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缘分天注定
聚贤山庄，江湖主题的饭店。门外大红灯笼，三角酒旗。门里实木方桌，木质高椅。店小二头扎束冠，身穿枣黄掩怀疙瘩扣长衫，腰束英雄带，足蹬方口千层底功夫鞋。食客进门均称大侠颇有英雄不问来处聚义便是朋友之风范。墙上一排醒目标语：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王玮曾和上官文燕来过。记得当时俩人点的菜单：玉女心经（糖拌银耳），叫花鸡，群英会（清蒸虾），隔山打牛（铁板牛肉），铁头功（鱼头豆腐汤），聚义酒。
原处落坐，酒呷了几口眼圈便红了，端起酒器仰头一饮而尽，再饮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不一刻高声喊道。
“小二拿酒来。”
分明是买醉，小二小声状告庄主。
“一个人，两坛酒了。”
庄主过来劝，认得，曾和一位貌美如花的女侠一起来的记忆深刻。
“大侠，山庄规矩三碗不过岗。”
“李白斗酒诗百篇，一醉方休。”
拗不过，经理吩咐小二。
“再给他一坛，掺水不用记账。”
张涛没有食言，他拿来了王玮凝结爱意心血送给上官文燕的三张工笔画。
“你的画完璧归赵。”
爱情世界瞬间崩塌，王玮已经不记得那一刻是怎样过来的，因为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所有的爱与寄托，努力与付出都随交还的画烟消云散。彻底沉沦。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翻开折皱的时光，那些心语依旧深情。只是心底不得不委屈地寻找一个凄美的角落安置孤独感伤的自我。
隔窗，小二一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呼喊令人有别离的伤感。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王玮醉了，醉的一往情深。
老板担心惹麻烦！打了110，叫了120。
李队的管片。边进屋查看边听老板叙述。桌上摆着画，桌底摔碎的碗，桌边酩酊大醉的人。摇摇神志不清。
“先送医院吧。饭庄先垫付药费。”商量的口吻语气坚定不容拒绝。半夜回家，妻子谢诗颖依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还在等。
“怎么这么晚回来？”
“出警了，有人喝醉送你们医院了。”
“酒鬼啊！”谢诗颖呈现厌恶的表情。
“那倒不是，失恋了。”
“哦。”夜深，不再问准备睡觉。
“你明天上午能去送个早点吗？”
“有事吗？”
“那个年轻人酒精中毒很深，估计明天还得在医院输液。他一个人在塘州没有亲戚，你有空去帮助买个早点什么的表现一下塘州人民医生的爱心！”
“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平时不让我过问所里的事，今天怎么要我帮忙了？”
妻子已躺下，听李队一说惊奇的又坐了起来。
“你去就知道了。”
“为什么我去了就知道了？”妻子不解傻傻地追问？
“女生比较喜欢八卦新闻。”李队幽默了一下。
“去。谁喜欢八卦。是帮助你们派出所收拾烂摊子。”
“到那你就不这么想了。”
李队藏了话头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二天，病房。王玮已经醒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大病初愈的样子。
“我叫谢诗颖，李队的爱人，医院的行政人员。李队让我给你送份早点来。”
床边床柜上摊着几幅画，谢诗颖看了一眼很扎心！画面上竟连绵不断重复写着四个字“上官文燕。”
很精致的画，男女，小巷，纸伞，雨中邂逅。心一软泪涌上来，谢诗颖不好意思地扭过身曲悄悄地抹抹眼角。
流传大街小巷的浪漫求爱谢诗颖早有耳闻，只是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丈夫其实萌生同情，只是身为警察不便来，所以遮遮掩掩让她来照顾。
“原来这家伙不仅会板脸训人，情感也蛮丰富的。”
“我们爱人说过你的事。你也别太难过了，现在姑娘现实的很！”“不怨她，是我不够优秀。”
“嗨，真是情种，这个时候还替她说话。”谢诗颖被悲情笼罩她不知该怎样劝他。
“想请姐姐帮个忙可以吗！”
“帮什么忙？”
“同学们都开始实习了我还没回家，家里应该急翻天了。”
王玮眼睛望向窗外，忧郁的声音蕴藏着万千的不舍。
“出院我就该回去了。”
“哦。”
“她有个姐姐叫上官文玲听说在市里某个医院做实习医生，我想你们都是同行比较好打听？我想在走之前最后见她一面。不知能否找到她姐姐传达这层意思。”
王玮的眼中含着一份伤感让谢诗颖无法拒绝。
“我不会打扰她！哪怕不说话远远看看也行。”
谁的泪水卑微了记忆？谁的等待苍老了流年，谁为谁付出了天涯，谁为谁荒了青春。
女人心软王玮没说完，谢诗颖已忍不住伤情转过脸去背对着他。“你放心这个忙我一定帮。”
茶馆的角落王玮面容憔悴而落寞，蓬松且有些卷曲的头发有些马瘦毛长的茁壮成长，脸颊虽然做了剃须却残留着参差的胡茬，似乎神情还有丝恍惚。
上官文玲坐在王玮对面，表情为难地解释。
“我真的很难帮你！文燕名义进驻筹备组，实则是被限制了某些自由的人，无论在那全有人陪同，很难单独出来。我也无法断定你说的暂时不见是不是文燕的想法？
文燕是个善良的女孩，从小就不会拒绝人。在读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放学正赶上天空下起瓢泼大雨。高德强等几位淘气男孩将书包塞给她，然后他们冲到雨中兴奋地打着水仗跑回家。一个小人儿披着小雨衣抱着几个沉重的书包如何能在暴雨中挪开步子。就那般为难她也没用拒绝。大雨滂沱，行人一个一个过去，天色渐晚，只有她站在路边哭鼻子。后来幸亏有位接孩子家长路过，看一个小孩披着雨衣站在暴雨中不动，走过去一问才知道走不了了。
其实文燕对你自始至终有亏欠还债的心理。那是一种不忍拒绝的善意，这事一直被我父母责难。当然，你也别怪老人。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特别是女孩，家里都希望她遇到个好男友，嫁个好丈夫，生活富足衣食无忧。”
“没有，没有。是我不好！我不怨长辈。是我把爱的事想简单了。”
停了一会，稳定一下情绪王玮说。
“近来一直往塘州跑也没好好读书，挂了好几门课，差点毕业不了。”
说完露出年轻羞涩的笑。“这次走可能要好几年不能来了。”
“为什么？”
“家里正帮助办留学申请，我想出国深造再补救一下。”“哦，那还有什么需要我转告文燕的吗？”
“如果可以请将这个交给文燕。”
一张A4打印纸折叠成块，打开是一副简笔画。一条轮船迎着阳光劈风斩浪像遥远的彼岸行驶。奇怪的是右下角有一行美术字，缘分天注定。
远处有忧伤的音乐穿过窗棂，仿佛在述说那片纯净的蓝天在遥远遥远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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