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贝货？
秋玉眼神一厉：“谁？”
“曾三小姐。”刘义语速极快的说完，就看向身侧，露出些许笑容来：“许久不见，姜姑娘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姜黎没有听到秋玉和刘义的对话，只以为他们说的是她不能知晓的军中秘密，便不曾生出好奇，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眼睛弯弯的道：“多亏了秋玉姐姐为我寻摸来好多边城美食。”
顿了顿，她才问道：“大人的伤如何了？”
“伤不严重，但箭头上有毒，主子陷入昏迷，轻易不好近身。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在帮主子处理伤口了，乌韭昆布都在一旁打下手，想来很快就能处理好。”
刘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若不是姜黎深知他对慕凌川乌韭昆布的熟稔，定是要误会他与他们毫不熟悉，甚至不合。
刘义怎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真是太奇怪了。
正纳闷着，一个男子模样的女子端着一盆热水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她本是要往营帐里去的，但在注意到刘义以及刘义身边的姜黎和秋玉时，脚下一转，便走了过来。
“刘军医怎么还没走？难不成还不死心？”
她先是嘲讽了刘义，便看向了姜黎和秋玉：“若是我不曾记错，军营是不许女人进入的——哦，我知道了，定是刘军医为了挽回慕将军的心，特地为军营里那些军汉找来纾、”
“啪”又“啪啪”三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侍女难听且恶毒的话语。
第一巴掌是姜黎甩过去的，立时就叫侍女站立不稳，手中的木盆一歪，热水就要朝姜黎身上泼去。
姜黎连忙退开。
退开的时候，秋玉上前一步，一脚踢在了木盆上，木盆受力翻转，带着里面的热水一同奔向了侍女。
侍女尖叫了一声，扭头就要跑。
被秋玉弹出两颗石头，打在了她的腿弯里，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木盆和热水紧随其后。
“啊——！”
侍女尖叫着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秋玉就在这时逼近，一脚踹在她的小腿上。
侍女好似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霎时间疼得脸上惨白一片。
可秋玉并不曾放过她。
头顶传来巨力，头发被拉扯，侍女顿觉头皮都被扯了下来。
她下意识抬手去护头，却被两记耳光打得眼冒金星、耳中嗡鸣不断。
“若是不知道怎么说人话，本将军不介意帮你拔掉舌头。”
秋玉松了手，将侍女丢在了地上，一边捡起一块石头，一边冲着不远处听到动静跑来的士兵喝道：“将她丢出军营！谁敢救她，如同此石！”
话音落下的同时，秋玉手中拳头大小的石头就如齑粉那般洒落。
最先冲上来的士兵早就见怪不怪，脚下不停，分出四人就用手中的长枪叉着侍女往营地外走去。
对秋玉不熟悉的某些人，瞳仁剧烈颤抖，连自己原本要说的话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受眼前场景的恐吓，她试图在众人察觉到她的存在之前，悄悄退回去。
“曾三姑娘？”
可惜姜黎先一步叫破了她的存在。
姜黎的视线落在曾婉芝手中染血的纱布，恍然：“原来是曾三姑娘在替慕将军包扎。不知慕将军现在如何了？”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曾婉芝身形微僵。
“我……”
“三小姐！”
已经被叉远了侍女看见了曾婉芝的到来，喜出望外的大叫道：“三小姐救我！他们要僵奴婢扔出去，这草原上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奴婢被扔出去会死的！三小姐救救奴婢！奴婢还不想死啊——！”
侍女叫得越是声嘶力竭，曾婉芝便越是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
倒是秋玉挥了挥手，叉着侍女的士兵停了下来。
侍女没见到秋玉的动作，误以为士兵是因为曾婉芝的出现才停下，不由大喜，叫唤得也越发高亢：“三小姐！他们都会听你的，你救奴婢！”
曾婉芝也没有注意到秋玉的动作。
但她有脑子。
哪怕她不知道秋玉就是数十万慕家军中唯一的女将军，也能知道身为女子若是不被阻拦的出现在军营之中的含金量。
更何况她还知道，秋玉是慕凌川的心腹之一，是可以先一步进入城主府为慕凌川安排起居的近身之人。
是在她如愿嫁给慕凌川、成为她后院真正女主人之前，绝对不可以招惹的人。
曾婉芝暗暗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来。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我这婢女……做错了何事，叫姑娘动了这样大的怒火？姑娘不妨告诉我，若真是我这婢女的错，我定会好好惩戒她，姑娘以为如何？”
先前开口的时候，曾婉芝还有些发虚。
但说到这里的时候，曾婉芝显然已经信了自己的假设，十分笃定秋玉一定会给她面子，经过一段明显的停顿后，曾婉芝再开口，就多了许多从容不迫，甚至面带微笑的说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姓曾名婉芝，乃是边城城主……”
“曾城主的三女儿。”
秋玉面无表情的打断了曾婉芝，下巴点了点那边满眼期盼的侍女，轻蔑的嗤了一声：“一个没有实权的城主之女，身边的侍女竟敢对着我这个四品将军口出恶言，说要让我去做营妓？”
“先不说我慕将军军纪严明，从未有营妓，单说她一个侍女对着正四品武官形容张狂、以下犯上、言语难听至极，这罪也是不轻的。”
秋玉看着陡然白了脸的曾婉芝，冷笑起来：“曾三小姐，你当真还要保你这个侍女？”
曾婉芝嘴唇颤了又颤，却是再难说出一句话来。
“三小姐！”
侍女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奴婢都是……”
下一瞬就被一个箭步上前的士兵用汗巾堵住了嘴，叫声戛然而止。
那士兵还冲着曾婉芝说道：“军营之中禁止大声喧哗。”
曾婉芝脸色更白。
“将人叉出去。”
秋玉一声令下，士兵便不顾侍女的挣扎，将她叉了出去。
整个过程，秋玉都冷冷的看着曾婉芝，大有她敢开口，就将她一并叉出去的意思。
曾婉芝嘴唇翕动了几回，愣是不敢发出丁点儿的声音来。
可在看见那个叫做何秀的厨娘往大帐走去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大声道：“将军的伤口才包扎好，要修养，外人不得擅闯。”
姜黎、秋玉还有刘义一起看向了曾婉芝，个个眼神莫名又微妙。
良久，姜黎才笑了笑，问了曾婉芝一个问题。
“你可知你这一身装扮像谁？”
曾婉芝茫然了片刻。
还能像谁？
不就是慕将军那个藏着掖着不敢见人的外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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