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这几天都感觉有人在跟踪她,暗处似有一双阴暗的眼睛在觊觎她,令她觉得毛骨悚然的。
迟非晚住的是学区房,平时不住学校。
这天晚自习,学校突然毫无征兆的停电了。
停电便意味着不用上晚自习,周围同学都是兴奋尖叫。
很快,学校便发了通知,不用上晚自习,可以自行回宿舍。
迟非晚收拾了课本背上书包回家,不仅学校停电,连在学校的那个区域都停电了。
外面黑漆漆一片,迟非晚叫了自家司机过来接她。
双闪灯亮起,一辆低奢豪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看车牌号,是自己家司机的车,迟非晚没有犹豫便上车了。
车后排没开灯,雾蒙蒙的昏暗,迟非晚关上车门,将书包丢到一边去,后背靠入座位上,吩咐道,“开车吧。”
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没有应声,只是安静的启动车子,他的脸庞、身影都沉溺在了暗影中,显得隐隐绰绰的。
车内播放着悠扬的音乐声,迟非晚靠着靠着便感到了困意,眼睛缓缓阖上,睡意渐浓。
车子开得平稳,迟非晚悠悠的睡了过去。
睡得极沉,呼吸声绵长均匀。
翌日清晨。
迟非晚醒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白花花的天花板,脑子意识浑浑噩噩,她眸中满是茫然。
秀眉轻蹙了下,迟非晚脑子迟钝的运转。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在车上睡着了,之后的事情便不记得了。
而现在,她居然睡在自己的卧室里、自己的大床上。
迟非晚对此没有多想,从床上坐起来,动作间牵扯了下,腿间传来稍稍的不适感。
对此,迟非晚也没有太在意。
她从床上下来,去到浴室,在盥洗台上洗漱,面前的镜子倒映着她此刻的样子。
嘴巴里是白色的泡沫,迟非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倏地,她蹙眉,因为她不经意的瞥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有几道红痕。
像极了吻痕。
迟非晚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迅速的吐掉泡沫,含清水洗漱干净,放下牙刷和漱口杯,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扯过面巾擦干脸上的水渍。
她抬起手,摸了摸那几道红痕,按压下去并没有疼痛感。
跟镜子里的自己对上视线,迟非晚心中的不安和恐惧钻了出来。
迟非晚将睡衣往下扯了扯,发现下面的部位也遍布红痕。
她的手指开始有些颤抖,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紧接着,迟非晚迅速的脱掉了身上的睡衣,上半身裸露出来。
镜子里,她的上半身全是……暧昧的吻痕。
迟非晚手指慌乱的蜷缩在一起。
她被..了。
是谁……
迟非晚冲出了浴室,拿起手机给自家司机打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被接通。
“是你昨晚来接我的吗?”
“小姐,你昨晚不是说跟朋友的车,不用我接吗?”
迟非晚有些崩溃,“我什么时候说了?”
“昨天晚上啊,我当时赶到了你的学校,你突然发消息给我,跟我说你跟朋友的车了,叫我回去。”
迟非晚浑身血液凝固。
司机回去了,那她昨晚上的车是……
脑子里当即便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傅砚修。
手机那边没说话,司机再次出声道,“小姐,怎么了?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迟非晚吞咽了下口水,嗓音艰涩,“没事。”
说完,迟非晚挂断电话赶去了医院打艾滋病阻断剂。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出医院的时候,迟非晚在门口“偶遇”到傅砚修,她冲到了傅砚修的面前挡住了他。
迟非晚瞪圆了眼睛,凛冽的质问道,“傅砚修是不是你?”
傅砚修轻轻的蹙了下眉,疑惑道,“什么是不是我?你在说什么?”
“昨晚。”迟非晚咬牙吐出两字。
傅砚修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易捕捉的兴致和恶意,问道,“昨晚怎么了?”
瞪着面前的男人,迟非晚两片嘴唇无法合拢,微微颤抖着。
“昨晚是不是你..了我?”
“qf?”傅砚修的眉心敛得更紧了。
“我?我昨天根本没见过你。”
“你遇到变态了?”傅砚修的语气带上了淡淡的担忧。
“报警了吗?”
迟非晚声量生气的拔高,“你少在这里装!”
傅砚修语气无辜,“我装什么,不是我做的。”
“你有证据吗?”
迟非晚一噎。
没有。
她的身体是干干净净的,只是身上残留着一时半会儿无法消退的吻痕。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别给我扣这么大的罪名。”
迟非晚胸口起伏,冷白脖子上的血管鼓起。
没有证据,她拿他无可奈何。
“好歹我们同床共枕过,我带你去报警。”傅砚修牵起了迟非晚的手。
肌肤相碰的那一瞬间,迟非晚觉得从触碰点蔓延出一股恶心感,像极了无数蚂蚁在肌肤上攀爬啃咬。
反激反应的甩开了傅砚修的手,反手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傅砚修的脸被扇到偏到一边,傅砚修神情微怔。
迟非晚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很冷,“傅砚修你给我等着。”
说完,迟非晚大步从傅砚修身侧走过,带起了一阵冷风。
傅砚修舌尖抵了抵后牙槽,他回神转头看,晦涩的目光攫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眸中乍现阴险的暗芒。
因为昨晚停电了,迟非晚住的学区房正好也在停电范围内,所以她查不到监控,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迟非晚报警了。
警察出警前来调查,细致的调查过迟非晚住的房子的每一处,都找不到任何有男人进来过的痕迹。
这件事情只好不了了之。
……
时间过了一个月。
那道藏在暗处的视线再次落到了迟非晚的身上,挥之不去的,伴着阴冷。
第六感很强,那道视线再次出现的时候,迟非晚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
晚上,有个朋友举办了生日宴会,迟非晚去参加了。
在宴会上,有一个男生脸红着问了迟非晚的微信,迟非晚没拒绝便给了。
墙角的暗处闪动着一个小红点。
那小红点正对着迟非晚的那个方向。
迟非晚稍一抬眸,便不经意的对上了那个小红点。
红色的光芒闪入眼帘。
迟非晚一瞬间感到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监控里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迟非晚有这个感觉。
迟非晚脸上表情未变,只是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散场后已经很晚了。
迟非晚还是打了自家司机电话,喊她来接自己。
一辆车身流畅、纯黑色系的豪车停在她的面前。
车牌号、车型跟自家司机开的车一模一样。
迟非晚上车了,坐在了车后排上,关上车门,淡淡的扫了眼前面,“开车吧。”
“好的,小姐。”这次,司机应声了。
在宴会上,迟非晚喝了点酒,车内空间萦绕入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迟非晚靠在座位背上,纤细手指上握着手机在玩。
车后排没开灯,手机的光亮照在了她的脸上。
傅砚修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往中央后视镜扫了眼,便瞥到了少女像是犯困了打哈欠。
揉了揉眼睛后,迟非晚放下了手机,手肘撑在车窗上,单手支着下巴,眼睛半阖着。
没多久,迟非晚的眼睛便完全阖上了,像是睡了过去。
车内很安静,只是迟非晚绵长的呼吸声。
车子行驶平稳。
良久,车子停了下来。
驾驶位上的男人动了,他下车,绕过车头,伸手打开后排车门,弯腰探入上半身将睡着的迟非晚抱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味道飘入鼻腔。
是傅砚修。
傅砚修抱回迟非晚的家。
门外,他用迟非晚的手指摁在了指纹上。
叮的一声,门解锁打开。
傅砚修进去后用脚把门踢上了,来到卧室,将迟非晚放到床上。
从包里翻出她的手指,同样是用她的手解锁了指纹进入,来到微信,傅砚修将迟非晚刚才加的那个男生的微信删掉。
放下手机看向迟非晚的时候,傅砚修瞳孔微缩。
因为迟非晚正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在看着他。
冰冷刺骨。
像在看一个死物。
“傅砚修,我就知道是你。”
傅砚修脸上那抹惊讶很快被玩味取代,他直勾勾盯着迟非晚。
“晚晚好聪明。”
“被发现了,那我也不装了。”
迟非晚愤怒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舍不得你啊宝贝。”傅砚修欺身过来。
无形的压迫感随之散开。
迟非晚慌乱后缩,尖叫出声,“傅砚修你不要过来!”
傅砚修没听,反而愈靠愈近,修长手指抚摸过迟非晚的脸侧,“知道是我,还让我跟你回家。”
“宝贝,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
“变态!神经病!”迟非晚怒骂。
床头桌上放着一把水果刀。
迟非晚慌乱夺过。
尖锐锋利的刀刃对向傅砚修。
“你要是敢碰我,我会弄死你!”迟非晚威胁道。
傅砚修没再靠近,“晚晚别这样好吗,我不碰你了。”
他举起双手在空中作投降姿态。
迟非晚不安的滚动了喉咙,眸光闪烁,听到傅砚修的话,她神经松懈了一下。
就趁着这个时候,傅砚修夺过了迟非晚手上的水果刀。
“晚晚,你太大意了。”傅砚修得逞轻笑,晃了晃手中的水果刀。
“把衣服脱了。”他把玩了下手中的水果刀,将刀刃那端对向迟非晚。
迟非晚眼含警觉,没有动。
“你是要我亲自动手吗?”傅砚修的眼神变冷。
迟非晚被逼无奈,绝望的低下头,颤抖的手指一颗一颗的解开上衣扣子,雪白细腻的肌肤裸露出来。
她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衣服也变得凌乱。
傅砚修眼底浮现欲色。
“给我生个孩子晚晚。”
“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生尼玛的。迟非晚在心里怒骂。
迟非晚的手倏地顿住,嗓音带上哭腔,“解不开……”
傅砚修闻声看向那处,挑了挑眉,“没关系,我帮你。”
他靠近。
忽地,迟非晚抓上了傅砚修握着水果刀的那只手手腕。
掌心用力。
将他手上的刀狠狠的捅向自己的腹部。
鲜血瞬间溢了出来。
傅砚修瞳孔剧烈收缩,想要抽出手,但迟非晚的手紧紧的攥着他。
震惊的低吼出来,“迟非晚你干什么?!”
迟非晚抬了抬眼帘,对上傅砚修慌乱的瞳孔,嘴角弧度放大。
阴冷、兴奋。
砰的一声巨响,卧室门被人从外踹开。
一大群人冲了进来,有警察、有记者。
迟非晚哭叫出声,“救命!救救我!”
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手指指着傅砚修,“他要杀掉我!还要qf我!”
咔擦咔嚓声响响起。
还有现场直播的。
傅家在京城算个有权势的豪门,有证据不一定能把傅砚修送回监狱,但如果闹出丑闻,公开在大众眼前。傅家蒙羞,傅砚修会变成弃子。
这件事情很快在网络上传开,傅氏集团股票大跌,傅氏掌权人对外与傅砚修断绝关系。
傅砚修以qj、杀人未遂、囚禁罪名入狱。
因为迟非晚自己给自己扣上了脚铐,当时双脚藏在被子下,傅砚修并未发现,迟非晚一口咬定是傅砚修囚禁的她。
……
看到新闻,沈稚颜担心迟非晚的情况,便主动约迟非晚。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厅中。
没有精神萎靡,沈稚颜看到的是迟非晚乐观积极的样子。
她笑意盈盈对沈稚颜说,“颜宝,我是不是很厉害!我亲手把傅砚修送入监狱了!”
沈稚颜看向迟非晚的眼神里带着开心和心疼,替迟非晚开心,心疼迟非晚,但心疼居多。
沈稚颜张开手臂抱住了迟非晚,嗓音温柔,“好厉害呀晚晚。”
“晚晚真厉害。”
迟非晚笑了,眸中似沁出了泪花。
脑海中闪过傅砚修穿囚服的身影。
这一刻,迟非晚突然想起几年前傅砚修穿着蓝白校服的样子,他肌肤白皙,脸上是灿烂阳光的笑容。
她是一个非常慢热的人。
傅砚修坚持追了她整整一年,她才答应跟傅砚修在一起的。
傅砚修对她很好,会照顾她所有的小情绪。
直到,傅砚修第一次出轨了。
小三蹬鼻子上脸,舞到她面前,迟非晚不信,直到她亲自把两人抓奸在床。
当时,沈稚颜便劝分了,但她不舍得,再加上傅砚修哭着求她原谅,说他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便保证以后不会了,还买了东西哄她。
迟非晚心软原谅他了。
出轨这事有第一次,以后便有无数次。
沈稚颜一直劝分,但迟非晚一直不舍得,她怀念过去。
当时沈稚颜还叹气调侃,“他时好时坏,你边哭边爱。”
对此,迟非晚不否决。
后来傅砚修为了别的女人打她,那一刻,迟非晚死心了。
真心瞬息万变。
两个多小时后,谢宴过来了。
“宝宝。”谢宴喊。
沈稚颜闻声看过去,见到了谢宴,“怎么这么早过来?”
谢宴坐在了沈稚颜的旁边,“想你了宝宝。”
他一坐下来便是去拉沈稚颜的手。
沈稚颜拍掉谢宴伸过来的手,侧头刮了他一眼,眼含警惕。
谢宴收回手,咳了声,“你们聊,我去买单。”他起身。
买完单后,谢宴找了另一个位置坐,没再过来沈稚颜那边。
他在等沈稚颜和迟非晚聊完。
没过多久,沈稚颜起身,见状,谢宴也跟着动了。
长腿迈开走过来。
熟练的拿过沈稚颜的包,“聊完了?”
沈稚颜嗯了声。
“那回家吧。”
“好。”
沈稚颜跟迟非晚说拜拜后便和谢宴离开了。
谢宴手臂揽着沈稚颜的肩膀走,低头凑近她,跟她说话,“好想你啊宝宝。”
“趁机亲一口。”他飞快的在沈稚颜的脸侧亲了一口。
“几个小时前我们不是见过吗?”
“那也想,没有你的日子,度秒如年。”
“那我要多晾你几千秒,让你难受一下。”
“不要啊宝宝,你跟迟非晚聊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跟我多聊聊了?”
“不跟。”
谢宴切了声,贴近女孩耳畔,“没关系,晚上我在床上自己讨。”
“你别喊我停,我又不是闹钟,怎么能停就停呢。”
沈稚颜一脚踹过去。
瓷实的踹在了谢宴的小腿上,谢宴被踹,不怒反笑,一条手臂搭在沈稚颜的肩膀上,将人扣得更紧在怀里,笑得讨好道歉,“错了错了宝宝。”
“在外面呢,给我留一丁点儿面子嘛。”
还坐在位置上的迟非晚看着两人,虽然听不清他们两人在说什么,但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幸福的气息,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笑着笑着,迟非晚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自己的恋爱谈得稀巴烂。
但很快,迟非晚的眼神又唤起了光亮。
人生,不仅仅只有爱情。
一束阳光从外面打斜透过玻璃窗进来,正好打在了迟非晚身上。
迟非晚回头看,阳光耀眼璀璨,她没有抬手挡,任由阳光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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