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心之所往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扇窗，打开是尘世烟火，关上是云水禅心。塘州雨巷的偶遇就仿佛春天的草在王玮心底疯狂地生长。
最深的孤独，是你明知道自己的渴望，却得对它装聋作哑。王玮记不清楚在那本杂志看过这样的话：他忽然再想读一读那篇文章，看看能否对自己心潮起伏做出英明指导。
神经质地翻找自己收藏的杂志，甚至不讲缘由地强行搜出宿舍室友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黄品珍藏一一过筛。
其实，一句心灵鸡汤当不了灵丹妙药，找到能怎么样。道理心中了然，但循环往复的心恋病态无药可救。女生从那走到哪去？路过的巧遇还是必经之路？为谁送伞？男朋友？雨天气温很低女孩淌水会不会感冒？
暑假姗姗来迟。给母亲打个电话谎称去同学家乡游玩要迟几天就回家。母亲略感意外。
“不是说好了暑假要和任雨桐一起去京都玩吗？”
任雨桐是王玮家老邻居任叔叔的女孩，在医科大学读临床医学专业。王玮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熟稔，上大学时俩人基本确定恋爱关系。
“嗯，那什么？回来再说。”
一点小心思摆不上桌面，只能吞吞吐吐，含含糊糊一带而过。
七月的塘州游人如织，老街上不时有旅游团招摇过市。老街是当地人的称谓，其实老街学名叫府衙前街。因旧时塘州知府设立于此故而得名。依稀记得老街上有条胡同转进去是府衙后街。后街走到尽头横接一条叫玉笛巷的胡同便是巧遇女孩的地方。按图索骥他很顺利找到那条僻静幽深的小巷。
故地重游，心中难掩兴奋。仔细在巷子寻找记忆。这个屋檐下避雨，那个巷口走出女孩，举一把红花油纸伞像传说中的仙女，雨雾环绕踏水而来。
慢慢的王玮眼中泛化出一副景像。窄窄的雨巷走来一对男女，是他和那位女孩。俩人甜蜜地牵着手，同打一把油纸伞，不管外面的世界风吹雨打，只管将身体忘情地依偎在伞下卿卿我我。
把自己安放在故事里，独享编织美梦的快乐。王玮心旷神怡之际忽听喊声。
“喂，喂，干什么的？”
两位阿婆声音仓老却带着严厉。王玮心生不悦但还是礼貌地让到一边。阿婆们快走到他跟前竟然停住了脚，两位老者异样的目光锲而不舍逼视着他。。
“我很特别吗？”
王玮脑子狐疑地自我打量！双肩包，t恤，牛仔裤，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再一抬眼突然发现两位阿婆带着红袖标，王玮咧咧嘴哭笑不得。感情把我当观风踩道的窃贼了！
塘州方言形成于晋朝，在唐代得到全面发展，塘州语系参入多种方言外人听起来基本就和听外语差不多晦涩难懂。两位老人鼻腔重操着半土白的普通话这让双方的对话错进错出误会不小。
眼见老人态度严厉起来，事态朝“扭送”的方向发展，不得已王玮转身想走，不料老人不依不饶伸手将他拦下。
为来塘州辜负了女友旅游的期待，心中早有亏欠。现跑到塘州若弄出点事来那可难以交代。想到此王玮推开阿婆夺路而逃。
“抓坏人啊！”“抓小偷啊！”
尽职尽责的阿婆见王玮蛮不讲理地冲关急忙呼喊起来。
窄窄的巷道曲里拐弯王玮分辨出东西南北，慌不择路跑了一圈居然又绕了回来。正在他气喘吁吁准备另选道路的时候几个青壮年堵住巷口将他擒获。
两位阿婆颠颠地跑过来。
“快去找棵绳头将这小偷捆起来送派出所。”
“看他在巷子里转悠好久就是不走！不知看上谁家东西了？”
巡逻的阿婆说的认真，旁边有个胖后生信以为真便串门入户去讨要绳索。
看见人群中有中年人和小伙子王玮赶忙申辩。
“我不是小偷，是大学生，学建筑的来写生画过小巷的建筑。不信大家可以到街口问问转角饭店的老板，两个月前来写生还是他指的路。”
“嗨，我还以为真是小偷呢，误会误会。”
现今社会大家亦多知书达理，这是古城来寻觅古韵题材的学生很多，既无真凭实据大伙道了歉意便逐渐散去。
巷口，王玮在一个杂货铺买了杯茶水压压惊！
南柯一梦的心情随着两位阿婆的误会荡然无存。打道回府有些不甘心，可是再去守株待兔心中又有些忐忑。
拿不定注意幽幽沿铺面向前走。老街多骑楼，上楼下廊。楼上住人或储备商品。楼下商铺，廊下遮风避雨过行人。这是一种连廊连柱的立面统一的商铺结构形式，中西合璧独具风貌。骑楼下小商铺排排挨着商品琳琅满目，可王玮却无心观看。走到街心广场发现有人摆地摊素描画肖像，一张30元。摆个摊素描画像也算正经有事做。如此可省却严肃认真街道巡逻的老阿婆们的盘寻问佶。
巷口，杂货店门前，位置好，小巷中进出的人一览无余。购置了简单的画架，画纸，小板凳，地摊画像有模有样开张了。
远亲不如近邻。一周下来王玮和杂货店的老板熟悉了。
“小伙子不是我说你，画像在这没生意。画像得找旅游中心人多的地方赚游客钱。咱这进出都是街坊邻居不会没事要你帮助画像的。”
老板买卖人事事通达。
“没事，大爷，我不为赚钱，为了等人。”
透露心事脸有些微微的红。
“哦，等人。我说嘛！你也不像挣钱的主。”
老板以自己的阅历做着判断。日子在充满期待的时候溜得很快，五天只是一转眼。暑期没回家生活费已经见底，翻了所有的口袋与背包的犄角旮旯，红彤彤的大票屈指可数。
办法有两个，一是打道回府。二是换旅馆，降低生活标准。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下午王玮从大马路上的宾馆挪到里弄私人小旅店。
一分钱一分货。私人旅店在巷子深处，小院砖木二楼，木梯在悬廊外，旅客上楼旧木梯总会发出痛苦的吱吱响声。南方气候潮湿，房间有潮湿的霉气。刚换的旅馆睡不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乌黑的洇迹发呆。
忽然有敲门声。
“谁啊？”
“服务员。”
懒懒地开门，迎面有猝不及防的肉体带着肥腻的气味砸过来，尚未从惊慌失措中反应重重的身体已将他扑倒，女人扯开半边奶子杀猪般地叫。
“耍流氓！”
“啪啪。”
肥胖的巴掌追着喊声毫不客气扇在惊慌失措的脸颊，生猛地疼，眼冒金星，头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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