难道我在你们眼中就这么不堪吗？”
那哭相十分难看，不一会儿脸上的妆都花了，本来就涂了不少的胭脂水粉，这下竟一下都糊在了脸上，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陈春燕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陈春燕道：“好了好了，艾儿，你先去洗把脸再好好说话可以吗？你看你这样子。”
江云艾却是不管，又凑近了陈春燕，拉着她的手，将那恶心得不得了的头埋进陈春燕的袖子里，边擦边哭诉道：“娘，都是您的女儿，您不可以偏心啊，蕴儿是赚了钱了，可还不是我在家中孝敬您，她可是天天都不着家的，您得为我评评理啊。”
众人已经被她恶心得不行，当即也没了说话的心思，陈春燕看着自己新做的衣裳被江云艾当抹布用作擦脸的那一大块，差点吐了出来。当即沉声道：“艾儿，还不快起来！”
江云艾却是不解其意，甚至还用她的衣袖撸了一把鼻涕，那撸鼻涕的声音直接让陈春燕头皮发麻，条件发射的一把推开了她。
江云艾冷不防一个不备，就被陈春燕推到了地上，屁股被摔得生疼，江云艾这下真的大哭起来，道：“娘，连你也嫌弃我！”
陈春燕慌忙道了声：“艾儿！”刚想去扶江云艾，就见自己伸出的袖子上那一堆堆惨不忍睹的印记，一阵恶心，再也忍不了的逃走了。江云艾见陈春燕就这么走了，当即不乐意的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边哭边埋怨道：“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呜呜。”
江云芳和江诗蕴面面相觑，江云艾都多大的人了，当着这么多丫鬟小厮的面还在地上耍无赖，还要不要脸面了，她们简直对江云艾无语到了极点。
江诗蕴冷声道：“还不将二娘子扶下去，给她整理整理。”
江云艾的丫鬟们也被江云艾的行为惊呆了，这才回过神来，匆匆朝她们行了个礼，手忙脚乱的将还瘫在地上哭的江云艾给拖走了。这场闹剧这才总算结束了。
好一会儿，等陈春燕重新换了身衣服了，江诗蕴和江云芳还在花厅等着。
江云芳先开了口，道：“娘，我和蕴儿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近些时日艾儿添的丫鬟下人给辞退了去。”陈春燕忙道：“这样不大好吧，这些丫鬟下人的买回来也没多久，那本钱还没赚够呢，方才艾儿还那个样子，要真把她的丫鬟都赶走她还不闹翻了天去。”
江诗蕴道：“娘，就因着您老惯着她，怕她闹，她才愈发的嚣张了，要再用那些下人，指不定江云艾明日就觉得自己能上天了，那门房小厮不就因着狗眼看人低不让我进自己的家门，才被我打发走了么。”
江云芳不知道这事，诧异道：“竟有这种事？”
陈春燕脸色僵了僵，她在家自然听到外头的动静了，红叶也将事情经过说与了她听，那门房小厮连江诗蕴都不认得，还狗仗人势的想把江诗蕴赶出去，这事确实是江云艾识人不清，那门房眼高于顶，她也无话可说。
江诗蕴点了点头，道：“那门房小厮可不就是个活例子，今儿遇上的是我，他那般仗势欺人还好说，若是明日得罪了什么贵人又当如何?到那时再来后悔为时晚矣。”
陈春燕却摇头道：“不会吧，哪有蕴儿你说的这么严重，不过是个门房小厮罢了。”
江诗蕴见陈春燕还在维护江云艾，顿时沉声道：“虽是门房小厮，却是主人家的门面，连门房都敢如此嚣张了，可见主人又有多大架子？这样一来，谁还敢上我们江家的门来？这事虽小，却是半分都马虎不得的。”
江云芳忙附和道：“对对，若是那门房真是这种德性，我们江家是万万留不得的，咱是正经人家，哪来的这么多心眼，可在别人眼中就不一样了，什么时候因着这门房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陈春燕这才低下头道：“你们说的也有理，可艾儿很喜欢那门房，还专程找我说了这事来着，现下就这么给赶走了，她只怕不开心。”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坚持无谓的固执呢？明明很多时候不该坚持的时候一直坚持，真需要她们坚持的时候却又无话可说，江诗蕴简直觉得自己完全说不通她们。
江诗蕴无奈道：“我不是反对艾儿买丫鬟，只是也得买些靠谱点的才好吧，要不是这些丫鬟背地里的捣鼓艾儿做尽各种事，咱家的吃穿用度哪用的了那么多？也就是娘你好糊弄。”
陈春燕听了这话，顿时心虚道：“也是，艾儿都是娘给惯坏了。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因此让她得了那眼高于顶的性子。可也是娘答应了她买丫鬟的事，终归是娘有言在先她才会那般肆意妄为，娘也有错，要不，你给她留下两个吧？”
听得这话，陈春燕也算让步了，江云芳看向江诗蕴，目光里一丝恳求的意味。
江诗蕴叹了口气，陈春燕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还指责陈春燕对江云艾的维护吗？江诗蕴无法，道：“一个，不能再多了。她那性子真该改改了。”陈春燕脸色一喜，忙点点头道：“一个便一个吧，也够用了。一个月一百多两的用度，啧啧，是该裁些那些不干事的人和没必要的支出了。”
虽然之前惯着江云艾，让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以下添了这么多人陈春燕又不管账，自然不知道用了多少钱，可江诗蕴一说，她也觉得养着这么多人，可真正得用的都没几个，全用作江云艾撑门面了，真是十分没必要。
江诗蕴道：“那好，娘同意了，我明日便将这些闲着的人都遣散了。”
陈春燕点点头，道：“为娘想想从前的日子，那时候的一百两想也不敢想，如今却一个月就没了，眼下咱吃穿不愁的，可还有许多人吃不上饭呢，这么多用度都浪费在那些不需要的人和事务上，实在罪过。”
江诗蕴这才笑道：“娘能这样想，我很高兴。”陈春燕又道：“之前你说什么……对，要建慈安堂的事，娘亲十分支持。”
江诗蕴惊喜道：“娘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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