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返校路上
秋风从西北刮来，华南的暑热应景地收了些锋芒，公路两侧高大的整齐的望不到头的杉树也仿佛有了清凉的心情摇曳着树梢的枝叶发出飒飒的沙沙声。
一辆黑色奔驰形单影只跑在塘州到雍城市的国道上。车内上官文燕将手送给高德强却遭遇无视。她无趣地将手退回假意拢拢发际，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探寻。
“其实歇一会也不打紧，有市里给大学校学生处发的请假证明函。”
“不歇了，早去早回。”
“你不在雍城住两天再走？”
“没工夫。”高德强的面孔始终一本正经地板着。想到上官文燕和王玮莫名其妙失踪几日的事高德强便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不想主动兴师问罪，那样显得自己没风范小心眼。他憋着话，等着择机占领道德高地。
车窗落下两指宽的口，风从缝隙硬挤进来撩起文燕垂肩的直发飘逸地形成波浪向后飞。
爱美的年纪，直发，卷发，盘发，外翘，公主头，丸子头，花苞头，蝎子辫，蛋卷发，女侠造型花样繁多，推陈出新。只是近日一头齐肩的顺直中发似乎成为定格，虽然这种发型成熟大气却明显渗透着无意修饰的阑珊。
斗气的过程最煎熬，各种猜想的诞生、心中隐隐期盼对方先解释甚至道歉！
“其实，你不用亲自跑，叫黄海斌送一下就行。”
“什么意思？看我心烦，连送你都成多余的。”“不是担心你近来忙！怕你累着。”
“你有那么好心？”
“干么把我想那么坏！”
“那是我不好呗。那么好的姑娘，塘州市文化使者，天使般的美丽，谁敢说不好！”
“高强，咱别阴一句阳一句。有话就摊开直说。”
“摊啊！不就是晚宴那天没照顾你，跑去和市委接待办那位女主任喝了交杯酒。”
不涉及起因只是乱扔石头，高德强希望挤兑上官文燕主动承认错误。那是男人心里的自尊。什么都可以让步，可以哄女人，就是涉嫌戴绿帽子的事不能让。
“感情你的字典还有照顾两字。晚宴会上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深山出太阳，盼你来帮我解围。结果你是来了，当那么多人面直接给我难堪，甩下我一个人不说跑到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面前献什么殷勤。”
女孩子心思比男孩心思缜密，吵嘴架男孩可不是对手。尽管高德强先出招没想到却挖个坑把自己掉里。
“我不过碰杯喝酒，不像某些同学吃喝住一条龙。”
高德强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冒了，刚想打岔挽回失言就见上官文燕猛一转身，将一双丹凤眼瞪的大大的厉声喝道。
“高德强你说什么？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我说给你租房。”
“不对！什么吃喝住一条龙？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今天本公主与你没完。”
“我没说。”
“说过话放过的屁你想吞回去没门。停车，高强我说停车你听见没有？”“开好好的停车干嘛？”
“这破车我不做还不行吗？姑奶奶不受你指桑骂槐的气。”
高德强一听直想扇自己嘴巴，女友鬼精鬼精的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用提醒她也知道两人斗气为什么？这下可好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先说了粗话。这台怎么补，总不能将阿红说的事和盘托出吧。
“停车，停车。”
君命不可违。无奈高德强将车靠向路边。上官文燕推门下车就去车后拿行李。
“别啊！就当我说错话还不行吗？”
不理会，拖着行李箱沿国道向前走，呼啸而过的各种客货汽车带着轮胎碾过柏油路面卷起的噪声令高德强不安。虽说对于王玮的事高德强感到心里憋屈，但若此就与女友闹僵，分道扬镳他不敢。望着女友拖着笨重的拉杆箱，肩背提兜挎包的背景高德强心一揪撒丫子追了上去。
“别生气了，怪我不行吗？你这么走明天也到不了。”
“你管不着。”
想讨好，伸手牵了一下女友的手却被她干脆利落地甩开，不得已去抢她的行李箱。
“有意见到学校在发，这大马路的你一个女孩家的拿一大堆包袱埋头往前走，我一个老爷们跟在旁边动手动脚，人们看见还以为我在耍流氓呢。”
“你就是耍流氓，语言上的流氓。”
“好好，咱回去上车，有事咱坐车上说，这样走多危险啊！”
“再说你一个大美女，拖个大行李箱走在国道上像做广告，强盗快来呀，美女在此有准备劫财劫色的吗？”“滚，打死你算了成天胡说八道。”
女友生气有委屈也得憋着，脚下踢块石头做滚的样插科打诨想办法缓解她情绪。
“我滚我滚可老九不能走啊。”
其实，上官文燕不过借题发挥，心里也确实没多少底气来责怪高强。扽着女友胳膊，拖着行李箱两人将女友哄上车后。坐稳后见女友依然嘟着脸高强忙侧身从后座拿过皮夹掏出两把钥匙。
“在你们学校东门外租了套公寓，这是房门钥匙。我说的吃喝住是指这个。”
也许你有千条生气的理由，最终要的不过一份暖心的回应！
“什么时候租的？早怎么不说？”
学舞蹈的女孩社会社会活动多，几个人一屋难免相互干扰。租房外住早有此心，只是几个女孩对租费，地点，公寓面积意见不统一才拖沓下来。“前两天让司机小黄来办的。临清街公寓，离学校近环境好，生活设施齐全。”
春风早已弥漫在心中只是嘴上仍旧刁钻地不肯妥协。
“我不要，让老师同学们知道我搞特殊化算怎么回事？”
“喊那个叫什么妍的女孩一起住，就是喜欢穿短裤漏白大腿的那位！公寓是两室两厅的，两人住也足够宽敞。”
“叫夏欣妍，什么露大腿的那位！男人就关注这个。”
“好好好，不关注她人，只看你好吧。”
高德强转头凑到上官文燕脸前，装作很仔细地欣赏她。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
“感觉你变了。”高德强煞有介事地说。“变什么？变丑了？变老巫婆了。”
言语逼宫又要兴风作浪的架势。
“你若变丑那天下还有漂亮女人麽！”
“属墙头草的吧，花言巧语来的倒快。”
女孩爱美，嘴里对抗手上却下意识翻转车上方的遮阳板上挂着的镜子照。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感觉你变的大气成熟了，像圣洁高雅名满天下高不可攀的女神。”
“不可能吧？有人面对面都看不见我哪来的高不可攀。”
话里话外依然牵着前尘往事。
“满大街贴着你的巨幅广告还渺小啊！”
一场风暴化偃旗息鼓，车厢内回归一份爱恋的温情。高德强一手开车一手牵过上官文燕白净的手说道。
“最近地块市场开发生意好做，我准备开个房地产公司，刚开始筹备可能工作会忙点没时间来雍江接你。我准备叫小黄来，连人带车一块留下来归你调度。这学期课程紧有时间回塘州时来去方便点。”
“钥匙留下，人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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