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哲学系的快递是谁在收？”
林放现在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哲学系虽然不是大系，学科规模和招生人数都相对较小，但也有几百人的市场，总不能因为开了孙沛岚就丢了。
“是……是郭曼。”顾雪怡弱弱的说道。
“？？？？”
这下轮到林放懵逼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郭曼当初是跟孙沛岚一起来应聘的，而且还是同专业的同学，连宿舍都挨着隔壁。
孙沛岚和手下的线人都被开了，按理说郭曼也该被开才对，可他不仅没有被开，还收起了整个哲学系的快递，这特麽不是扯淡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放是真的好奇了。
顾雪怡吞吞吐吐好半天，终于讲清了实情。
原来孙沛岚被开除的时候，叫嚣着要带走所有线人，把“哪都通”彻底赶出哲学系，当时肖诗婷都吓坏了，劝顾雪怡不能再激化矛盾，赶紧给让林放回来收拾残局。
没想到一向柔弱的顾雪怡，这次却非常坚定地拒绝了，因为她不想让林放失望。
然后她当着所有人告诉孙沛岚手下的线人，如果谁愿意留下来，以后就让谁接替孙沛岚的位置，以后由他来揽收哲学系的快递，薪水待遇全都不变。
开始的时候，孙沛岚和手下的线人还不屑一顾，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他们才不会上当，还嘲笑顾雪怡不自量力。
可就在当天晚上，郭曼突然带人找了过来，表示自己愿意回头是岸，请顾雪怡再给他个机会。
于是郭曼就接替了孙沛岚。
“这是谁教你的？”
听完前因后果，林放沉默许久后问道。
顾雪怡抿着嘴摇头：“没……没人教我。”
林放忍不住“嘶”了一声，这天赋也太可怕了吧。
虽然当时所有人都看出来，顾雪怡是在挑拨离间，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作为直接向林放负责的小队长，孙沛岚每个月的薪水可没少挣，眼红他的人自然也不少，只要他手下的线人里面有人想拿这份薪水，就注定会重新回到“哪都通”。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没有任何人能阻止的阳谋。
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没有人回来，顾雪怡拿着这份待遇，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招聘出一个新的小队，根本不会影响任何业务。
在这整个过程中，顾雪怡不仅拿孙沛岚立了威，还给了郭曼恩惠，并把孙沛岚对“哪都通”的怨愤，转化成了对郭曼的痛恨，因为郭曼背叛了他。
啧啧，一箭三雕——
就算是资深的管理人员，也未必能在短时间里想到这么妥善的办法，可顾雪怡不仅想到了，而且还成功了，就连整个事件的影响，都被降到了最低，不然林放不会今天才知道。
什么叫天赋？
这特麽就叫天赋！
“我怎么有点觉得，你比我更像哪都通的老板呢？”林放突然开了句玩笑。
顾雪怡赶紧摇头：“不……不是，你是老板。”
林放笑嘻嘻道：“咱俩谁是老板不重要，反正都是自家人，重要的是把哪都通做大做强。”
“呸，谁跟你是自家人？就会占雪怡便宜！”肖诗婷突然冒了出来。
她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看到林放又在嬉皮笑脸，知道没事了才敢过来。
林放直接懒得搭理她，继续对顾雪怡说：“不要有压力，以后就按你的思路去做……”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后，居然是校门口的保安打来的：“林总，外面有两个人找你，说是你的老乡。”
从大学第一天报道开始，林放就在维护校门口保安的关系，每次路过都会扔两根烟，早就已经把他们收买了。
“哪都通”做大以后，保安更是直接开玩笑叫他“林总”。
林放有些奇怪：“让他们进来不就行了，干嘛专门给我打电话。”
保安说：“其中有一个染着黄毛，一看就不是大学生，按规定不能让他们进来。”
“染着黄头发的老乡？”
林放突然想起是谁了，可又不敢确定，于是站起来说道：“我现在就过来。”
来到校门口，果然是杨明和杨光两兄弟，他们看上去有些憔悴，嘴唇起着白皮，头发上面都是白灰，胡子拉碴的。
“林放……”
杨明嗓音有些干涩。
林放什么都没说，挥挥手让他们进学校，又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扔给保安：“谢了啊。”
保卫接住看了看，居然是一包中华，顿时眉开眼笑：“林总太客气了。”
“我不是给过你手机号码了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走在路上，林放问杨明。
“没钱打电话。”
杨明苦笑着说：“我们刚从工地跑出来，钱包没来得及拿。”
林放扬起眉头：“黑工地？”
“不是，正规的。”
杨明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是打架被赶出来了。”
林放一边聊，一边领着他们来到游方便利店，让谢月婵一人拿了一瓶喝的。
谢月婵这姑娘很有眼力见，她虽然对杨明和杨光狼狈的样子有点惊讶，却也知道他们是林放的朋友，直接拿了两瓶热饮雪梨茶。
“谢谢。”
杨明很客气地道谢，杨光却不管那么多，拿过来咕嘟嘟灌进嘴里，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瓶。
林放看他们这幅状态，知道肯定没有吃饭，但这个时间食堂在午休，就让谢月婵去校外买两份盒饭。
“过年碰面的时候，我说过要来南都找活……”
杨明开始解释原因。
兄弟俩年后去了一个工地做搬运工，本来一切顺利，奈何杨光的脾气很暴躁，因为吃饭时的一点小事，跟别人吵了起来，再后来就演变成动手。
对面是钢筋工，一家老小全都在那个工地，还有一帮同来的老乡，人多势众，两兄弟再能打也扛不住，加上杨明担心事情闹大，始终不愿意还手，最后不得不跑出工地避难。
两人不敢再回去，身上又没有钱，偌大的南都居然找不到容身之地，最后只能拉下脸来找林放。
谢月婵带着盒饭回来时，虞悠然和阮初夏也来了。
阮初夏是过来兼职的，虞悠然则是来找林放，恰好在校门口遇到谢月婵，就一起同路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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