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宝宝心苦
车内安静，夏欣妍拢了一下头发身子靠向座椅背，眼睛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她用一种回忆的声音浅浅地述说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四月的雍城台风频繁，在一个台风造访的前夜我突然发现大姨妈好久没来了。也许是心里紧张立刻感到有些想吐的征兆。不知所措的我呆呆的坐在出租房简陋的小床边胡思乱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一个大二的学生怀孕，这个消息若传到学校别说被处分开除学籍，自己也没脸在大学读书啊！
神情恍惚中忽然想起同学们曾经议论过怎么测试是否怀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买个早孕试纸自己检测是否怀孕。想到这仿佛看见一点光亮，赶忙拎起一把小红伞就出门了。
因为慌乱，刚出小区就在便道牙踏了空，好在穿着皮毛靴。”
“就是被我扔垃圾堆那双。”
高德强插了句话。夏欣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因为那双鞋有帮，护着脚腕。但就那样当时疼的我蹲在地上老半天站起不来。
马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没人去理会一个女孩半蹲在地面干麽？天空下着雨，雨水沿着头发滴落到身上那一刻感觉绝望极了。”
“袁帆呢？袁帆在干么？怎么不让他去买测试纸。”
“那时袁帆爸爸刚帮他找了份出版社跑印刷业务的工作，刚上班没什么客户和业务渠道，只得每天沿街跑活。”
“哦，这小子还有过正式工作。”“不管怎么艰难自己跑了几条街总算买回了测试纸。在卫生间小心翼翼地搬弄。一次验证不信再一次。无论如何测试区的红色线始终触目惊心。那一刻知道完了，千真万确怀孕了。
怀孕对于未婚女孩压力的巨大的，当时自己不知道怎么办？懵懵懂懂走回床边坐在那一直等到袁峰回家。
当我把这个苦涩的消息告诉他时没想到他竟然有份窃喜！”
“太好了！这样咱们就不会分开了。”
“其实我知道袁帆父亲帮他找工作就是想让他跟我分手，用工作栓住他让他别和我来往。”
“为什么啊？”
“他爸是老牌大学生，家里也算书香门第嫌我穿衣打扮太过狐媚不是良家少女呗。”
高德强没说话目光上下打量着夏欣妍。心想。“这个丫头媚眼横挑打不打扮都足够蛊惑人心的。”
夏欣妍将短裙往下拉拉，见遮不住大腿段干脆放弃拉拽不再做理会。
“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跌到冰点。我要打胎，他不让。时间在我们争吵中慢慢度过最佳打胎时间。
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被袁帆父亲知道？他父亲大发雷霆骂他不肖子孙，不求上进淫欲之心太盛有辱门风。勒令他如果不能处理好我怀孕这事就永远别再登家门。”
“最后怎么办了？”
夏欣妍长长的假睫毛下闪过一丝无奈的目光。
“袁帆为了表示爱我竟然与父亲公然对抗，他辞职了，当然他也被父母彻底扫地家门。”
“小子有点骨气。”高德强不知不觉赞了一句。“这其实不是什么好事？袁帆父亲联系的医院不能去打胎，那只有跑到乡下找不挂牌的黑医了。
忘不了那天的情景！天下着倾盆大雨，道路都被积水淹没。袁帆用脚踏车推着我去乡下找江湖郎中。”
“干么冒着大雨去？”
“一是联系好了，二是雨天避人耳目。”
夏欣妍的脑海似乎浮现了那时的场景，眼眶模糊起来。
“我人高马大，袁帆个子矮小，本来涉水推车就费劲。突然车轮不知压倒什么障碍物上，车把一歪两人同时翻滚栽倒在路边菜地里。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冰冷冰冷的，忽然有种想法活着太辛苦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那怎么行？父母会多心痛。”
高德强想表示安慰，手抬起来感觉不妥又放下了。
“砖房，里外间。里屋挂着帘两张木头床。一看就是无照行医的。袁帆有点打退堂鼓，我却极力主张做。没有退路。
昏暗的灯，麻药可能过期的作用一点都不明显。那个大夫做什么我都知道。”
“结果呢？”
“就算死一回，忍过来了。”
爱情就是这样，没什么道理可讲，你最想给的，却不是他想要的。纵然你有千万优点，偏偏他只贪恋另一人的缺点。高德强突然感觉自己的做法有点残忍，竟然一直热衷于将他们拆散。
“贫贱夫妻百事哀。没了工作的袁帆为了维持我们租房和生活的费用借钱开了读来读去书吧。开始经营还不错！价格低廉，服务热情，读者盈门。后来有地痞出来要收保护费，又有同行要挟必须统一市场价格。最后市场工商、文化管理部门也上门来提出警告不要搞恶意竞争扰乱市场秩序。”
高德强理解小本买卖经营的过程有许多共性的问题，关键看怎样解决。面对夏欣妍说的苦衷他给出了答案。
“压力太大，然后就想歪门邪道，搞联营出奇制胜。”
“是，这方面袁帆是个软弱的人，遇到事束手无策，有人上门挑衅经常是我挡在前面。开始搞联营他也有找个靠山的意思，谁知钱来的太容易，心态就变化了。”
“你们感情很深！是不是有点怨我想离间你们关系，所以怀恨在心故意不理我。”
“也是，也不是。”
“怎么呢？”
“见到你的那一刻，上帝在我耳边说了四个字：在劫难逃！”“真的假的？”
“其实我是很矛盾的！不想张先生他们抓袁帆，却一直跟你在一起步步逼近事实，为了什么？不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那种感觉！你哪种霸道不讲理地关心让我很享受，完全没有抵抗力。”
“你和袁帆在一起是不是这种心理作祟？”
“不是一回事。你帮我，不理会张先生他们的嘲笑。让我感觉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安全的。这份困难时得到的帮助和感激让我无以回报，能做的只有奉献我这已经残花败柳的身体。虽然你不屑一顾，但我是心甘情愿的。”
“不是事实吧？你这边和我假惺惺的，那边却和袁帆肌肤之亲打的火热怎么解释？”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我躲着你是一方面是没办法摆脱袁帆的纠缠另一方面是羞于见你。”
“什么意思？”“那天想和你喝酒是假，想醉你怀里是真。经历那么多事我真的累了！很想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沉了一会，仿佛下了决心夏欣妍眼睛望着窗外的梧桐幽幽地说。
“袁帆拍了一些我见不得人的照片要挟我，若跟他分手就将那些照片广为宣传。那天很真把身子给你减轻那份罪恶感。甚至天真地想变成你的人，有你在身边袁帆就不敢随便威胁我。”
高德强刹那感到心疼，原来是自己大义凛然将她推给袁帆，把她逼上绝路也有自己一份功劳。
“最后遭遇要挟离不开袁帆就想打工还债！”
“袁帆说他叔叔看我们在一起就会认为我们是真爱，会帮他填补欠债，走投无路我也只能相信。我知道这样不好！患得患失左摇右摆，让人感觉心术不正，很像那种靠男人骗人感情出卖肉体的女孩。”
说到这夏欣妍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
“其实别人骂什么我都无所谓，我就怕你说我风流成性，受虐成瘾，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看着眼前哭泣的夏欣妍高德强忽然明白是“欠你一场情欢”的话起了作用。一个表面装扮前卫的女孩内心并不强大。她不过在用刺猬的外表裹上一颗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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