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的演技太差了。”
他那不可一世的话音落下，女生神色一顿，身体僵硬得像石头。
一种被戳穿谎言的难堪和窘迫的感觉从脊背蔓延开来，令她全身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动，连同她的表情凝固住，只剩呆滞。
真的表现得很拙劣吗？
指尖不由得蜷缩，死死咬住唇瓣，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对不起，打扰了。”
她声音低弱，说到最后甚至带着哽咽的颤音，匆忙结束掉这次交谈，快步离开，脚步很是仓皇。
这把收银的男人看得是一阵唏嘘心疼，忍不住转头望向林越舟，说教道:“兄弟，你这样做就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女孩子呢？人家只是想要你帮忙买个巧克力而已，这么点小事儿你都不答应，还是不是男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们俩认识？”
面对指责，林越舟语气很淡，反问道。
他并未因那番话而有半点内疚或者反思的意思，反而神态十分冷漠，仿佛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与他无关。
这份清醒凉薄让收银男人微微一愣，张了张口，竟无法辩驳。
“不认识。”
好半晌，男人才憋出三个字。
“既然不认识，轮得到你给我指手画脚？”
温和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语异常犀利冰冷。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将收银的男人彻底震醒，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清润俊逸的眉眼间满含寒霜，嘴角勾着未名的笑，没什么温度。
温柔的外表下是凌厉的骨架，透着丝丝缕缕的矜傲狠劲。
这种傲，可不是光凭一个华丽外表就能养出来的。
那得是在财阀富贵的熏陶下，久经风雨，浸染在权势金钱之中，历练培养。
过于普通的穿着让收银的男人误以为对方是个普通的、被管教的，好说话的学生。
也就这一刻，他在心底悄然推翻了对林越舟的第一眼印象。
人生在世，拜高踩低是常态，趋利避害是必然。
收银的男人讪笑着道歉:“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我的错，您别介意啊！”
见他主动道歉，林越舟也没再追究，拿上水与巧克力便往外走。
店外聚集的那些人还在，和他搭讪的女生也在其中。
一群人围着她，正在七嘴八舌地痛骂着什么不识好歹之类的话。
当林越舟走出来后，那些人又止住了话语，复杂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瞟向他。
只有那个女生，双手紧握成拳，直视着他，眼圈一周红彤彤的，泫然欲泣，像受惊的麋鹿，显露出楚楚动人的姿态。
几人就站在门口，一出来就能看见，林越舟平静无波地扫了一眼，眸中带着几丝不耐烦，迈开腿径自往马路对面而去。
随着他的远去，身后的议论声又开始了。
“长得是挺帅，但性格又不好，就这不可一世的脾气，谁受得了？”
“别难过了，不给机会是他的损失......”
“……”
听到那些议论，那个女生抿着唇，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更难过了。
……
林越舟将矿泉水瓶盖拧开，递给秦烟。
秦烟垂下眼，道了一声谢后接过水。
仰头灌了两口，两口消去了一半。
冰凉的水入喉，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股凉凉的溪水滑过四肢百骸，浑身的细胞都跟着舒展开来。
身体的不适解决了，也就有空闲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了。
“小林老师。”
秦烟忽的喊他，眼角下弯，展颜浅笑，心情似是很好，“桃花不错嘛。”
林越舟微微一怔，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对面。
果然，一群人还站在那儿没散去，目光更大胆。
之前还只是瞟几眼，现在隔得远了些，那眼神肆无忌惮，毫无遮掩。
看起来确实像是都对他有那意思。
“只有一个，变着法来找我要联系方式，其他的都是帮她出谋划策的朋友。”
“哦~”
秦烟拖着长音应了一声，懒洋洋的调子听得人耳朵发痒，偏又抓不住重点。
林越舟微蹙着眉，又解释了一句:“我没给她。”
秦烟抬起脸，清亮的眸子闪烁着，唇畔噙着抹玩味笑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嗯哼？”
从鼻腔里哼出两个音，依旧拉得长长，尾端稍扬，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意味，仿佛在说: 给不给的，和我有啥关系？
见她这反应，林越舟有些无奈。
他倒是希望她能多给点反应，让他看出，她对自己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喜欢。
可惜，秦烟总是能用各种奇怪的方式来回避。
把自己藏得深之又深，防备得滴水不漏。
“小林老师，对面女生哭了呢。”秦烟目光飘到对面，又慢悠悠的说。
林越舟侧头望去，那女生早已泪流满面，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引得旁边的一众人手足无措。
林越舟沉默片刻，得出结论:“可能她有病吧。”
秦烟:“......”
“别管她了，我们走吧。”
“好的。”
秦烟乖巧应下。
刚准备迈开步伐，林越舟很自然而然的牵住了她的手。
她怔了怔，没抽开，也没挣扎，任由他拉着。
两人的身影在街灯下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成为一个点。
“对面那个......应该就是他女朋友吧？”
“应该是吧？”另一个人附和着，“虽然隔得远看不清长什么样，但看那身材，又高又瘦又白，长相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唉.....”
几人摇头叹息，满眼羡慕嫉妒。
一声压抑的啜泣响起，众人这才回神，连忙接着安慰。
“小鱼你别难过了，不就一个男人嘛，天底下有的是，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
“你放心，今后我们多你物色几个，肯定比他还帅。”
“......”
鱼蕊蕊抬手抹了抹眼角残留的生理盐水，心头的郁闷无处宣泄。
和朋友出来玩，没想到会遇见上林越舟。
就这样冲上去还是有失妥当。
可从赛车场那天离开后，方世镜也没在联系她，发的消息基本不回。
蓓蓓那边也很久没联系她了，这让鱼蕊蕊有点慌乱。
再加上她若是不表态，身边的几个朋友在怂恿下，肯定会有人忍不住上去搭讪，她只能先一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林越舟。
把所有套路都看得太透，果然如传闻一样难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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