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舟思考好一阵，终于开口道：“好，若是姐姐出问题，我不会放过你。”
只要他不再固执，那秦晚吟便是有救了，秦子墨顾不上顾寒舟的威胁，赶忙拍着胸脯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我留在这就是了，若是晚吟没有好转，你拿我试问！”
顾寒舟点了点头，将符纸留在秦晚吟枕边，拿着那药方便亲自去抓药。
半个时辰后，一碗汤药服下，秦晚吟果然有所好转。
秦子墨松了口气，随便寻了个借口便离开，生怕秦晚吟醒来时，他没办法解释。
等到了晚上，顾寒舟不再犹豫，将那符纸烧了灰放入亲自熬的汤药，小心为秦晚吟服下。
夜半时分，秦晚吟幽幽醒来，见顾寒舟强撑着，皱眉道：“我昏睡了有多久？”
“三天。”
顾寒舟起身，有些担心道：“姐姐，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秦晚吟暗道不对，赶忙催动灵力，试图寻找那些蛰伏的黑气。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这些黑气竟然真的没了。
她沉默了片刻，询问道：“谁来过？”
“秦子墨。”
顾寒舟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秦子墨送来秘方这事，还有秦婉柔所说的话，全部交代清楚。
“那倒是得了善果。”
秦晚吟有些唏嘘，转头又问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陛下那边怎么样了？”
顾寒舟笑了笑，摇头道：“还好，陛下下了三次圣旨，都被我拒了……”
秦晚吟当真哭笑不得，没想到顾寒舟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当众抗旨。若不是他们二人有功在先，恐怕早就被抓走了。
她回以轻笑，嘱咐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顾寒舟望着她，认真道：“好。”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错觉，两人在这件事之后，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了。
翌日一早。
秦晚吟来不及休息，便同顾寒舟一起进宫谢恩。
静安公主派人送了消息，说是顾寒舟抗旨之后，景明帝早就有所不满。
待走进御书房，景明帝抬眸打量了二人一眼，便没好气道：“随便坐吧！也不知朕的圣旨怎么了，连下三道，都请不动你们二位。”
接下来便是君臣之间惯有的戏码，总之景明帝除了官职之外，可谓是赏赐丰厚。
倒不是景明帝太过吝啬，实则两人没有在朝中为官，加之那爵位两人也不稀罕，还真就是食之无味的鸡肋。
谢过赏赐后，秦晚吟突然问道：“陛下，靖王同皇后作乱，你对这二人，有什么打算？”
“说起这个……”
景明帝支支吾吾，似乎并不打算将此事说开。
他琢磨了片刻，有些意味深长道：“朕自有安排，等过些日子，你们便知道了。”
想起对阿楚的承诺，秦晚吟当然不死心，又追问道：“陛下，我……”
顾寒舟像是察觉了什么，故意打断道：“陛下，我姐姐是想问，既然叛乱者已经肃清，那镇勇侯您打算如何处置？”
起初秦晚吟还有些纳闷，可看着顾寒舟递来的眼神，便明白她有些胆肥了。这件事可是皇家丑闻，旁人躲还来不及，她竟然还上赶着往上凑。
“你说秦镇北？”
景明帝面色稍缓，叹气道：“朕当真不知该怎么说他，你这个官迷，好好当他的侯爷不行吗？非得蹚这浑水。若非朕念秦家有功，这便是诛九族的罪名啊。”
他看似要治罪，可既然能把这件事，像是玩笑一般，说给两人听，那也就代表着他打算放过镇勇侯府。
秦晚吟同顾寒舟对视一眼，便异口同声道：“臣愿意用功劳换取镇勇侯府平安无事。”
听到这话，景明帝这才笑了。
他给两人许诺的赏赐太多，一直空着还不是办法，可若是他们真的要景明帝兑现诺言，难道还得再封个万户侯不成？对于这点，景明帝如何也不能答应。
眼前最好的情况就是，两人利用功劳，换取秦家平安无事，这样功过相抵，景明帝再赏赐些财物，也算是双赢。
于是，景明帝故意道：“你们这么做，倒是有些为难朕。秦子墨也说过类似的话，没想到秦镇北老小子，养了几个好女儿啊。”
他们听懂了暗示，赶忙行礼道：“多谢陛下！”
两人得了赏赐，便特意回了侯府，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秦镇北。
可刚一进去，就见秦镇北失魂落魄地坐在院中，盯着练武场发呆。
林氏看见他们后，叹气道：“你们大哥不知抽了什么疯，留下一封信后就北上参军了，说是之前太过孟浪，如今要报效朝廷。”
秦镇北经过上次折腾，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他颤颤巍巍转过头来，苦笑道：“之前爹鬼迷心窍，对不住你们了。”
秦晚吟看着他这样，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堂堂镇勇侯折腾了半辈子，落得这么个下场，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她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侯府上空，发现这黑气大多散去。虽然侯府的衰败成了必然，可秦家总算是保住了。
“父亲，你别这么说。”
秦晚吟郑重道：“大哥迷途知返，以后秦家有他在。”
林氏也觉着话题太过沉重，苦笑了几声，便将秦镇北扶起：“你爹身子弱，受不得凉，我先送他回去，一会就别着急走了，咱们吃个饭。”
而这个时候，秦子墨坐在马车里，正执笔写信。
这里前往北方并非一时冲动，他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侯府的那场劫难让他明白，祖上荫庇也并不长久，凡事还得靠自己。
旁边侍卫，见时间不早，低声道：“公子，咱们还不出发吗？”
秦子墨吹了吹墨迹，又看了一眼城门，皱眉道：“再等等，等到日落，我们再出发。”
然而他似乎看错了秦婉柔，他本想着带她离开京城，一同前往北地，可秦婉柔失约了。
想到之前为她做的种种，他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秦子墨等到了落日，也没有看见秦婉柔的身影。
这时他没了耐性，大声道：“我们走。”
看着人来人往的京城，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启程。
不过犹豫了片刻后，他挑起车帘，吩咐道：“把这封信送回侯府，一定要亲手交给秦晚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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