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消息
雨停了，阳光从云层后面钻出来笑眯眯看着水滋滋的塘州古街道。避雨人们慢慢从屋檐下走出来，街面逐渐恢复了热闹与喧哗。
身上的T恤是湿的，贴在身上扯不开。两个女生路过叽叽喳喳交头接耳。
“傻子吧，站在雨里也不知道去骑楼下躲躲？”
“不像！眼珠子溜溜转。”
误解，想笑，索性恶作剧。甩头做个很娘的捋头发动作，兰花指不标准却够二。
“神经病来了。”动作无声样子吓人，女生惊呼携手便跑。
目光从吓跑的女生身上收回，心情也随目光回落。
晚霞映红了天边，艳丽的样子令人遐想。种种迹象表面这附近与送伞女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再下雨的时候便可以在小巷或者教堂遇见她。只是学校快开学了，有什么办法能更快？
进货的林老板该回商店了吧？塘州这是他唯一可以商量与依靠的力量。
“两种可能，一种她本人信奉基督。另一种为信教的亲人送伞。”
摊开画王玮仔仔细细描述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脸上是兴奋状，言辞凿凿。
“有人说：当你爱上某个身影的时候，就意味着一段恋情的开始。”
爱情哲理不知老板听得懂，听不懂？反正王玮抑制不住地想将积攒多日的心语恣意倾泻。
“每个生命中都有那么一个人，我们前世错过，今世找了又找。”林老板虽然保持缄默但目光是肯定的，看着女孩肖像图时常也会用语气加以肯定。
塘州地方并不大，热闹的地方无非西街东街，府衙街。画中的女孩林富贵怎么看都觉得在那见过。生意人心思活络，他感到派出所李警官不肯帮王玮找寻女孩恐怕其中有奥妙。
“李经理你说我说的对吗？”
“哦，对！”
这两句回应明显带着敷衍，林老板有自己的想法。
“我明天准备拿着画在教堂和上次与她相遇的地方请人辨别，我就不信如此玉洁冰清绝世美丽的女生街坊会不知道。”
说到做到，第二天王玮坚持站在巷口开始原始的找人办法。
时间像兔子尾巴，两天，三天，一晃而过。笑容开始暗淡，目光中的自信也想流沙一点一点消失。
时间不对还是有什么偏差？难道真是天上的仙女非要在雨天才下凡帮人送伞？
情绪如潮汐一浪一浪地回落。酒是好东西，可以麻痹神经也能迷幻出希望。地瓜酒当地特产，找杂货铺老板倾诉衷肠。
“该走了，今天往学校打了个电话，同学们说已经开始选课程了。”
“回去吧，满世界找个无名无姓的女生不容易。”
“嗨，心有不甘啊！若说感动上帝，我来来回回也跑了多次。若手段单一不容易相遇，我也屡次改进。怎么就不行呢？难道那天看错了？怎么就再也遇不上呢？”
心情沮丧端碗的架势看的出来。大碗与林富贵的茶杯碰了一下，声音青清脆。
“老林你说刘备三顾茅庐不容易，我是不是比刘备还不容易！”
“反正以一个旁人的观点来看，你还是年轻。”
“怎么呢？”
“不就是人家姑娘借你把伞遮雨麽？何必小题大做。咱说找到那个姑娘你准备怎样？你不是说你有个女朋友，女朋友现在为了给你送物品还跑你学校去了。”
“也怨我，心急火燎跑来塘州将返校的用品忘家里了。”
问题尖锐，王玮没醉，低下头含糊了林老板的主题。
“我看你的女朋友不错！找不到你人家还亲自把你的用品送到学校。你真该好好待人家。”
“嗨，另有用心。那不是探我在不在学校吗。”
“我比你大十几岁，也算见过些世面。说句心里话，开始我并不赞成你这种做法，我知道你对那天送伞的女孩有好感！但你对她什么都不了解，这么做实在有些儿戏。”
浪漫的情怀凭的是年轻的热烈，非要矫情出真章王玮为难地垂下了头。
“不管怎样我也曾经年轻过，知道年轻时做事有些根本没道理，完全依据心情来。这两天看你愁眉苦脸我也有些同情，我也不分青红皂白帮你一次。”
“真的！那我得好好敬你老一杯！此情此意我必当终身铭记。”
人熟是一宝，杂货店的老板果然没有食言。两日后老板兴冲冲告诉王玮。
“找到了。”
上官文燕一个美到沁人心腑无比缱绻的名字不啻一声春雷响在王玮耳畔。
“这名字太熟悉了，分明是前世的记忆！我知道她一定在生我的气，才在我们邂逅时假装不认识。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一定在前世走过奈何桥的时候不小心喝了那碗孟婆汤，才让我们隔着山水在风里寻找，在漆黑的夜里彼此呼唤，却在雨中相遇时擦肩而过。”
王玮瞬间像孩童一般亢奋，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红花油纸伞，女孩，修道院，画像。线索都有到教堂一问熟人，信息全对。”
王玮有点忘情，全然不顾老板还在叙述。
“见到她，我要向她保证若有来生，再也不喝那碗丧失记忆的孟婆汤。那样就能使所有轩窗低眉，落雨成诗的记忆安然无恙，让我在来世的红尘路上轻易地找到她，让幸福与快乐从她惊讶的眼神跳出！”
“你先别急着高兴就把她当做梦中情人。”
林富贵及时给兴高采烈忘乎所以的王玮泼了一盆冷水。觉察自己失态赶忙表示。
“我有点兴奋过度，我冷静我冷静。”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朝思暮想的事一下立刻让他安之若素确有些勉为其难。没等林老板往下说王玮又迫不及待地问？
“叫文燕的女生住附近吗？能联系和她见面吗？”
林老板笑了，眼角稀疏的皱纹尽情地绽放。
“后生啊要稳重咧。凡事莫慌！”
“好好，你说我慢慢听！”
“女孩在外地上大学，目前回大学了不在塘州。”
“啊！我说怎么再也遇不见了。”
“嗯…。”
林老板望着王玮语气拖延仿佛有什么不妥难以言说。“她结婚成家了。”
“那倒没有。”
“哦，那就好。”听林老板说女孩未婚，王玮竟然有些轻松地颔首点头。
“不过有男朋友。”
“哦，那没关系。只要没结婚就好。”
王玮依然是一副忘乎所以的得意，他未听出林老板沉吟背后的担忧。
“这样吧，你先回学校上学，学生以学为主。别因为其它旁骛影响了学业。”
林老板口风的转变让王玮摸不着头脑。林老板平时也很随意怎么一下和父母一样正了八经起来？
“林老板的意思？”
“听说我们街坊说女孩的男朋友蛮有家庭背景的。咱们是为了感谢女孩！不希望影响人家的生活对吧。我觉得你先回去，等女孩回塘州我去请我们街坊悄悄问一下人家女孩愿意不愿意与你见面？如果肯见那我再通知你！怎么样？”
“他男朋友是什么样人物？怎么感觉老板怕怕的！”
“哈哈，怕当然不会。我是觉得挺美好的事，和谐处理，别尽顾了自己伤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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